奪取了鳳鳴壩的金礦後,方雲指示謝峰的工程隊先是拆光了張家山寨,消除了對金礦的安全形成威脅的隱患。把拆卸下來的材料用來加強了該礦區設施的修繕,完善了該礦區的防禦體系,並派駐了一個裝備齊全、戰鬥力最強的連隊駐防那裡,並把唯一輕機槍也配置到了那裡。
張漢三的覆滅,讓桐梓其它不服縣政府管制的地主惡霸感到恐懼。方雲命令護國軍各部輪流出擊,每次以一個營為批次,輪流出動打擊縣境內的反抗勢力。
在輾轉征戰途中,高山懸崖、莫測的雨霧、湍急的河流、無邊的森林、交錯縱橫的山溝和飢餓的威脅、無休止的行軍,都讓護國軍士兵們隨時面臨著比槍彈更大的危險。護國軍的軍官們都是些精明能幹和久經鍛煉的人。他們當中有很多人參加過多年的游擊戰爭,共同經歷過多次戰鬥。
他們熟悉自己的國土,熟悉人民。他們瞭解敵人,也瞭解自己的長處和弱點。林紅軍的一營在突擊和伏擊方面是超群的;而在正面作戰和短兵相接方面,張連武和他的二營最為擅長。
他們學會運用策略和計謀戰勝優勢的敵人。
他們行軍神速,當敵人以為他們距離很遠時,卻又突然出現在敵人眼前。他們行裝輕便.不怕艱苦,到處都能生存。他們很年輕,都是壯實的忠誠的復興黨黨員——當中大多數是農民出身。他們體格健壯,不怕勞累,能像山羊一樣地翻山越嶺,可以夜以繼日地連續行軍,一天只睡幾個鐘頭——或者根本不睡覺——又投入戰鬥,而且打則必勝。
金龍寨,背靠大婁山,位於元田壩東面約三十里地,只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道進入山寨中,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它現在已經成為方雲治下的桐梓縣最後的一股土匪,在其它地方被打散消滅的土匪散兵游勇,紛紛在這裡聚集,人數一下就膨脹起來,約有五百多人,聲勢日漸張揚。
對於縣政府縣長方雲,這些土匪可是聞風喪膽的,對他麾下英勇善戰的護國軍更是深惡痛絕。用金龍寨扛把子陳鬍子的話來說,那就是「這幫狗日的」、「老天瞎了眼」。因此,即使是金龍寨目前的聲勢大振,陳鬍子也不敢耀武揚威,過分囂張,在寨子裡時刻提防著護國軍前來襲擊。
當初,那些不把這個民團放在眼裡的土匪、強盜和土豪,基本上都被方雲收拾乾淨了。陳鬍子也想過逃跑,逃到相鄰的縣份去,但當他得知其它幾個縣的土匪也被護國軍嗜血屠戮的消息後,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整日躲在山寨裡面長吁短歎。
他也想過投降,可是一想著自己辛苦多年的家當就這樣白白送人,心中的不捨是自然,何況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有肚量的人。
這日,陳鬍子正在寨中大廳裡面喝悶酒,遠遠的就聽見後山方向傳來幾聲槍響,他心裡一咯登,像火燒屁股一樣跳了起來,叫道:「來人,去後山看看,快!」
大廳裡面的一個土匪小頭目馬上帶了幾個人,往後山跑去。剛跑到半路,他們就見十幾個土匪像見鬼一樣瘋狂地往大寨跑。
「咋了?快說!」小頭目攔住這些土匪的去路,喝問道。
十幾個驚魂未定的土匪見來人是扛把子的手下,忙七嘴八舌地叫嚷起來:「護國軍打上來了。」
「是鬼啊,從天而降。」
「那個煞星方雲好像也來了,他身高足足有三丈高。」
「對對對,他的嘴巴有簸箕那麼大,舌頭長長,還有兩顆獠牙。」……
搞了半天,小頭目總算是弄明白原來是護國軍從後山上摸上來了。他也慌了神,一夥人急急忙忙地跑回後寨,把寨門緊緊閉上。然後,他馬上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寨主陳鬍子。
劉大壯同樣有點莫名其妙,自己剛剛才也不過是大著嗓門喊了幾句話,對面的哨卡就放了幾槍過來,他可是嚇了一跳。跟在他身後的幾名隊員掏出武器就要還擊,被他攔住了。
