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傳承 第三卷:羽衣傳說 第二十二章: 危險動物出沒
    宜斕錯失瞭解禁的機會,這一關恐怕就直接到將來出嫁了。

    經不住太后的哭求,狄存恩硬著頭皮找上了太師府,想請太師和公子跟皇上說情。

    朝中有三大派系,以慶王為首的王孫貴族勢力最強,以晏太師為首的布衣卿相居次,再者就是一些看不準風向兩邊搖擺誰也不沾的派,狄存恩就是這中間派少數人的一員,平日裡和他私交甚密的也不過是李侍郎和霍親王兩人,李侍郎一把年紀卻無所作為但是為人狠辣,有看不順眼的人只要稍加挑唆就可以借他的刀殺人,霍親王為人圓滑,又是皇上的堂弟,在貴族一圈也頗能吃得開,這麼兩個人要在平時就足夠了,可偏偏在這一次的事兒上,誰也幫不了忙,且不說能力和身份,狄存恩自己要去求他們,可能反倒會被霍親王質疑原因,這可太危險了。

    晏太師在朝中招攬人才對抗慶王不是一兩年的事了,如果自己求一求他,也許他為了拉攏自己就會答應也說不定,狄存恩抱著這樣的心思,踏進了太師府。

    「喲,這不是狄尚書狄大人嗎?好久沒瞧見你了。」晏逆昀抓著一把松子在院子裡,懶貓一樣曬太陽,聽見腳步聲轉頭看過去。最近走街竄巷的他語氣口音都變得不南不北,加上多了個太師公子的光環,整個人看起來都跟當年宮裡的小太監樣兒相去甚遠,狄存恩一下子還沒認出來。

    「怎麼?已經不認得我了?」晏逆昀從躺椅上爬起來,磕著松子走過去,手一伸,「吃不?」

    「不必不必,晏公子自己用就好。」那握得沾滿了汗的松子誰敢吃啊,狄存恩趕忙推辭。

    晏逆昀也不強求,轉身就坐了回去。狄存恩被他晾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

    「啊,找爹的話,他還沒回來呢。」又磕了幾顆松子,晏逆昀才像是恍然大悟天下有「待客之道」這四個字一般,趕忙站起來:「哎呀,你看我,都沒招呼大人到裡面坐下喝茶,來來來快請快請。」說著拍掉一身的松子殼兒,將狄存恩請進正廳。

    狄存恩被他搞暈了頭。雖說前兩次見到他都覺得這人稀奇古怪,但還沒至於覺得他城府很深能算計人,可這一回,也不知是自己心裡有鬼還是他之前都是真人不露相,橫豎覺得晏逆昀根本不是忘記了而是故意把自己撩開,等自己無所適從了又突然以禮相待,原來想好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來來來,請上座。」晏逆昀一來分不清朝中派系二來不懂得座位尊次,就要請狄存恩坐上座,慌得狄存恩趕緊擺手:「使不得使不得,狄某坐客席、坐客席……」衣擺上一揩,手心裡全是汗。

    落座上茶,狄存恩盤算著該怎麼拜託他怎麼引入主題會不那麼生硬,突然晏逆昀就開口了:「對了,怎麼能就這麼坐著呢,我陪狄大人說說話吧。狄大人是哪裡人啊?」

    「哦,狄某是乾州人。」狄存恩只得回答。

    「錢州?好地方啊,」名字真氣派,「在哪兒呢?」

    狄存恩一愣,趕忙又解釋:「晏公子不是去過惠靜嗎,出了京師一直往西南,過了湖州就是乾州了。」

    「這麼說我去過了,離惠靜遠不遠?」

    「三五天的路程就可以到了。」

    「這樣啊,那我沒順道去狄大人故鄉看看真是挺遺憾的。」

    「以後還有機會,晏公子要是想去,狄某可以寫一封家書,叫家裡的兄弟代為指引,乾州有不少風景秀麗的地方可以遊覽。」

    「是嗎,那很好啊!不過我現在沒時間。狄大人也好多年沒回家了吧?」

    「誒……三十多年了……」

    話題開始的很自然,狄存恩先拋了個恩惠,心裡有底了,正準備說正事,晏逆昀又問:「哎那狄大人家離惠靜不遠,狄大人去過惠靜嗎?」

    「啊……這、這……」狄存恩被他嚇出一頭冷汗。

    「不會沒去過吧?那你可真要去看一看,那裡的孔雀河可真是很漂亮,還有山上那道觀,還有還有,有條街上還有個能掐算的捏面人,算得可准了!狄大人可以去算算官運好不好,家裡能添多少子孫……」晏逆昀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了。

