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玨心裡忽的一沉,有些傷感,「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他對她抱拳躬身一拜。
碧珠笑著道:「好了,快去罷。」
冷玨從廣靘宮出來,便徑直去了勤政殿,大殿裡宮內明亮,看來皇上還沒睡,他走到門口,抬手屏退了宮人。
「皇上。」他躬身俯在殿下。
南諾天疲憊的撐著額角,抬眼看到他,「這麼晚來,有事嗎?」
冷玨走近了些,看到他唇邊細密的胡茬,疲憊的神色讓人心中不禁動容,「皇上,您也該注意下身體。」他走過去,將自己身上的披風給他披上。
南諾天笑了笑,「後宮就是她的忌日,朕想快些把手裡的事情都處理下,然後可以好好陪陪她。
「皇上,貴妃娘娘在天上看到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會傷心的。」
南諾天冷聲笑了笑,緩身站起來,藏藍色的袍子印著華麗的龍紋,黑色披風一如他本身的色彩,陰鬱而冷傲。
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讓人不猶的對他生畏,冷玨向前走了兩步,「皇上,臣有話要說。」
「說罷,朕知道你有事要說。」
冷玨頓了頓道:「前不久太后娘娘下旨讓臣做為使者出訪南秦。」
他說完,便緊緊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南諾天只是淡淡笑著,臉上並沒有現出過多的情緒。
冷玨忍不住叫道:「皇上,你有在聽嗎?」
「我知道。」他淡淡說著。
冷玨怔了怔,「皇上……知道?」
南諾天轉身在一旁的椅上坐下,端起茶壺倒了杯茶,也給他倒了一杯,「坐下喝杯茶罷!」
冷玨依言坐下,端著茶,眼睛卻依舊盯著他。南諾天吹著水面上的浮葉,喝了一口道:「大胤國夜王,赤手空拳奪天下,朕早就對他有些好奇,只是當初聽說是他,也有些驚訝,可是後來不了……因為朕想起了太后娘娘,南宮月死後,孝文太后似乎太平靜了些……」
「皇上,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太后娘娘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來平衡南宮月與皇上之間的矛盾,一山不容二虎,他現在有自己的國家,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南諾天低下頭笑著,半晌不語。
冷玨看著他,「皇上……」
「朕只是覺得從前小看了他,沒想到會變得那麼強大。」
「或許……是受了刺激。」
「失去傾城的刺激?」他笑著道,故作輕鬆。
冷玨知道他心中苦澀,於是道:「皇上,都過去了,臣聽說他不日就要回來給太后娘娘請安,到時皇上打算怎麼做?」
「他來給太后請安,難道朕還能趕他走嗎?」
「我是說……」
「如果他要去看傾城的話,決對不可以。」他的眸光突然變得冷冽,連語氣都變得硬起來。
冷玨忍不住歎了一聲,「皇上,聽說他這次因來不光是因為要給太后娘娘請安,他還帶了一位妃子,聽說是不久前從青樓裡接出來的京城名妓,夜王十分喜歡她,只是可惜……她患有眼疾。」
「是個瞎子?」南諾天有些詫異,「怎麼南宮月有這樣的嗜好?不光喜歡妓女,還是個盲女,朕倒是對那個女人感些興趣,究竟是怎樣的天姿國色,竟然可以讓南宮月忘掉姒傾城,去寵愛她。」
冷玨頓了頓道:「聽說是有幾分姿色的。」
「哦?是嗎?他們人到哪了?」他突然問道,冷玨措手不及,神色慌亂的道:「這……臣。」
「說罷,他們到哪了?如果不是不得不說,你也不會過來,想必他們現在已經進了南秦的界線。」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冷玨不好意思的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皇上,他們確實已經進了南秦的地界,應該不日就會進京。」
「進京那日,朕要親自迎接。」南諾天冷聲道。
冷玨有些吃驚,「皇上,這……」
「吩咐下去罷,當年,確實是朕奪了他的皇位和女人,對不起他,現在人都死了,我們之間也沒什麼恩怨了,如果可以重歸於好,也不失為一件好
事。」
「皇上能這樣想是再好不過,那臣就吩咐下去。」
「去罷。」
冷玨恭身退出去,南諾天重又回到御岸後,看看那些堆積如山的奏折,他輕歎一聲,轉身要喚宮人,低頭卻看到冷玨的披肩,他笑了笑,這麼久以來,跟著他的還是只有他一人。
「來人,備轎。」
門外宮人推門進來,又匆匆退出去。
長平宮裡燈火已息,一個嬤嬤從外迎出來,躬身請安,「皇上。」
「起來罷,靜,孩子呢?」
「剛剛睡下,先還吵著皇上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過來看她。」薇靜笑著回道,跟著他進了內殿。
靜悄的殿裡,帳子裡一個女童安穩的睡著,她與她像極了的五官讓他心中一陣歎息。走過去為她蓋了蓋被子,「今天都吃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
薇靜想了想道:「早上跟晚上都吃得不多,不過中午吃了太后娘娘著人送過來的幾塊糕點,跟著姑姑們學琴,學舞,一樣都沒落下,小公主聰明伶俐,學得很快,連姑姑都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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