過了一會兒,見哨卡上面的土匪沒有動靜了,劉大壯又開始大聲喊道:「山上的兄弟們,我們是帝國內務部的,有事要和陳寨主商議,不要開槍,我們是自己人!」一連喊了幾遍,都不見哨卡上有人回應,劉大壯伸出頭仔細看了一下,上面似乎沒有人了。
他手一揮,說:「上去看看。」
他身後的一名隊員提著二十響的盒子炮貓著腰小心地摸了上去。幾分鐘過去後,那名隊員在哨卡上招手示意,讓劉大壯他們上去。
「真是邪門了,呸!」劉大壯等六七個人在金龍寨的哨卡走了一圈,從痕跡上看,土匪是匆忙離開的。
「走。」劉大壯說著,帶頭沿著小道往金龍寨後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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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龍寨後寨的寨牆上,陳鬍子帶著近百個最能打的悍匪嚴陣以待。既然別人都已打到了家門口,他也不能再當縮頭烏龜了,只有拼了。所以,他把七拼八湊的幾十條槍全拉到了後寨,準備和方雲來個硬碰硬。
當他看到離著後寨有約三百米遠,其中一個還搖著白旗的幾個人後,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齒地對前來報信的那名小頭目喝道:「王八羔子,還不快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小頭目臉青唇白地飛奔了下去。
不一會兒,小頭目就帶著那幾個人跑到後寨門前,大聲喊道:「大當家的,是自己人。」陳鬍子在寨牆上觀察了一下那幾個人,思量著他們也搞不出什麼花樣,就打開後寨門,讓他們一行進了金龍寨。
幾天後,護國軍張連武帶兵奇襲金龍寨,斬敵二百餘人,大破金龍寨。寨破後清點俘虜和土匪屍首,並沒有發現匪首陳鬍子的屍首。一經盤問,方才知道陳鬍子在兩天前就帶著近百名悍匪悄悄出山寨了,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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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近三個月的打擊,士兵得到了實戰鍛煉,方雲也獲得了不菲的收益。在大肆殺了一批民憤極大的土匪、山賊和強豪惡霸後,黔北一帶威脅社會治安穩定的罪惡勢力基本被消滅的乾乾淨淨。他的功績,讓貴陽的王家瑜非常滿意,各種嘉獎也不斷地頒發下來,在短時間內,方雲成為了貴州政治舞台上的一個耀眼的新星,也為方雲推行他的主張和政策掃平的潛在的障礙。
豐收的秋季結束了,桐梓縣的老百姓今年真的過上了好的年景,除開交納的公糧外,家裡已經開始有餘糧了,實現了方雲許諾過的「保證每個付出勞動的人都有飯吃!」。這樣,以方雲為首的民族復興黨縣政府漸漸佔據了廣大老百姓的心。
這一切異常順利的發展壯大,讓方雲對自己就是「那個人」的想法日益堅定。
對於桐梓民團司令方雲的活躍行為,三民黨西南總部頗為關注,三民黨對黔北其它幾個縣的滲透還是順利的,可桐梓縣就是水潑不進,令其頗為惱火;至於帝國內務部,在收到王家瑜關於失蹤內務部特工的報告後,也頗為無奈,黔北匪患嚴重是不爭的事實。帝國內部的層出不窮、千頭萬緒的「事件」已經是夠他們煩惱了。
當然,這期間方雲並沒有停止他的活動。他不時地參加集會,發表演講,擴大民族復興黨的影響,不但要抵制三民黨對桐梓的滲透,還要把復興黨的影響擴大到周邊的幾個縣去。在這期間,王力軍出了大力,有了貴州王公子這張牌在身邊,許多事情都變得比較容易一些。
桐梓,復興黨出資籌建了講武堂,招收學員,為年輕的護國軍培養軍事人才。
