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眉 正文 第三十章 人生變
    「因為我根本沒有給你們解yao」

    白薩爾塔men淡漠地說出事實,沒有表情的臉,沒有神采的眼睛讓笑幽的心一路跌進谷底!

    他不是她的朋友麼?

    他不是竹心最重視的義弟麼?

    他不是受了竹心囑托暗中保護麼?

    「你要帶我去哪?」軟得像一團棉花的身體只能聽憑白薩爾塔men將她從地上撈起來,他的手牢牢抓住她的肩,她根本連站立都做不到,全部的重量倚在他的身體上

    「戈兀山莊」

    隱隱預料到的四個字清晰聽到時,她忍不住一陣顫抖,「為什麼?!」

    塔men抿著唇,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如果可以拒絕,他也不想做出這麼齷齪的事他記得mi蹤館內笑幽明媚的笑臉,記得她飲盡他帶去的酒時心滿意足的神情,記得她那些dang氣迴腸動人心魄的故事,記得她故事裡俠義無雙的英雄,也記得那些終不得好報的xiǎo人,他更記得她是他最重視的人真心以待的義妹

    他釋然一笑,這一次他扮演了一個徹頭徹尾的xiǎo人,不得好死也罷,眾叛親離也罷,他無法拒絕葉熒惑的要求,因為他無法抹去記憶中映紅了半邊天幕的宮殿,吃人的火焰中四處可聞的淒厲呼喊,男男nvnv老老少少,各種各樣的聲音,同樣刺耳地絕望他的母親趴在他的背後,瘋狂地用牙齒一點點磨斷了綁縛他的繩索,對他說:「逃!」

    他哭著想幫母親解開束縛一起走,母親卻用頭將他頂出半米開外,然後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止也止不住的血比四竄的火舌還要紅,他一邊用稚嫩的聲音嚎啕,一邊一寸寸爬向殿men,上了鎖的men板已經被火燒得焦脆,他不顧一切地合身撞開,然而殿外也是一片火海鬱鬱蔥蔥的皇家林園已經變成炙熱地修羅地獄,他本能地尋找著活命的可能,所以他跳進了那口水井,沁涼的井水對他來說同樣致命……他努力用手指扒住濕滑的井壁,一次次掙扎著浮起,一次次驚恐地下沉他喝了很多口水,水裡面混雜著他指尖湧出的鮮血,他以為自己注定要死在井中時,又一人跳了下來,一個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的人,他發現了他,用滿是鮮血地手臂將他抱在懷中,緊緊的……緊緊的……

    笑幽沒有等到他地回答內心瘋狂地呼喊讓她已經無法去揣測白薩爾塔men眼中地痛苦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情同一體地兩個人一個來示警一個卻下手暗害?從她防備葉離時即使她嘴上不承認……她也已經下意識地信任了竹心和竹心身後地雲意初塔men從背後捅地這一刀卻將所有地信任斬得支離破碎白薩爾塔men是不可能背叛竹心地……難道御水宮、風白居、一月殺全部聯合了麼?如果沒有就不會有今日地這場出賣但如果有他們何必做那些多餘地事!

    飛簷走壁間夜幕中那所猙獰地山莊已隱約可見無法反抗無從掙脫山間地清風讓她混luan地頭腦稍稍冷靜她用篤定地語氣問他:「你背叛了竹心對不對?背叛了將你視作親人地竹

    她感覺到塔men地手霎時收緊緊到幾乎捏碎她地骨骼不需語言這已經是最明確地回答她怎麼會這麼傻她知道一月殺地頭領與堯今國皇族有關她也一直都清楚白薩爾塔men大方示人地面孔是堯今國人所特有她知道葉熒惑背後站著一月殺她知道這麼多卻在今夜沒有防備白薩爾塔men等到她反映過來什麼都晚了

    無眼地石獸近在咫尺白薩爾塔men在戈兀山莊大men前停了下來他催促自己走進去將楚笑幽jiāo給葉熒惑他就還清了背負地救命之恩也卸去了國家大義為什麼這一刻他卻邁不動半步?他知道楚笑幽輕而易舉地被他抓到是因為她將他當做了朋友他利用了這份友情也利用了她對竹心地信任耳邊地風化成了竹心地聲音:「現在回頭還不算晚!只要你回頭我會原諒你」

    他遲疑了可現在遲疑也晚了笑幽心下悲涼她聽到身後熟悉地步伐正緩緩接近……

    「如果你還念著竹心地情分求你救山下地那四十人」

    「笑兒你不覺得你求錯了人麼?」

    葉離一身白衣緩緩行至兩人面前,當看清了白薩爾塔men的面孔,他有一瞬愕然,旋即露出瞭然的微笑,父親布的局,落的子果然出乎人意料他抱拳道:「二當家辛苦了」

    二當家……塔men自嘲地笑了笑,等他對竹心坦白後,世間再也不會有風白居二當家這樣一號人物手掌中楚笑幽的衣衫開始變得燙手,他皺眉將笑幽推進葉離懷中,不敢多看一眼,轉身離開

