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冰涼的地面上,平躺在那裡中箭身亡的女子,彷彿我是見過的,彷彿那就是我……
我惶恐的看著這詭異的畫面,感覺一股熱流順著身體流出來。
我咬著唇,終於忍不住那些不斷在我腦子裡來回變幻掙扎跳脫著的痛苦,叫喊出聲,「南諾天……」
昏睡之際,我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他輕輕抱起我,「馬車在外面,快點跟我走,趁現在還能走。」
「阿寶……」我語聲模糊,不確定的喚了一聲。
阿寶的容顏慢慢變得清晰起來,他的臉顯得憔悴許多,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娘娘別怕,阿寶回來了。」
我長長舒了口氣,安心的閉上眼。
東方升起一輪旭日,將一層金光散在宏偉的殿簷上,從四面八方湧來的無形的戰火籠罩了整個後宮,人人惶惶不安,皇城裡,百姓四下逃竄,給逼進宮的士兵們讓出空地,起兵已勢必行的事,然而夜王仍不肯露面。
我坐在飛馳的馬上車,撩簾看到外面熟悉的身影,重新閉上眸。
蘇蘇憐惜的摟著我,「再忍一忍娘娘,很快就到了南秦的地界,那時我們就安全了。」
身下,一片鮮紅的血漬赫然刺目,阿寶駕著車,飛快的向前駛去。[]
我將紫晶雁緊緊握在手中。
薇靜說,它是我的護身符。
***
暮春時節,南秦又添一樁喜事,濃濃的喜氣蔓延了整個宮廷,碧落居裡,皇
室添丁,太后娘娘忙著上下張羅的同時,又在一旁露出憂愁的情緒,碧珠走上去道:「太后娘娘,既然瞞不住,不防就直說了罷。」
「不,不要……」她擺擺手道,轉身離開宮殿,碧珠獨自站在那裡,看著床上仍舊不省人事的人兒,默默歎著氣。
另一邊,長姬與薇靜趴在小床邊看著還在襁褓中的孩子,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長姬忍不住用小手摸摸寶寶可愛的小臉,「靜,這是無雙的孩子呀……
好漂亮。」
「是啊,好漂亮。」
「無雙以後就住在宮裡不走了罷?」
「是啊,不走了。」
長姬抬起頭,終於察覺出她的異樣,「靜,你怎麼了?」
薇靜勉強擠出一抹笑,摸摸她的小臉,「公主,這是你的弟弟。東$方$小說網」
長姬想了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會把無雙的孩子當成自己的親弟弟沒錯,不過……她似乎生病了,她已經睡了好幾天了。」她站起身,走到床
邊,看著沉睡在床上的人。
薇靜跟著走過來,站在她身後,「公主……」她輕輕喚了一聲。
「嗯?什麼事?」長姬仰著頭無邪的望著她。
薇靜低頭看她一眼,彷彿下定了很大決心般閉上眼,咬著牙道:「她不叫無雙,她叫姒傾城,她是你的親娘……」
長姬睜大了眼睛沒有說話,轉身跑出去。
薇靜看著她的背影歎口氣,輕輕彎下身子幫她掖了掖被角,眸光有意無意的忽略她太過蒼白的臉,似乎……
是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一樣。
她顫抖著將手放到她鼻下,長長舒了一口氣,幸好,還有呼息。
感覺到身後有些異動,她忙直起身子,轉身看到站在門口的那人,不知他已站了多久,憔悴的面容顯得十分疲憊。
「皇上。」她躬下身子行禮。
南諾天看著床上那人,慢慢走進來,「她怎麼樣了?」
「吃了太醫開的藥似乎有些成效,只是身子太虛弱了,又加上生產,所以到
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他在床邊坐下來,伸手撥開她額前汗濕的發,「太后娘娘來過了嗎?」
「來了一會又走了,太后娘娘似乎挺傷心的,時常看著孩子落眼淚,對了,太后娘娘還親自給孩子起名叫做月兒。」
南諾天默默聽著,漫不經心的道:「這些就都聽她的罷。」
「是皇上,不過……娘娘醒來要怎麼跟她說呢?」
「什麼都不用說。」
薇靜抬起頭,用異樣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隨即低下頭去,「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下去罷。」他冷冷的道。
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這個女人,南諾天的心微微有些刺痛,仍曾一度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可是卻神奇般的回來了。
他不知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總覺得是上天的捉弄,一次又一次的錯身走開,只是這一次……會再是短暫的相遇嗎?
他在心裡問自己,輕輕搖了搖頭,手指撫過她臉上光潔的肌膚,這一次,他
再也不會放她走。
柔和的燈光下,她的臉蒼白如雪,靜靜的躺在素淨的床褥裡,紫閉的眸……安靜又祥和,再沒有往日囂張與咄咄逼人,他長時間看著她,陷入某種久遠的沉思。
鳳鳴宮裡,新封的貴妃娘娘坐在紫金鸞榻上,微長的鳳眸輕佻,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女,「你說什麼?她生了一個男孩?」
「對,是一個男孩,很健康。」
貴妃娘娘如聽了什麼諷刺的話一樣,放肆的大笑起來,重重將茶杯擱到桌子上,輕濺出的水花濕了她羅袖也不察覺,只是笑著,吃吃的望著遠處天空某一處發著呆,底下人不敢哼聲,四下宮人都嚇得後退一步。
貴妃娘娘臉上斜長的一道疤痕,因笑容而更顯得詭異又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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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昨天皎群裡,又開始商量著我蛋務的問題,嗯……這上,確實很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