隨著護國軍的編制的不斷完善,城裡的駐地已不能滿足部隊建設的需要。於是,民族復興黨通過籌資的方式,並向貴州省政府報備後,在桐梓縣城東北面五里外的城郊建立了一個兵營,用來安置部隊。現在,護國軍編制共有10個連隊,輜重連、騎兵連、偵察排、憲兵排和警衛排各有一個,步兵連隊有7個,為民團主力。而通訊班、醫療隊、獸醫隊等直接隸屬於團部。戰鬥人員有近1300人。編制外有一個後備營,專門負責新兵訓練,人數有六百多人。
部隊人多了,槍械彈藥都成了問題。方雲的民團除開五百多條槍,其它的都是大刀和梭標。在財政具備條件後,方雲決定私下再去找找那位神通廣大的喬治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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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儒,這個方雲是有點料子的。你看看他這個民團,根本就是一支正規軍嘛。除開武器跟不上以外,該有的全部都有了。」王家瑜揉揉有點發脹的太陽穴,對正在悠閒喝著茶的侯敬儒說道。
「軍座,他在桐梓幹得不錯,吸引了鄭炳坤很大的注意力,就讓他在黔北折騰好了。千來號人的兵馬,還怕他翻得了天?」侯敬儒放下茶杯說:「我們要警惕的是老頭子和三民黨的動向。黔北一帶和湖南、四川接近的幾個縣,和他們走得很近,三民黨的影響很大。另外,老頭子給軍座的調令,一直就這麼擱著也不是一個辦法。」
「敬儒,你有什麼高見?」
「派一個人頂替軍座前去赴任即可。」
「誰?」
「貴州省副主席、省議會委員長周諫之。」
「好計!」王家瑜不由脫口而出地讚揚了一句。周諫之是25年由中央政府下放到地方鍛煉的三民黨骨幹,在貴陽沒有少給王家瑜找麻煩。今年其下放時間剛好準備到期,讓他頂替自己出任某軍事學校校長的差事,剛好合適,不算是駁了老頭子的面子。
「軍座,其實我們和老頭子的最大摩擦就是稅收歸屬。目前,貴州的稅賦由我們自己支配,老頭子的意思就是貴州的稅收先上繳國家財政,然後再由國家財政部制定統一的稅制,統一按計劃足額下撥。一日不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和中央政府的緊張關係是不會緩和的。」
「老頭子不是在華東、華中一帶搞人頭稅嗎?這一項收入是雖然非常可觀的,但也是民怨滔天。貴州本來就是一個窮省,如果我們也搞人頭稅,估計這幫泥腿子全部跟革命軍跑了。」王家瑜點起一支香煙說:「在稅收這一點上,我是堅決不會讓步的。如果把稅收上繳了,不就是自己挖坑往下跳嗎?中央現在都已經在掐我們糧食和物資補給,稅收這一塊再沒有了,估計我們離滅亡也沒有多遠了。」
「軍座多慮了,在貴州,軍座的聲望還是很高的,我們黔軍可不是遭殃軍,這裡是養育我們的地方。」侯敬儒緩緩地說道:「不如我們放權給方雲,暗中授意他把黔北局勢攪亂。武器上我們不能給他支援,財政上就支援一下,讓他和三民黨在黔北斗個你死我活,您看如何?」
王家瑜沉思了起來,過了半餉,他才說:「容我好好地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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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義城外的天主教堂。
方雲再次拜會了喬治神父。當喬治看見他的天使方雲再次降臨時,激動得熱情地擁抱了他,其熱情的程度令跟隨方雲來的兩個警衛員感到「毛骨悚然」。
濃香的咖啡,醇厚的菲律賓雪茄,清冽的蘇格蘭威士忌,一切都讓人感到舒適、愉快。在這種愉快的氣氛中,賓主進行了愉快的交談。
書房還是原來那間書房,只不過換了些傢俱而已。方雲搖搖手中的酒杯,時光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輕狂的時候。
「親愛的喬治,這次我們合作,做大生意。」
「願意為您效勞。」
「你現在手裡有什麼存貨?」
「方,我現在手裡有一批軍火和藥品。就在閣樓上。」
