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苦了我,我沒法跟皇上解釋。」月瑤轉頭望著她,然後光轉向她手邊的酒,她知道無力回天,只是不解的看著她,為什麼?。
她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杏兒臉上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剛才奴婢已經送了書信給皇上,皇上不會怪罪公主的,」雖然這樣說,但她仍是覺得愧疚,低下頭道:「對不起公主,奴婢只是不想讓公主下輩子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女人哪能沒有自己的孩子呢?」
月瑤沒有哼聲。
杏兒沉默了一會,喃喃的道:「如果夫人不是有公主的話,王爺當年早就走了,哪裡還能守著夫人到如今,公主你還太年輕,不瞭解男人的心,原本憑白無故的兩個人,怎麼可能相守一生?他們只有生了孩子,有了共同的東西,才能變成一家人,才能永遠不分離。」
「你想得太多了。」月瑤忍不住打斷她。
聽出她厭煩,杏兒也不再囉嗦,停了一刻道:「公主,其實當年,夫人的死確實不怪姒傾城,只是夫人太恨那個女人了,臨死都不瞑目,所以奴婢想讓公主替夫人報仇……」
她現在將那些前塵往事都翻出來解釋給她聽,月瑤只覺得血往上湧,燃至沸騰再一點點涼下來,冰與火的極至,她都體驗到了。[]
「然後呢?」
「那些藥是在北齊時齊太后給的,她說我用得到……」
月瑤心中苦笑,「還有呢?」
「奴婢快死了。」
「我知道,你服毒了。」月瑤轉頭看著她,杏兒點頭微笑,「公主真是聰明,奴婢現在要去見夫人了,公主保重。」
說完,她便沉沉的閉上眸。
一陣風吹來,她手中的杜娟花落到地上,殘花散了一地,隱有餘香散在空氣裡,月瑤怔怔的坐在那裡,手指摸索著,觸到她還未涼透的身子。
這分明是一把枯死的骨頭,早已死了,在娘死的那一天她就跟著去了,可是她是瞎子,聾子,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她一點都不聰明。
月瑤握著她枯如樹枝的手指,微微顫抖著,眼淚不自覺得流了下來,「傻瓜,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她仰頭問蒼天,眼交掠過一襲涼風。冷玨不知何時已站在她面前,他輕輕抱住她,「朕都知道了,這件事不怪你,只是你當初為什麼不跟朕說明,要自己來查這件案子呢?」
月瑤將頭靠進他懷裡,噥聲道:「都是皇上的女人,您捨得哪一個?」
冷玨苦笑三分,將她抱得更緊,「月瑤,朕最不捨的是你。東|方小說|網」
「騙人,月兒現在還生死未卜,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恐怕臣妾十個腦袋也不及他一個。」
說到這裡,冷玨沉默了一會,捧起她的臉道:『有一件事得告訴你,南秦來信了,傾城正在來大胤的路上。「
她大大吃驚,推開他,「她怎麼會來?」
「當初逃出宮去的奶娘拚死逃回了南秦將事情說明,傾城就連夜趕來了,同她一起來的還有江神醫,如果那藥真如方芷宣所說是齊太后配製的話,那麼就有解藥,信上說讓我們不必擔心。」他輕輕拍著她的背。
月瑤沉默了一會,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你怎麼了?不高興嗎?」
「沒什麼。」月瑤避開他的撫摸,表情有些不自然。起身道:「臣妾有一點不舒服,先行告退。」
冷玨想了想道:「好罷,你好好回去休息,這裡的事就交給朕了。」
他用下巴指指已僵硬的杏兒。
月瑤最後看一眼她,猝然轉身離去。
在轉過身的那一刻,眼淚就流了下來,杏兒的話還在耳邊未散,而剛才,她
已體會到了血濃於水的差別。
月兒到底是姒傾城的孩子,而不是她南宮月瑤的,冷玨說起孩子的時候眸子裡閃動的光茫是在她身上發生不了的。
——原本憑白無故的兩個人,怎麼可能相守一生?他們只有生了孩子,有了共同的東西,才能變成一家人,才能永遠不分離。
回到房裡,她便把自己關進屋子裡,不吃也不喝,任憑鴛鴦怎麼叫都不出來,伏在床上大聲的哭著。
一個連我愛你三個字都說不出口的男人,能給她未來嗎?沒有孩子,沒有血緣親情,他真的能守著她一生嗎?
月瑤回想杏兒說過的話,退怯了。
夜晚,吱呀開門的聲音驚動了她,月瑤直起身子,帳子上一道欣長的人影漸漸清晰起來,火紅的燭火下,她眼睛紅腫。
知道是他,卻說不出話來。聲音哽咽著。
「月瑤,如果你覺得非要說出來才安心,那麼——我愛你。」
月瑤怔在那裡足十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哇得哭出聲來,伴著往日的委屈和心酸,全部發洩出來。
隔著一道帳子,冷玨就這樣聽著她在裡頭泣不成聲的哭著,深深吸了一口氣,時間真的是一個好東西,可以讓人漸漸忘記了曾經刻骨銘心的一些事物,也忘記自己曾經愛過誰?
或許那人只是一場夢,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眼前的這個,才是他的妻。
三天後,姒傾城如時帶著江神醫到來,成功的解掉太子身上的毒,也解了前塵的恩怨。
一世笙蕭,歌盡紅顏,宮廷崎嶇路未完,奈何已不是前世,唯有來生——
——全書完
全書完,到今天,總算完結了,感謝一路跟過來的親,雖然此文多有不足,但是你們仍不離不棄,實在感動。
謝謝。
明天開始狂更凰宮,凰宮三月底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