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手掌緩緩離開紅葉的後背,星鈴拭了一把額頭上的薄汗,輕聲道:「還好,她體內的傷勢之前已經穩定了,呼,她傷的可真重。」
冷孤絕讓已經沉沉睡去的紅葉安穩的平躺在床上,細心的為她蓋上被子,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星鈴,半天沒有說話。
「嗯?怎麼了?」星鈴看到冷孤絕的眼神,疑惑的問道。
「你還真是讓我驚訝。」冷孤絕沉聲道:「你使用的力量應該就是之前那個精靈族的藥劑師跟我提過的名為內氣的能量吧。」
「不錯,」星鈴點頭道:「其實我們使用的能量最恰當的稱呼應該是內力或者真氣,我們雲中秘境中的修煉者所修習的都是這種能量,我也不知道我們雲中當初的第一代聖主是怎麼得到這種修煉方法的,不過,不可否認,這確實是一種遠遠凌駕於鬥氣和魔法的能量。」
「那些都不重要。」冷孤絕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紅葉,低聲道:「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出去說吧。」說著轉身便向著外邊走去。
「確實不怎麼方便。」星鈴輕歎一聲,跟著冷孤絕向外邊走去。
經過一下午的折騰,現在已經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分。冷孤絕與星鈴二人並排坐在紅葉房間的屋頂上,看著蓋亞城中的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景象,兩種不同的滋味湧上了這對年輕男女的心頭。
「星鈴,你這次究竟是為何而來?」冷孤絕看著遠處繁華喧囂的景象,淡然問道:「你貴為雲中聖地的傳人,在大陸上的身份地位是何等的超然,又何必總是來纏著我呢?這似乎不是你們雲中秘境的作風吧。」
「此話怎講?」星鈴腦袋一歪,斜睨這冷孤絕道:「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這次來主要是看紅葉的,我們兩個是舊識,也是朋友。」
「是麼?」冷孤絕無所謂的笑了笑,「這樣也不錯,我似乎可以甩開這個原本就不屬於我的責任了呢。」
「什麼意思?」星鈴黛眉微蹩,「難不成你想就此離去,不管紅葉的事情了?」
「那原本就不是我的事情。」冷孤絕神情淡然的看著遠方,「既然你能夠治療紅葉的傷勢,那麼將她交給你是最合適不過的事情,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永遠守著她,而你既然說是她的朋友,那麼,你就更應該照顧好她,而不是將這個責任推到我的肩上。」
「其實你這麼說只不過是想甩開我吧。」星鈴忽然嬌笑道:「你可不要忘了哦,我們兩個現在可是正在交往的。」
「那又如何?」冷孤絕淡然道:「正所謂距離產生美,如果天天膩在一起的話只會兩看生厭,那樣似乎就不太好了。」
「反正你就是不讓我跟著你就對了。」星鈴忽然撅著嘴道:「我就知道,你現在就已經開始討厭我了,那我們兩個還交往個什麼勁,乾脆分手好了。」
冷孤絕笑了,只不過那抹笑容是那麼的飄渺,那麼的模糊,這個星鈴的確是很擅長利用自身的優勢,憑她雲中傳人的身份,如果對其他任何一個男人這個樣子的話,那個男人怕是早就暈哉哉的不知道東西南北了,即使被她賣了或許還會幫她數錢,可惜呵,冷孤絕輕笑道:「分手啊,好主意,雲中傳人與人交往不到半天便閃電分手,嗯,這或許也算是大陸上的一個趣聞了吧。」
「你……」星鈴無奈的看著冷孤絕,眼中閃過迷茫的神色,對於冷孤絕,她始終無法看清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孤傲,冷漠,對凡事都漠不關心。
可是,後來在紅葉商會的商隊之中,他為了一個相識不久的傭兵大動肝火,將一眾黑暗精靈悉數抹殺,那股煞氣她至今也是記憶猶新,這個時候,星鈴對冷孤絕有了新的判斷,認定他是一個表面上孤冷高傲的人,可是內心處對於各種情感卻是極度的渴望,一個典型的外冷內熱的男人。
可是現在,星鈴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淡然,其實睿智異常的男人,發現自己現在真的很困惑,她發現自己每次對冷孤絕的評價都有著很大的偏差,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冷孤絕?她猜不透,也看不出,冷孤絕對她而言,至今仍是一團深深的迷霧。
二人沉默了半天,冷孤絕長身而起,淡然道:「星鈴,我們今天就說到這裡吧,我想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了才對,那麼接下來你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星鈴仰頭看著冷孤絕,笑道:「一定要這樣麼?其實紅葉內心中應該是渴望你跟她在一起,而非是我的。」
「我有必要考慮她的感受嗎?」冷孤絕搖頭道:「她本來就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即使在因緣巧合之下扯上了那一絲絲的聯繫,但是只要我願意的話,我隨時可以斬斷它的,好了,我不想多說了,明天,我就會離開這裡。」
「沒有轉圜的餘地?」星鈴皺眉問道。
「沒有那個必要。」
「那祝你一路順風。」星鈴輕輕的站了起來,笑著對冷孤絕說道。
看到星鈴的表現,冷孤絕眼中閃過訝異的神色,他本以為星鈴會繼續想方設法的留下他,沒想到星鈴居然表現的如此灑脫。
冷孤絕再一次笑了起來,這一次,他似乎碰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對手,雖然她未必是敵人,但是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會太融洽就是了。
深深的看了星鈴一眼,冷孤絕忽然俯身在星鈴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低聲道:「晚安。」說著,翻身躍下屋頂,逕自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星鈴怔怔的看著冷孤絕的背影,左手撫著剛才被吻過的額頭,眼中閃過迷茫的神色。驀然,星鈴嘴角泛起一絲甜甜的笑意,輕聲道:「哼,這樣就想甩開我嗎?我們走著瞧。」說完,也翻身躍下了屋頂,回屋子照看依舊沉睡的紅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