「數目。」
「美制步槍一百二十支,子彈兩萬發。手雷十五箱。另外有兩支德國毛瑟狙擊步槍,子彈五百發。藥品有嗎啡,注射器和阿司匹林。各兩箱。」
「價格?」
「一百兩黃金。」喬治有點緊張的看著他。
「五百斤鴉片加八十兩黃金,你看滿意嗎?」
「親愛的方,您真是太仁慈了。我願意永遠做您忠實的僕人。」喬治雙眼放光,滿臉通紅,一雙手不停的搓來搓去。不時的用眼偷瞄方雲放在桌面上的碎花小包裹。
「喬治,我還有事情要你幫忙,做好了對你有好處。」方雲微微一笑,他陰翳的眼神讓喬治神父感到有些不愉快,但神父是個憐憫的人,馬上就忘記了這些不愉快。
「呵呵,現在主要的是你幫我做兩件事情:第一,你盡快幫我搞到步槍兩千支,重機槍十挺,輕機槍五十挺,美制迫擊炮六門,炮彈五千發,步槍和機槍子彈各二十五萬發。汽車(卡車)五十輛。無線電通訊設備一批。第二,水輪發電機兩台,精密機械加工機床一套,醫藥研究實驗室器械一批,印刷機一套。對了,另外,在美國幫我找一些醫藥方面的人。」
「哦……MyGod,您要打內戰嗎?」喬治驚呆了。
「不不不,親愛的喬治,我不打內戰。我只是想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自己的利益。」說著,方雲打開了小包裹,二十根金條金光閃閃。
「上帝原諒我吧。」喬治又被晃花了眼,接過方雲遞過來的金條,再也不願意放手。「不過,您也知道,這些黃金是不夠。」
「當然,親愛的喬治,這是給你的貨款和定金。煙土已經在外面了。」方雲笑了。看著喬治把黃金放好,然後拍拍他的肩頭說:「我們是老朋友了,就上面我所說的軍火,你看看給一個合理的價錢吧,好嗎?」
喬治先是有點呆滯地點點頭,跟著馬上把手裡裝著金條的碎花小包裹放進書桌的抽屜裡,然後拿出紙和筆,低頭在書桌上飛快地計算起來。方雲也不打擾他,慢慢地喝著咖啡。
「哦,上帝!」喬治神父看著紙上粗略算出來的數據有點嚇呆了。
「有什麼問題嗎?」方雲問。
「方,您看,折算成黃金的話,大概需要一百公斤黃金。」
「哦,沒問題,我多給你30%,也就是130公斤黃金。你要負責我所買的物資的零配件,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你太慷慨了。」喬治已經陷入了黃金美夢中。
「呵呵,喬治,作為老朋友,我想你不會介意送給我3000個鋼盔吧?」方雲有點陰笑地看著他。
喬治這下真的呆住了。
方雲把在喬治神父那裡買到軍火,用騾馬運回了桐梓兵營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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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1920年,蘇格蘭人費萊明發現葡萄球菌被培養皿上的一塊黴菌所摧毀。西元1925年的一天,弗萊明在自己的實驗室裡發現了能殺死致命的細菌的青黴菌,並將其活躍成分命各為「盤尼西林」。費萊明及時地在一本科學雜誌上發表了他的觀察結果,但並沒有引起重視,他的發現很快就被大家忘記到了角落中。
西元1927年聖誕節,在美國舊金山,正在為實驗經費困窘潦倒的費萊明收到了一封來自遙遠的神秘的東方國度的邀請信。信件是通過天主教會轉來的,希望他和他的醫藥研究小組能夠到大漢帝國一個叫桐梓的地方去主持一個醫藥研究實驗室。條件相當優惠,信封裡還附上了一張三千美元的支票。費萊明在幾經考慮後,帶上他的助手,踏上了東方之旅。
就在費萊明踏上他的東方之旅的時候,方雲也從菲律賓登上前往東印度支那峴港的輪船。在菲律賓的半個月中,通過喬治的關係以及巨大的利益誘惑,方雲和美國駐菲律賓軍需部打成了協議,方雲將從菲律賓駐軍手中,獲取一批「處理」的「過時軍用物資」,這些物資中包括一些軍工設備和武器彈藥、通訊器材等。
