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明白,是我們寬恕了你,而不是強迫你什麼,要了你什麼。受害的可是我的寶貝女兒,所以小伙子,收收你的傲氣,趁著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家知道,去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清楚,我的女兒必定是不能受委屈的……」
「四年大學,我就把琳琅交給你照顧了,小沈。」秦父拍拍沈陌錦的肩膀,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
「要是琳琅說你欺負她,到時候可別怪叔叔不講情分,就算不追究你對琳琅犯下的錯,我可也要追回這四年讀復旦你要花的費用哦。」
沈陌錦原本白皙的俊臉因為羞辱和憤怒漲得通紅,雙手攥成拳,甚至聽得見關節咯吱吱的響,秦琳琅一看情勢不好,連忙拉過父親撒著嬌:
「爸爸,你嚇著他了。」
秦父大笑,「開個玩笑,行了,爸爸還有會要開,這就出去了,你陪小沈和沈叔叔在這坐會兒吧。」
沈沖聞言立刻從沙發裡站起來:
「秦局長,我們就不坐了,家裡他媽媽還擔心著呢,我們也該回了,您忙。」
千恩萬謝地退出門,兒子卻已經一陣疾風似地奔出秦家,埋著頭跑出好遠。
秦琳琅的花裙子飄在風中,緊跟著追了上去,喊住沈陌錦:
「沈陌錦!你站住!」
剛剛衝出小區的沈陌錦停住腳步,卻不回頭,狠狠一拳砸在對面水磨石的牆面上。
拳頭汩汩滲出血,秦琳琅走過來冷眼看著,嗤笑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究竟是你把我委屈了還是我把你委屈了?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先……」
「閉嘴!」
沈陌錦怒吼一聲,羞憤難當。
他不要再想起昨晚,昨晚……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呀。
到底是誰瘋了,到現在他都想不明白,昨天晚上自己怎麼會做出那樣衝動的行為。
是因為秦琳琅的突然告白,還是因為林落白的親眼目睹,他心有愧疚?
不成熟的自己,那是鬼迷心竅吧,在看著她和另一個男子被警察帶走做筆錄的時候,他居然不擔心而是憤怒,他的落落怎麼能和別的男人那樣親密地走在一起?
瘋了一樣的他在該回家的時候沒有回家,卻一個人跑到館子裡獨自喝了打半打啤酒。
借酒消愁,可是唯一不曾料到的是,秦琳琅。
從頭至尾,她一直陪在他身邊。
直到第二天清晨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而身邊躺著赤/裸如蛇的女子,亦是她。
在此之前,沈陌錦一直自信地以為他和林落白之間有堅不可摧的愛情,從初三到高三,這麼幾年來,老師,父母,同學,那麼多阻攔,那麼多困難,他們都挺了過來,一個三年過去,他們還會有下一個三年,五年,十年,五十年,他要的是一輩子,相守偕老。
甚至常常欣喜與自己的堅持。
事到如今才發覺,現實是什麼呢?
等那一場夢境甦醒,所有的回憶和憧憬都便成大海上的泡沫,瞬間破碎,消失不見。
純粹的愛情,脆弱的愛情,是冬天的冰凌,是水上的月亮,觸不得,一觸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