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置問,小桃咬唇看著她,萬箭穿心,低下頭道:「奴婢跟著娘娘這麼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並不敢像皇上邀功,但是沒想到娘娘這麼不信任奴婢,那套簪子,不是早送給蘭妃做賀禮了嗎?」
芷宣臉上露出尷尬神情,忙將她扶起來,訕訕笑著道:「唉唷,本宮有些糊塗了,並不是有意怪你……小桃,你還生我的氣嗎?現在只有我們在宮裡,相互扶持,如果連你都背叛,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像小時候一樣搖著她的手臂,目光淒楚,小桃臉上淚痕未落,她很想告訴她,如果她連她都懷疑的話,那還有誰可信,這樣想著,並沒有表現出來,小桃臉上看不出喜惡,只道:「奴婢不敢。」
芷宣看著她,臉上慢慢恢復笑容,拉著她回到榻上坐下,小桃低頭站在她面前。
「小桃,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宮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小桃顧慮的看看四周,此時殿裡並沒有留人侍候,只她們主僕二人。但仍不
敢調以輕心,小聲道:「那個嬤嬤來過一次。」
聞言,芷宣驚訝的看著她,「看來她真的在宮裡,只是我們找不到而已。「她來幹什麼?」
小桃點點頭,「她過來告訴奴婢不必擔心娘娘,這兩日自然會出來,另外,她還告訴奴婢等娘娘出來,這幾日會再來。」
芷宣點點頭,若有所思,隔了片刻道:「敵在暗處,而我們在明處,這件事如果走露風聲,任何人都找不到那位嬤嬤,但我們卻是實實在在的。」
「娘娘想做什麼?」小桃發覺她的心思。
芷宣搖搖頭,低垂著眸,「看形勢而定罷,現在時局於我們不利,如果再出差子,本宮在這宮裡的路可就走到頭了。」
她頓了頓,抬起頭問,「老爺最近怎麼樣?從我出來到現在他都還沒有來看過呢?」
語氣裡有一絲怨恨,小桃安慰她道:「老爺可能是因為公務繁忙,另外……可能也是避嫌。」
一句避嫌惹惱了她,芷宣冷笑道:「從前要錢的時候一趟一趟往這裡跑,現在我落難了,就這麼避嫌,別人這樣我不怪他們,但是他是我爹呀!「
「這……」小桃怯懦著,不敢哼聲。
夜很快沉靜下來,今天晚上沒有月亮,月瑤站在窗邊輕歎,「看樣子明天會下雨,不知道阿良路上會不會順利?」
鴛鴦在鋪床,一邊笑著道:「公主就放心罷,阿良武功高強,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對了,皇上剛才讓王公公來告訴今天晚上不過來了,有些事情要處理,讓娘娘先睡。「
月瑤沒有哼聲,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天色,轉身去了外袍上床安睡。
沉靜的夜色中,看似平靜然並不平靜,後院一扇木門吱呀打開,從裡頭走出一個黑衣人,她襯著夜色,悄然淹沒在黑暗中。無聲無息。
爾福宮後院,早已等候了一個人,這些天,她日日等在這裡,只怕有誤。
看看天色,已近三更,料想今天是不會來了,於是小桃打著呵欠打算返回去睡覺,可是這時,門突然敲了三下。
是之前約定的暗號,小桃微一怔,連忙過來打開門,「快進來罷,還以為你今天又不來了呢?「
「我走不開。」黑衣人只是簡短的解釋徑直往裡走。
此時,充媛娘娘已經睡下,小桃安排她在外殿等著,自己進去叫醒主子,過了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芷宣才打著呵欠從裡面出來,身上披著一件外袍,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便回身坐到鸞榻上。
黑衣人仍舊戴著風帽,對她行了個禮,「見過充媛娘娘。」
幾天而已,昭儀降為充媛,芷宣心裡本就不痛快,聽她這樣叫,更加沒好氣的道:「連你都知道本宮現在已不是昭儀了,可見你走得並不遠,就在身邊。」
她若有所指,目光深深打量著她。
黑衣人低下頭微笑,不置可否,「奴婢在哪裡不重要,現在奴婢有要事要回答,請娘娘屏退左右。」
芷宣順勢依到榻上,冷笑,「哪有什麼左右,就小桃一個人,是自己人,不必避諱她,有事直說好了。」
黑衣人不動聲色,也不說話。
僵持了一會,最後還是小桃道:「娘娘,奴婢還是先出去罷。」
芷宣冷冷的看著黑衣人一眼,和善的對小桃道:「那好,你就先下去罷。」
小桃福了福身,轉身退下,臨走之前,她深深的看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也正好抬起頭,與她目光交錯,全是深意。
小桃冷冷的從她身邊走過,帶上門出去。
「這下,你可以說了罷。」芷宣道,懶懶的看著黑衣人,似乎是在探究,她也察覺得到這一點。
從風帽底下抬起頭道:「娘娘看什麼?」
「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聞言,黑衣人發出一聲冷笑,諷刺的看著她道:「充媛娘娘怎麼到現在還不清楚,您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管奴婢是何人,而是管好你現在的處境要緊,別讓到手的鴨子飛跑了,現在雖有蘭妃頂罪,可也不能調以輕心。」
「本宮的處境怎麼了?」芷宣臉色微沉,好整以暇看著她,用手撐著額角,她雖然知道自己現在處境不如從前,但也不容一個奴才說三道四,於是並不給她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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