軍紀鬆弛,缺乏訓練。這就是方雲對駐菲律賓美軍的士兵的看法,雖然他們擁有世界上先進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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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1928年初,貴州省桐梓良好的環境和新的土地政策在附近傳開了,很快,有不少流民、失去田地的農民、破產失業的手工業者、工人陸陸續續來到了桐梓碰碰運氣。結果是手續很簡單,在縣政府民政局登記後,就可以得到相應的安排。其中有些文化的不吸食大煙的,願意從軍的,經過訓練考核後,這些人還可以進到講武堂學習。
喬治這貪財奴也算是手段通天,直接在貴陽、昆明就幫方雲搞到了機床、發電機、印刷機和部分醫藥器械,乘著兵荒馬亂的時候,幾乎把昆明製藥廠給搬空了。部分的精密機床和醫療器械,在美國收購;美械軍火、通訊器械,直接在菲律賓的美軍中收集,然後把這些物資經海路運達東印度支那的東京(河內),再經過東京的窄軌鐵路運到昆明。最後是打著美國大使館的旗號,用汽車把東西運到桐梓。當長達一百多輛的車隊到達時,在桐梓引起了轟動。
天門洞基地,在招募來的數千名勞工的辛勤勞動下,已經初具規模,山谷的要害地方已經建成了幾個堅固隱蔽的鋼筋水泥堡壘。當方雲帶著長長的馬隊把車床、發電機等運回基地時,謝峰等人在參照方雲畫下的設計圖,已經把溶洞群巧妙的連接了起來。
最為令方雲開心的就是在大婁山山脈找到了一條岩鹽礦。要知道,當時貴州是不產鹽的,絕大部分鹽是要從四川進貨的。
「老七,你真是搞建設的人才啊。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方雲在何凱,謝峰的陪同下參觀完溶洞建設時,都被何凱、謝峰他們的奇思妙想震撼了。
洞洞相連相通,在關鍵的通道口和重要的岔道口,都設有碉堡等警戒措施,以保護設在深處的要害部門和設施。
方雲對眼前的成果驚歎不已,看著四周熱火朝天的施工現場,心中悠然升起一股自豪。這裡,將是他逐鹿天下的起點。
「貴州的氣象條件不好,尤其是在山中。把重要的部門全安置在溶洞中,將來也就不怕敵人的飛機來轟炸了。」何凱指點著周圍的溶洞說著,現在他已經在心裡想清楚了,對於自己這個結拜三弟,他已經是非常服氣——非凡的演講才能和出色的軍事領導才能和戰鬥技能都是折服他的力量。他的傷已經好了,但是因為沒有條件手術,彈頭還是卡在骨頭裡,讓他走起路來有點瘸。
「方司令,好久不見啊。」方雲正和何凱,謝峰慢慢的邊走邊看,就聽到林雪的聲音。三人扭頭望去,就見林雪、許麗手拉手的小跑過來。林雪雖然掛著縣衛生局局長的頭銜,但方雲他們的建設重點在天門洞基地,部隊的醫院也是放在了這裡,所以林雪很少在桐梓露面。
「哎,林醫生,你好。」方雲笑了笑,伸手和她握了下手,又軟又涼。
「你啊,老忘記吃藥。給,塊把藥吃了,要不等下腳又要痛了。」許麗親暱地用手扶著何凱的手臂,把藥放到他手上,然後打開隨身的水壺遞給他。何凱有點尷尬的望著方雲笑了一下,像乖寶寶一樣把藥給吃了。謝峰裝作什麼都看不見的樣子,把頭扭過了一邊。方雲吃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有點結巴的道:「你們……不會是……那個了吧?」
「什麼這個那個,人家是光明正大的。」林雪輕踢了他一腳。方雲誇張的抱腳喊痛,眼睛看著林雪有了笑意。林雪給他看得有點臉紅,問他道:「這次帶有藥品回來嗎?」
「有,還有一批醫療器械。等一切安裝好了之後,還要勞駕林大夫給我大哥動手術了。」
「三弟,我和許麗……怎麼說呢,我們已經決定在一起生活了。」何凱望向許麗的目光充滿溫柔。許麗臉紅紅的有點羞澀,但還是扶著他的手臂不放。
「大哥,大嫂,真心的祝福你們!」方雲動情的道。謝峰則是笑嘻嘻地站在一邊。林雪已拉著許麗親密的到一邊說話了。