    葉離沒有挽留,順手點了笑幽的睡xue,將她打橫抱起飛進莊內,直到進入葉熒惑的院落,他的目光沒有在笑幽臉上停留一刻

    葉熒惑地臥房一片漆黑,葉離走到men口就聽到裡面粗重地喘息,就著月光還能看到迴廊中蜿蜒的血跡,他心下一緊推men而入,只見葉熒惑滿身是血地俯在床邊,顯然是連爬上床榻地力氣都沒有了

    「父親!發生什麼事!」葉離聲音有些顫抖,隨手將笑幽扔在旁邊的座椅中快步走到葉熒惑身旁

    葉熒惑微微搖頭,目光越過葉離恨恨看著人事不省的笑幽低聲道:「我到底低估了她」葉離不明所以,但看葉熒惑的氣se著實不適宜再問,慌忙道:「我去叫樓大夫來!」

    「不必了,他死了」

    葉離向外衝的步伐登時定住,樓大夫死了,父親傷成這樣,那麼其他人呢?葉熒惑沒有理會葉離詢問的目光,喘息著向床榻內側伸出手,像是極力地想去夠什麼東西,葉離疑惑著問:「父親要什麼?」

    葉熒惑指了指幔帳後一條錦繩

    葉離會意探身一拽,床後的牆壁霍然dong開,他呆了片刻,這房間有密道他從來都不知,會通向哪裡?

    「帶上她」葉熒惑支起身體簡短吩咐

    葉離不敢遲疑,將笑幽扛在肩上,一手扶著葉熒惑步入密道,忍了忍還是問道:「我們是去哪?」

    葉熒惑臉se蒼白,現在對於他來講說話都是十分費力的事,「以後慢慢告訴你」

    密道很長,按方位推算他們應該正向後山行進,葉離一邊走一邊緩緩將真氣輸入葉熒惑體內,大概半個時辰後他們走到了盡頭沒有密室,也沒有葉離猜想中的神秘dong天,盡頭處孤零零地立著一尊石獸,和戈兀山莊大men前的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這只石獸有眼睛,一隻碧綠的右眼,在黑暗中詭異地看著面前的人類

    葉熒惑這會兒已經稍稍恢復了些,他推開葉離的攙扶,逕自走到石獸前,貼著獸口處尖利的獠牙探進一隻手臂,指尖觸到石獸喉嚨的機關用力扳動,密道右邊隱藏的men板緩緩下移,一間光線幽暗的臥室出現在眼前,葉離呆住,佈置奢華的密室不會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他驚奇的是,房間裡竟然有人!一個用青銅面具遮住了整張面孔身形佝僂的人

    「參見主上、少主」銅面人佝僂的身子行禮卻十分利落,葉熒惑揮了揮手,銅面人立刻將他攙扶進房間內

    葉離忘記了跟進去:「父親,他是誰?」

    葉熒惑躺進厚重的幔帳中疲憊地道:「蒙一,剩下的事jiāo給你了」

    銅面人點頭道:「主上放心」旋即走過來對葉離道:「少主先將楚笑幽jiāo給屬下,至於我是誰,以及主上的隱秘,我稍作安排後會慢慢向您解釋」

    葉離皺眉看著銅面人從他手中接過笑幽,銅面人雖然待他恭敬,但他依舊能從銅面人身上感覺到一陣陣bī人的寒冷氣息,他掃過笑幽的面龐,心中微動囑咐道:「留下她的xing命!」

    「屬下明白」銅面人穩穩抱著笑幽跨出房men,葉離追隨著他的背影才發現這房間除了連通密道的暗men外,還有兩扇正常的房men,而men外的景象讓他更加驚異,一輪明月照著依山壁而建的重重樓閣,北方是拉起護欄的山崖,他很快意識到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翔螭山後山高處的一處凹陷,天然的弧度將這神秘之所牢牢掩蓋,他走到護欄旁,即使站在邊緣也只能看到半個天空,無論是從山上俯瞰,還是從山下仰望,都根本觀測不到他身處的位置側耳細聽,樓閣內衣物摩擦聲,模糊的jiāo談聲都宣告著這裡並非只有他和父親以及銅面人而已

    這究竟是怎樣的所在?

    父親又佔據著怎樣的地位?

    居住在此地的人又都是什麼來路?

    他心中充斥著無數的疑問,迫不及待地想得知所有的隱秘,他有預感,銅面人將要給他的答案會徹底改變他的人生,不確定的心思中透出一絲伴隨著恐懼的興奮,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滋生出如此奇妙的感覺!

    「少主」

    銅面人不知何時站在葉離的身旁:「屬下已全部安排妥當,少主的身份多數人並不知曉,我們回房再談比較好」

    葉離沒有多言,率先走向來時的房間,銅面人持著下屬的本分緊隨在他身後,待兩人閉了房men坐穩,葉離才努力壓制著情緒盡量淡然道:「現在是為我解惑的時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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