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潮*閣
一眨眼的功夫,整個春天就匆匆過去了。
又到了六七月份的季節,學校的廣播裡在放《放心去飛》在放《一路順風》,又一屆學子離校,濃濃的傷別氣氛充斥著大學校園。
S大的暑期志願者開始招募,林落白報了名,七月初期末考試一結束,她就跟著隊伍登上了去往雲南的火車。
換了號碼,不再見他,換了心情,想從此開始另一端人生。
舉林落白,不能再沉溺於他給的歡樂與沼澤,沒有誰的一生,離開了另一個人,就不能活。
赫連獨歡,我走之後,你會過的很快樂。
你有你的家庭,你的事業,你的一切光彩和繁華都不會因失卻一個林落白,而黯淡灰涼。
還火車嘎吱嘎吱地軋過枕木,夜色深了,林落白躺在上鋪仍舊睡不著,耳機裡單曲循環放的是馬修?連恩的布列瑟農,轟隆隆的火車聲遠去的時候,她的心像這夜色,像這窗外呼嘯的風,被時光遠遠地拋開了。
生命中的愛和苦,層層剝落之後,到底還剩下什麼。
綿綿懨懨的吟唱中,她終於睡著了。
赫氏集團的頂樓辦公室裡,英挺的男子正滿臉沉鬱,有些煩躁地揪掉領帶扔到沙發裡,秘書莎米拉婷婷裊裊地抱著一沓文件走進來:
「總裁,這是下周您的活動安排。」
密密麻麻的工作安排,會議、出差、會議……赫連獨歡只瞥了一眼,就險些壓制不住。
莎米拉櫻唇輕啟:「下週一您要去香港,機票已經訂好,週四回來參加集團的半年峰會,下週末……」
「夠了,你先出去。」
赫連獨歡冷冷打斷,眉頭冷峭地似結了霜花,烏沉沉的眸子望著透明的落地窗外,身如孤樹。
女秘書悄然而退。
嘩啦一聲,文件紛紛落到地上,歷來沉冷睿智的男人此刻像困躁的獸,找不到發洩的出口。
林落白,林落白,他一拳砸到辦公桌上,一隻青花瓷的筆筒被震翻咕嚕嚕滾到腳下,一聲脆響,碎了。
氣急敗壞地打電話:
「Kenny,過來一趟。」
兩分鐘不到,戴著金絲眼鏡的助手Kenny推門而入,一眼看到滿地狼籍,微微驚詫了一下:
「赫連,你別這樣……」
「馬上給我訂一張到昆明的機票。」
林落白,她竟去了西部做暑期志願者。
她不肯原諒自己,兩個月不肯見他一面,不肯接他一個電話,她甚至換了電話號碼,連他幾年前送的那只索愛,她也再不開一次機。
落白落白,你就再不肯給我一點機會了麼。
是,是他赫連獨歡活該,他不能給她一個未來,是他無能,可是林落白,只有我的愛,難道我的愛,你到現在還不明白?
哪怕有一點點的接受,哪怕有一點點的欣喜,林落白,你真的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
他後悔,悔自己怎會被憤怒和嫉妒沖昏了頭腦,居然伸手打了她……
Kenny有些無奈,試圖勸解:
「公司的年中會議就在這兩天,少了你恐怕不行,況且……暑假也只有一個多月,不如等……」
「我一刻也等不了,你去辦吧,三天之內到昆明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