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冷冷的道,態度很明顯,他看了我一會,終於放棄了,鬆了口道:「好罷,奴才就把從前的事都告訴娘娘,只是……娘娘別太難過,都過去了。」
「好,你說罷。」
「娘娘從前許過人家的,有一個女兒,可是那孩子,還有姑爺都在那聲劫難中一起死了……」
他說完,就小心翼翼看著我的臉色。
我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疑惑,「死了?」
心像是突然裂開了口子,撕裂般的疼痛壓仰而沉重,沒有發洩的途徑,只能壓回去,原來,我是有夫君跟孩子的,只是他們都死了,我也不記得他們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一種疏離了靈魂的痛。
我抬起頭,再次問:「死了?」
阿寶被我恍惚的語聲嚇道,擔憂的近前兩步,「娘娘,您沒事罷?這些都是陳年舊事,您就當從來沒有過好了。」
「這些為什麼你從前不告訴我呢?」我有些痛苦道,嗓音廝啞著,「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早知是這樣的話那我死也不會進宮的,我們走。」
說著,我就要坐床上下來,四下找著衣服披上,阿寶慌亂無措,隔簾勸道:「娘娘……就算要走我們也要商量個對策,就這樣走了夜王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
「不管,什麼都不管,阿寶你帶我走。」我摸索著從床上找了個外袍披上,
匆匆走出來,衣衫凌亂,長髮凌亂,空靈瞪著的眸子沒有一絲情緒。
阿寶不忍看,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給我披上,「娘娘,這件事要從長計議,奴才也不想看到娘娘在宮裡受人欺負。」
「可你已經適應了宮裡的生活,一口一個奴才,娘娘,彷彿是很早以前就懂得宮中的規矩的老人。」我諷刺的道,語聲裡夾著冷笑。
阿寶頓了頓,也不解釋,只道:「在宮裡您就是娘娘,出了宮您就是無雙姑娘,奴才不管是在哪裡都是娘娘的奴才。」
「可你為什麼會在我身邊?」這是我一直想問而沒有問的,他說他是家裡的護院,然依著夜王的分折,他懂武功,懂禮數,而且還是個閹人,這樣的人怎麼能是護院呢?做一個區區護院也太屈才了不是嗎?
聞言,阿寶抬頭看了一我眼,顯得緊張起來,「娘娘,您怎麼突然這麼
問。」
「因為你一直都沒告訴我,你為什麼一直在我身邊,你只告訴我我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家道中落,後來你又告訴我我有夫君和女兒,可是都死了,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說到最後,我幾乎是帶著哭聲說的,情緒異常激動。
阿寶拉著我的,似乎安撫,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大吼,「別碰我,你告訴你,你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娘娘……」他無力的看著我。
我歇斯底里的哭著,頹敗的坐到地上,也不管地上冰涼,彷彿只有這樣才可以讓我頭腦清醒點。
我看不見,記不起,腦子裡空白的感覺真的很難受,我很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卻沒人告訴我。
我痛苦的抱著頭。阿寶蹲下身子道:「娘娘,你就當阿寶是娘娘身邊的一條狗罷,不用知道我為什麼會在你身邊,你不用知道,就當是贖罪好了,這輩子誓死守衛娘娘的安全就是阿寶的職責。」
我抬起頭,淚流滿面的看著他,「你好殘忍,為什麼到現在都還不告訴我?你還想讓我變得多麼悲哀才肯說」
「阿寶都說過了,姑爺和小小姐都已經死了,現在只有我們孤苦二人。」他用平靜的語聲道,掏出帕子為我拭淚,「別哭了,奴才扶您到床上。」
我無聲的坐在那裡,任憑他抱著我往床邊走去。
他輕輕把我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住我,「睡罷,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明天一切都會好的,這是他時常對我說的一句話,今天再聽,卻是一種敷衍的感覺,我已不信任,我伸出手,剛好摸到他冰涼的鐵面具。
「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戴著面具嗎?」
「因為阿寶長得醜。」他笑著道,一如從前的回答。
我笑了笑,也不再問,「你下去罷。」
他看得出我臉上的失落,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轉身退下了,紅鸞帳子重新落下,帳子裡一片昏黃的暈,我手指在平坦的小腹上摸索著,原來我生過孩子,我在心裡苦笑一聲,將身子蜷曲起來,深深埋進去,被子裡有他的味道,很濃很濃。
我已是有夫之婦,我有女兒。
我腦子裡不停不停的閃過這兩句話,直到天快亮時才睡過去,蘇蘇沒有叫醒我,直到下午時才醒過來。
睜開眼,仍能記起昨天的噩夢。
蘇蘇端著熱水走進來,「娘娘醒了?」
「蘇蘇,阿寶呢?」我撐起身子問,昨天他說,明天就會好的,我總覺得不安,蘇蘇笑著道:「在外面候著呢,昨天晚上他怕娘娘做噩夢,一直就守在
門外呢?娘娘要叫他嗎?」
「不,不用了。」我放下心來,掀被下了床,蘇蘇蹲下身子為我穿鞋,一邊道:「皇上著人來交待,等娘娘醒了,就到勤政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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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畢,寫王咒去,唉唉,寫不完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