「三弟,我看林雪對你不錯啊,是不是考慮一下啊?」何凱望望正和許麗在一邊小聲說話的林雪,扭頭和他說道。
「大哥,我現在暫時不想,軍隊,地方建設一大堆事情啊。什麼都是剛起步啊。」
「那你對人家有沒有好感?」
「……有一點吧。」
「那就好了,我以組織的名義出面,幫你把事情定下來吧。」
「不是吧?」
「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說說情況。」
「別,大哥,求你了,這事情我自己解決吧。」方雲叫了起來。惹得謝峰狂笑不止。林雪和許麗頻頻扭頭看過來。方雲忽然覺得頭有點大。
「好吧,暫時放過你。把桐梓的情況說說。」
「嗯,我們雖然是鑽了敵人的空子,時間不多。要不等老李騰出手來,我們就有點麻煩了。要盡快的抓軍隊建設,盡快的搞起自己的兵工廠和擴大紗廠。」方雲見何凱轉了話題,趕忙回答。
「桐梓、遵義這一帶經過了幾次徵兵,兵源已經是不足。貴州境內的少數民族比較仇視漢人,但他們那裡的經濟不發達。我們要派出工作人員,在我們控制的範圍內大力宣傳我們的民族政策,幫助和扶持他們改善經濟條件,以擴大我們的地域和兵源。」
「三哥,這些都是要有財政做後盾的,目前我們才控制了一個縣的範圍,財力有限啊。」
「嘿嘿,這個你放心,我找到了一條財路。」方雲笑得有點奸詐。
「什麼財路?繼續做你的山大王?」何凱也很好奇。
「鹽和『盤尼西林』你聽說過嗎?」
「三哥你好奸詐,那個鹽礦我也只不過是提了一下,你就想到要用來賺錢了。」謝峰搖搖頭說。原來前段時間謝峰在大婁山搞勘查的時候,無意中在山中發現了一條鹽脈,是岩鹽礦。
「死老七,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油鹽貴。」方雲笑罵起來。
「呃?鹽我知道,但那個什麼西林地沒聽說過。有什麼作用?」何凱問。
「有什麼作用我是不知道,但我卻知道它是一種細菌吞噬者。」方雲說道,他心裡也在暗暗說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這種藥物的,只知道應該有這種東西。唉,被那個『鋼窗』怪物搞得有點神經了。」的確,現在方雲的腦袋中時不時地閃出一些古怪的知識,都不是很明白的,但是直覺上覺得非常有用。
「我還是不明白。」何凱一頭霧水。
「呵呵,說真的,我也不明白。不過我感覺到它會給我們一個賺錢的機會。他的發現者,估計已經快到了。和他來的還有一批醫藥專家。」
「怪不得你準備了那麼多得醫療器械。好,我們首先要把製藥廠運轉起來。最少可以保證我們自己自給自足嘛。」
「不是,見效最快地還是鹽廠。你們看看,整個貴州連一座鹽廠都沒有,黔、滇用的基本上都是川鹽。」方雲不管怎麼說,家裡都是世代經商的,對商業上的運作,還是明白的。
「我們是無本生意,只要能把那些鹽換成錢就可以了,價錢自然就會公道了嘛。」兄弟三人一齊呵呵的笑了起來。
林雪、許麗看見三人又是說個不停,就一齊告辭了。方雲他們也不挽留,等兩人離開後,謝峰要去施工現場監督工程,於是,方雲何凱一路繞過施工現場,回到了何凱的「辦公室」,一個收拾得很乾淨得小溶洞,裡面放有簡單的傢俱。光線透過寬大的洞口射進來,很明亮。
「大哥,前面也提過了,我們現在的地方很小。光小小一個縣是不行的,大婁山我們只擁有很小一段。在貴州的軍閥王家瑜,雖然和革命軍作戰損失慘重,但相比於我們,還是比較強的勢力,我們現在的實力還拼不過他。」
「王家瑜不是給了我們尚方寶劍嗎?要求我們在黔北範圍內進行剿匪。可是編製就是不給,讓我們這一千多人替他治理黔北地區,呵呵,真是好划算的買賣。我是想把趁現在黔北一帶兵力空虛,出兵佔領正安、道真、沿河,德江這幾個縣城,可以擴大我們黨的影響,擴大控制地域,獲取更多的資源。而且,本地的少數民族和三民黨縣政府的敵對性很高,具說這些帝國的官吏在這些縣裡面實施人頭稅,可以說是赤地千里啊。這些對我們都是有利的前提條件,我們拿下這些地方並和他們改善關係,那麼這些驍勇的少數民族將是我們的主要兵源之一。」
