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進沒有多說什麼,大概能夠理解她不是自願的,也許是有什麼苦衷吧,只是他也覺得,這個孩子生下來,對這個女孩子沒有好處,還是拿掉了好。
再給傾心做B超檢查的時候,周進才愣住了,怎麼會呢?這個這個孩子居然已經胎死腹中了……
「傾心,現在跟護士去做檢查。」凝婉卿擦擦傾心額上的汗,拿了一堆的醫藥條急匆匆的說道。顯然,她還不知道孩子已經死了的事情,而傾心也不知道。
傾心像是木偶一樣站起來,跟著護士向前走,而兩腿卻是不停的打顫,周圍都是一片片的白色,牆壁是白色,醫生護士穿的衣服也都是白色,她的臉,也跟著白的嚇人……
浚凝婉卿的心裡面,又何嘗會好受呢,不這種事情不管發生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
「胎兒已經六十二天大了,但是,卻早就已經沒有了生命,傾心小姐,你應該早一點到醫院裡來做檢查的。」醫生看著報告單語重心長的說道,「現在,我們要做的,只是把孩子的殘骸,從你的子宮被刮出,沒有生命的東西,在身體裡呆的久了,是會影響各項生理機能的,還是早一點取出比較好。鑒於病人的體質和時間,建議馬上手術。」
傾心被這一個消息驚呆了,孩子……死了?而且,還是死在了自己的肚子裡面。
藐終究是不受歡迎的啊,所以,這個孩子很識趣,自己死了……
傾心就好像一尊沒有生命的瓷娃娃,只是雙腿,不斷的顫抖著,她不由得摸向了自己的小腹,為什麼不早一點察覺呢,其實是有感覺的是不是,她有感覺,只是自己沒有任何經驗,而且,懷孕的事情,也不能對任何人說,唯一知道這件事情的蕭颺,也不管自己。
她能怎麼辦呢?此刻的傾心發覺,原來悲傷,是沒有眼淚的。
凝婉卿倒是哭了,心疼自己的女兒,為什麼要她來承受這一切,為什麼!就在剛才,她甚至還殘忍的打了她!
世界上有像她這樣的母親嗎?
周進看著傾心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和以梵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依舊很關心她的,「過去手術吧,這是你早晚都要面對的事情。」
「我害怕,媽媽……」傾心坐在一邊全身直哆嗦,醫生話一出口,她就無力的抓住凝婉卿的手,眼神空洞,好酸澀。
「沒事的,傾心,我的好孩子,現在手術都是全麻無痛的,你睡一覺醒來一切都好了!」
凝婉卿眼圈紅紅,摟住她連聲的安慰道,她當然知道,她現在最怕的不是疼痛,而是那一種精神上的無助和折磨。
「小姐,請跟著我過去那邊清洗消炎。」護士小姐聲音溫柔的響起,傾心連站立的力量都沒有,凝婉卿哽咽的扶住她去向一邊的消炎室走去……
「小姐,請躺上來……」護士手腳麻利的準備好一切,帶好手套和口罩說道……
「阿颺……」傾心一下子哭了,沒有聲音,只是掉著眼淚,是他讓自己變成這樣的不是嗎?她死死抓住凝婉卿的手不願意鬆開。
好像,心裡面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不斷的湧動著,回去以後,她要怎麼樣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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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太太,請您在外面等著好嗎?我們現在要開始消炎了……」護士為難的開口。
凝婉卿只好將傾心死死抓住的手推開,「傾心,媽媽就在外面等著你,不要怕,沒事的知道嗎,只是消炎而已,不痛的……」
傾心看著天花板,依舊是白色的,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媽媽已經離開,這個時候,她一點依靠都沒有了。
呆立片刻,終究還是無奈的躺在床上,雙腿分開,感覺到那冰冷的藥水從下身灌入,那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的感覺,讓她的眼淚洶湧不止……
這樣躺在這裡,雙腿大開,任憑自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樣任人宰割,除去恐懼之外,更多的卻是屈辱。
而讓她這般羞辱的人,正是蕭颺。
她能夠感覺到,身體裡面一塊一塊的碎片,聰她的身體裡面排出來,這是她第一個孩子,和她血肉相連的存在。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傾心覺得自己身體都已經近乎麻木了,護士的動作才停止,她麻木的坐起來,將自己衣服整理好,就拖著幾乎僵硬的雙腿走了出去……
蕭颺一個人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不停地抽著煙,想要找尋片刻的沉靜,但是卻發現好難,真的好難,他腦子裡面都是傾心絕望的容顏,都是走之前,對自己的渴求,可是他最終沒有留住她。
他發現自己的手都是顫抖的,因為,他是兇手,殺死自己孩子的兇手。
他看著時鐘滴答滴答的劃過了漫長的時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裡面狂妄沸騰的東西,快要將他吞噬一般。
他開始害怕,傾心回來以後,他應該怎麼面對她,她一定會恨自己的,這是肯定的,到時候,他該怎麼辦呢?
一下子,整個蕭家就好像籠罩在了陰霾下一般,沒有人敢大聲說話,也沒有人,敢去打擾蕭颺,就連老劉也不敢,這一次,蕭颺是真的變得冰冷了。
死亡的氣息,從來沒有這麼濃重過,那滲透著悲涼的血的味道,竟然都蔓延到鼻尖了,原來真的是父子啊,才會有這樣的感受,真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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