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來,轉身看著她道:「內務府織造司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今秋的新款宮裝別具風情。」
芷宣臉上瞬間變得尷尬起來,訕訕的站在那裡,也不知說什麼好,織造司為了討好她而送來的宮裝是最新的款式,還說連皇后娘娘都沒有,她聽了心動,就收了,沒想到皇后今天來,正好碰上,有口也說不清。
她怯懦的看著一臉冷笑的皇后娘娘,怯懦的說不出話,「娘娘,我……」
月瑤冷笑一聲,拂袖離去。
眼前人影走遠,芷宣才將孩子交給奶娘,「帶他下去玩。」然後轉身回榻上坐下,一語不發。
奶娘抱著太子出去。
小桃走過來,擔憂的道:「剛才皇后娘娘連奶娘都賞了,說她照顧太子辛苦了,可是對娘娘卻一點謝意都沒有,真是太過份了。」
芷宣沉默著,長長歎了一口氣,過了半晌,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我剛才是不是太明顯了?對皇后娘娘的態度太冷淡了,她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小桃努力回憶了一下,小心看著她臉上神色道:「娘娘剛才……是明顯了點,不過皇后娘娘先挑釁的,娘娘這樣純粹就是被她逼的。」
芷宣抬眸看她一眼,有些失望,這個丫頭就只會向著她說話,一點主意都幫著出不了,還得她自己來。
「你去打聽一下賢妃娘娘最近在幹嘛?如果沒事的話,本宮想要去拜訪她。」芷宣道,仰身靠到厚枕上,顯得十分疲憊。
「是,奴婢這就過去打聽。」小桃應聲而去。
殿裡,融暖的香熏讓人頭腦模糊,丫頭們昏昏欲睡,站著打盹,而芷宣此刻卻異常清醒,沒人比她更懂得生存的意義,從小,爹爹就請了算命的替她算命,說她是貴妃命,說她日後必定大福大貴,爹爹輕信江湖術士的話,自小就請師傅教習她琴棋書畫,以她爹一位七口縣令的俸祿來說,這樣的開支是很奢侈的,連弟弟都沒她在家裡的地位高。
從前,她不相信這話,現在也不信,可是爹爹卻深信不已,因為如今她進了宮,比其他更出色的秀女更早被封嬪,還蒙皇上信任,擔任照顧小太子的任務,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父親深信不已。
可是只有她知道,她能走到今天憑的不是命中注定,而是自己比別人稍微聰明一些的頭腦。當然,還有狠毒。
華清宮裡一片祥和氣氛,適逢今天天氣晴好,賢妃娘娘特地命人擺了茶點在院子裡,又召來宮廷樂手們演奏管絃歌舞。
原本,這些只是備給皇上的玩意,但是剛才皇上突然有事來不了了,賢妃有些失望,一個人坐在院子裡,也無心聽曲,命人打了賞,撤下。
「妹妹好興致。」一道清伶的語聲傳過來,若蘭抬起頭,看到正走過來的蘇昭儀,於是笑著起身迎過去,「姐姐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來給姐姐請安哪!姐姐搬過來幾天,妹妹還沒看過呢?」芷宣笑著,四下打量著院子,笑道:「怎麼?姐姐顯得有些不高興。」
被人看出了心思,若蘭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就是有些想家了,進宮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
「聽到丞相大人時常進宮來看妹妹,你怎麼還會想家呢?你不像我家,離得遠,夫人老爺什麼時候想進宮來看,請一道旨就行,皇上那麼疼妹妹,一定不忍心駁回的。」芷宣笑著,被她讓到一旁位子上坐。
兩個人雖然賢妃的位份大些,可是她還拿她當姐姐看待,處處禮讓。
若蘭吩咐宮人送茶,轉身在另一張椅上坐下,笑著道:「就算皇上不介意,可是後宮禁地,爹爹也不好常來,我母親操持家裡,雖然想我,卻也不肯多給我添麻煩,輕易不求皇上恩典。」
聽到這裡,芷宣突然有些沉默了,她想起自己的家人,父母,同樣的親人,可是她的家人卻肯為她著想,一點麻煩都不想添,然她的爹爹卻看著女兒一路高昇,一點不肯落下,又是拿錢,又是買官,又是給弟弟捐官,絲毫都不體諒她在宮裡的顏面,宮中才人的家世也必定都是好的,在朝中為官,誰不知道她爹爹是個好權的小人。她知道背地裡有人說她,只是不敢當面說罷了,再者,這種事,歷來也不是沒有。
她沉默了好一陣,才回過神,笑著道:「你家裡一切都好罷?」
若蘭臉上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點頭道:「嗯,爹娘的身體挺好的,雖然看不到她們,但是知道二老身體健康,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臉上甜蜜的笑意再一次深深刺痛了芷宣的心,她訕然坐著,看著她身上賢妃的朝服,這個笨得像頭豬的女人,怎麼能比她還尊貴呢?無非是因為她父親在朝中位高權重,不得已,皇上才封她的妃……
她怎麼配跟她鬥?
芷宣想著,臉上漸漸透出一絲冷笑。
「對了姐姐,妹妹還有一種想請教。」若蘭突然的語聲,打亂了她的思緒,芷宣回過神來,笑著道:「還用得著請教?儘管問就是,我知道的,一定全數奉告。」
若蘭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就是……關於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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