「這些少數民族擁有一定的軍事力量,擅長在山地作戰。所以黔軍閥也拿他們沒有什麼辦法。我打算現在沿用革命軍老一套的方法,以戰養戰,先消滅這幾個縣城的地主民團,以獲取金錢物資。加強收編地方上的小勢力,擴大軍隊,派出政工人員接受地盤,加強宣傳我們的宗旨,尤其是民族政策,並進行土改。」
方雲的話讓何凱陷入了思索中。掏出煙鍋,點上後,方雲品著苦苦的煙味,繼續說道:「我的意見是,先加強情報工作,在基地設立情報保密局。情報局要大力收集各種情報。在目前情況下,在桐梓要逐年逐漸禁止種植鴉片,要把煙館封了。對於賭場、典當行業和妓寨,採取不鼓勵也不取締的政策,但要對經營者收取高額稅款,尤其是妓寨,不得逼良為娼。」
「做好新來的老百姓的安置工作,鼓勵體格健康的,特別是有點文化的青年加入軍隊,講武堂要定期招收學員。其它的如基礎建設、教育、培訓、醫療等等,就由大哥你帶人解決了。另外,喬治替我們從美國召集來的專家要安置到基地來工作,在醫藥上對盤尼西林的開發和研究一定要放在首位!」
「問題是:我們如果在黔北鬧的太厲害了,黔軍會不會過來?湘軍、川軍會不會過來?這裡畢竟還是帝國政府節制下的地盤,我們也是。貿然攻擊鄰縣,我看有點不妥。不要忘記了,我們現在已經不是革命軍了,是大漢帝國下的一個縣民團。」何凱說道。
「這個問題我是這樣看的,帝國追剿中央革命軍已經有一年半了,成績不是很理想。目前各地強權軍閥名義上是受三民黨政府管制,但又和李飛耘有很深的矛盾。中央軍我們就不用考慮了,他們現在全跟在革命軍後面,對我們暫時沒有威脅。再看我們四周,桂軍、湘軍、川軍、滇軍和黔軍,都不喜歡中央軍來自己的地盤,害怕被李飛耘藉機吃掉。桂系離我們遠,不會過界來找麻煩。湘軍剛和革命軍死拼了一次,再加上湘西的革命軍的第二,六軍團活動頻繁,所以湘軍是不會主動來碰我們,穩定湘西應該是何康最現實的想法,呵呵,革命軍的第二,六軍團也不是吃素的。至於川軍、滇軍,精銳主力全跟革命軍後面了,加上川陝根據地的革命軍第四方面軍,又要提防中央軍的薛毅周渾源部,川軍也沒有能力再越界過來的,而離我們最近的黔軍,在貴陽只有一個整編甲級師,當初被革命軍打散的兩個師雖然恢復了建制,但是實力已經比不上從前。能把黔中、黔西、黔南控制好已經是不錯了。再者,我們和王家瑜的關係還是處在蜜月期嘛。所以,我們的情況看起來危險,其實是有很大機遇的。」方雲娓娓說道,「至於攻擊鄰縣這個問題是不存在的,上頭不是給了我們在黔北地區剿匪的權力嗎?正好合適。」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政務方面的事情就由我來負責了,軍事方面你決定好了。」
「情報這塊我看就把情報科的嚴森調過來,讓他負責好了,我那邊離不開五弟的幫忙。」
「對了,還有一個就是革命軍游擊隊問題,你打算怎麼處理?在黔湘邊界可有幾支游擊隊是比較活躍的。」
「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要不和我們發生衝突,我們暫時不予以理會,如爆發衝突,就堅決還擊。他們和土匪惡霸不同,不會欺搾老百姓,而且大多數都是貧苦老百姓出身的。」方雲有點狡猾地笑了一下:「等我們的經濟實力強了,老百姓能夠安心地有飯吃了,有衣服穿了,試問一下,誰還願意上山造反?你說是不是?游擊隊沒有了群眾基礎,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我沒有什麼意見。時間不等人啊,我等下就趕回桐梓。」
「大哥,你的腳傷不礙事吧?」
「呵呵,沒有什麼問題。現在時局大好,我可不好意思一個人呆在基地裡面了,這裡的工作已步入了正常軌道,有謝峰他們在就可以了。」
「這樣最好,我就可以從縣政府的日常工作中脫身出來,專心於軍事方面的事情了。」
事情真的會那麼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