    狄存恩趕緊打斷他:「狄某去過了,去過了……」再讓他說下去自己肯定沒機會開口了,又不是來討論出遊的。

    「去過了啊,那衡州大人去過沒?那邊的珍珠好大顆啊,這麼大!」晏逆昀又逮著新話題,比了個大小給他看。

    於是就這麼反反覆覆,狄存恩怎麼也沒辦法把話題撥回來,跟著他瞎聊。

    「那個平程山上的道觀裡啊,我差點就被人給活埋了,等有時間了我得回去拜拜……那地方叫啥來著?」晏逆昀是越說越起勁兒,「狄大人不是去過嗎?平程山上那道觀叫什麼來著?」

    狄存恩手心直冒汗:「狄某記得是叫邈雲觀。」

    「是嗎,大概是吧,我也不識字,狄大人幫我寫下來我下次好打聽。」

    暈頭轉向的狄存恩稀里糊塗地就把「邈雲觀」三個字寫在了家僕端過來的紙上。

    這麼前後不搭東扯西拉地廢話到了晏太師回來,狄存恩急出一身汗還是沒能說一句正話。晏太師疲憊不堪地剛回到家,官帽都還在頭上,一看見正廳裡兒子和自己要找的人聊得歡暢,腳一個抬不起來差點被門檻絆倒。

    「太師回來了啊!」正廳的光線變化告訴狄存恩有人來了,這是助他擺脫晏逆昀廢話進攻的恩人,他趕緊打斷晏逆昀的話起身向晏太師問好。

    「狄大人啊,稀客稀客!」晏太師瞟了兒子一眼,不知道這個祖宗怎麼把狄存恩招惹回家來的,自己還沒謀劃好怎麼找他套話呢。

    「爹,那你們聊,我先下去了。」廢話也倒夠了,晏逆昀拍拍屁股走人。

    對方是連擊,自己則是疲於奔命,狄存恩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晏太師的慈眉善目在他眼裡也全是早有預謀,雖然不知道他們父子倆到底要幹什麼,而且也是自己主動上門來,可總是覺得裡面有問題。

    同樣攻於心計,晏太師和狄存恩湊在一起,今天的較量才算開始,可惜狄存恩錯估了晏逆昀的殺傷力,還沒上戰場就已經頭腦混亂了,回到家裡以後連自己說了些什麼都不記得了。

    隔日鏡水硯朝得到晏太師的暗示天黑以後來到了太師府。

    「話都說不清楚?」鏡水硯朝聽到晏太師的描述時愣了愣,「他那樣的人怎麼會話都說不清楚?太師不是說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嗎,那他怎麼可能毫無準備就來?」

    晏太師汗顏:「這個老臣實在不知,老臣回到家的時候昀兒正陪他在正廳閒聊,之前發生了什麼事老臣也不知道。也許……他真的是昏了頭,走到這裡來的?」

    「你自己會相信嗎?」鏡水硯朝很不高興地反問。

    「老臣也不願意相信,可是就昨天的交談來看,狄存恩明顯心不在焉,既不像是來嘮家常也不像是有朝裡的事要跟老臣討論,當然也不像是來找茬的。所以老臣覺得,他恐怕是因為有事相求,才不得不上門來。」雖然說了讓鏡水硯朝不高興的話,晏太師還是能很快找到彌補的話,將自己的另外猜想陳述出來。

    中間派有求於布衣派?鏡水硯朝真是想不出來會是什麼事。

    「狄存恩糊里糊塗疲於應付,沒有說出什麼重點,不過既然他是有所圖謀才上門,那麼沒有得逞就必然還回來,皇上請放心,老臣一定找到他的破綻。」

    「盡量快一點,」白跑了一轉,鏡水硯朝心情很不好,「朕回宮了。」

    又蹭到陪鏡水硯朝回宮的機會,晏逆昀坐在馬車裡就開始心猿意馬,描畫著今晚要怎麼才過癮。瞥見他表情變化萬千但總逃不脫一個色字,鏡水硯朝沉著臉懶得理他。

    「我這久都沒進宮來陪你,你沒有找其他人吧?」果不其然,蝶羽都還沒收拾好東西,還站在櫃子前,晏逆昀就開始問話了。

    「你給朕差不多一點!」鏡水硯朝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有閒情逸致。

    蝶羽偷偷笑了,加快了收整的速度,最後抱著小太子離開了正殿。

    「你今天怎麼了啊,吃了zha藥似的。」剛才被吼的後勁兒還沒過,晏逆昀只好離他遠遠的,縮在角落裡一張椅子上,活像只被主人遷怒的狗。

    「朕今天心情不好,你別吵朕,回家去。」毫不猶豫地下逐客令。

    「我不回去!我又不是你那些三宮六院的嬪妃,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平時我又不吵你,好不容易有機會進宮來你還要趕我。」叫得雖然很凶,但始終是不敢挨近,一個人縮在椅子裡表情臭臭。

    鏡水硯朝一個頭兩個大,怒道:「你還不吵?朕今天跟太師商量大事你前前後後進來了多少次你自己數數。」

    「那也是你每次來都是陪爹的時間多陪我的時間少!」

    「放屁!這是一回事嗎?」眼看又要大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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