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暮染,一條路蜿蜒通往天際,顛簸的馬車裡,月瑤心中木然,這一走,恐怕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下輩子摔摔打打與齊太后爭個你死我活,這就是她的下場,她早就想好了。
她將頭靠在柔軟的枕上,感受上馬車前行時所帶來的震盪感,還有她心跳的聲音。
鴛鴦怯懦的看著她道:「公主,我們以後還可以回來。」
「回不來了。」她幽幽的歎一聲。
「怎麼回不來?冷大人一定會去北齊接您的。」
這一次,月瑤沒有說話,只是在心中冷笑。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漫天的默暗淹沒一切光明。
***
塞外的風沙吹起,遠處號角聲雷動,硝煙煙漸瀰散開來,一天的戰爭後,入夜歸於平靜。
一隊從戰場上逃生的幾個人摸著人在林子裡求生,他們提著刀,走路時不敢發出太大聲響,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被人發現。
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一支帶著火的箭生生釘到身後的大樹上,黑暗中一切都顯露了出來,幾個人怔愣在站在那裡,在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便被飛箭射中,隨著幾聲悶響,紛紛倒下。
一個有幸逃脫的人瘋狂的飛奔著。
身後的戰馬也緊緊跟著不放棄,直到把他逼到懸崖邊上,「你還跑嗎?」
馬上的人發了話。
衣衫已被血污染紅的那個男子慢慢轉過身,看著高坐在馬上的人道:「你年輕力狀的,老夫自然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就是老夫死了,這個位子你也必須讓出來。」
哈哈哈。
夜空裡發出幾聲大笑,「你說讓就讓,打了這麼久,還不是沒有結果?皇后的事情不該怪朕,她肚子裡的孩子不知是誰的孽種,單只這項罪名就可以誅你九族,朕是看在你們當年開國有功的份上才放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居然反咬一口,恩將仇報。」
男子冷笑,「恩將仇報的是你,你狼子野心,登基以來早就開始暗暗剝奪我們的權利,就算現在不殺,將來也一定沒有好下場。」
歷數的罪狀一項項,聽在耳裡,他只覺得是在說別人的話般無關緊要,手上箭在弦上,冰冷的散發著誘人的光,等他終於說完了,南宮月的箭慢慢揚起,冷默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現在就是你的下場。」
一聲悶吭後,男子倒地,身後尾隨而來的人道:「丞相大人呢?」
南宮月沒有說話,只是向後年了一眼,隨從很快帶人上去收屍,南宮月坐在馬上慢慢走出林子,身後緊跟著一個侍衛,默默的,靜候吩咐。
「冷大人回來了嗎?」
「回來了,已經在營裡了,這次他應該高興了,皇上,我們勝利了。」他喜悅的說著,可是沒看到皇上臉上有半點喜悅之色,於是也收斂了。
南宮月不說話,用弓身在馬身上拍了一下,馬兒飛快的跑向大營。
他下了馬,直入大帳。
冷玨正在整理帶回來的幾本書,看到他臉上沾著血跡站在那裡,有此詫異,有些擔憂,「你受傷了?「
「他走過來。」
南宮月搖搖頭,「沒有,別人的血。」他冷冷的道,看向他身後放著的幾件雜物,「你從南秦回來,那個人怎麼樣了?」
冷玨臉上沉下來,有些不好開口,剛才在他沒有回來之前他便在想要怎麼對他說,可是臨到這時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不管說什麼都是傷害。
殺一個人是罪,不想捨去自己生命去救另外一個人並不是罪。
南宮月看到他臉上猶豫之色,心裡有了幾分猜測,堅難的開口道:「是不是……已經發瘋了?」
冷玨搖搖頭,將話題轉開,「現在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聽說丞相被殺了,我們勝利了,恭喜你呀,又可以回宮安心的做你的皇上了。」
他說話的同時口氣裡有些酸酸的意味。
南宮月用力扳過他的身子,「別說沒用的,她到底怎麼樣了?」
「她很好,還讓我將一個人送回來,她說這是你的人,她不願意帶著她在身邊,因為時刻都會想起你。」冷玨冷聲說著,對外拍拍手。
一直在外侯著的蘇蘇圍著厚裘走進來,福了福身,「奴婢見過皇上。」
南宮月看著她,微微有些怔愣,同時明白,原來他就是她所說的那個人。
「你回來了。」
他笑著道,笑空有些苦澀。
蘇蘇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皇上,他身上穿著的戰甲早已破爛不堪,衣服也被撕了幾道口子,身上飛濺的血花四射,他面容憔悴。
「皇上……」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冷玨在旁道:「正好要回宮了,你幫皇上收拾一下,預防起見,慶功會回宮再開,今晚仍強開戒備,皇上休息罷,一切都由我來。」
他說完便轉身出去,轉身與蘇蘇對視一眼,兩人心下明瞭。
蘇蘇走過來,將手上抱著的檀木箱子放到桌子上,「皇上,這是娘娘讓奴婢帶回來給皇上的,她說您看了之後就會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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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之前,終於一更了,實現了不斷更的承諾。
額,還有凰宮,今天沒更,明天又得加更,痛苦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