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一聲苦笑,看來凌欣然還沒有徹底的解開心結,在兩人面對死亡的一刻,她可以拋開一切對自己說愛,但是當一切又回到平靜的時候,她那顆火熱的心也就隨著冷卻了。要讓她毫無顧忌的放開,完全表露出對自己的愛,還需要時間來讓她適應,因為時間是遺忘的最好良藥。
看這表情有點決絕,但眼神卻又有些不捨得凌欣然,陳楓沒有說什麼,就讓時間來慢慢的感化她。陳楓默默的站了起來,沒事一般瞅了一眼遠處石壁處的光亮,道:「我去看看有沒有出路。」手在空中伸了半天硬是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雖然陳楓裝作沒事人一樣,但是她看得出來陳楓還是有點耿耿於懷。但是她心中確實有顧慮,在掉落的那一剎那,她以為自己是不能活下去了,所以才會說出自己的心裡話,現在活了下來,她才想到這許許多多的繁雜瑣碎。
陳楓脫掉了身上濕嗒嗒的衣服,找了一塊乾淨的石頭放在一邊,渾身只著一條內褲,撲通一聲跳入水中,朝著有點光亮的地方游了過去。等到他到了跟前才發現,那哪裡是什麼外面透進來的光亮,只不過是洞壁的石壁裡面夾雜著一些些金沙,所以才發出淡淡的光亮。
繞著石壁走了一圈,陳楓暗自歎了一口氣,看來這裡是個溶洞,下面有一條暗河。外面的水潭通過暗河與這裡相通。搖了搖頭,他吸了一口氣。便潛入了水底,過了大概有兩分鐘多的時間。再次浮上了水面,不過是一無所獲。不過他並沒有放棄,因為他本就是個不輕易放棄地人。
如是再三,找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時間,陳楓終於在水底找到了一個三米見方的大洞。或許這就是進來地洞口。陳楓暗暗下定決心,不管這個洞是不是通往外面水潭,都得去試一試。
陳楓浮出水面,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凌欣然,吸了一大口氣,便再次潛入水底。憋著一口氣,硬是撐了兩分鐘多時間,直到他感覺到肺都快要憋炸了。血氣直衝大腦時,直到嘴裡有了一點鹹腥。才終於在外面地水潭冒了出來。
一露頭,陳楓就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真他奶奶的新鮮。緊接著,他不由打了個冷顫。外面還這不是一般冷啊。水面上霧氣蒸騰,陳楓大概瞅了一下,兩邊都是陡峭的山壁,根本就沒有著腳點,加上大雪覆蓋,想上去更是難上加難。
陳楓失望的搖了搖頭,自己一個人出來都快要憋死了,再加上凌欣然,看來這條路根本就走不通。就算是走通了,安全的出來了,這諾大水面四周根本就找不到可停歇地點,泡在水裡,早晚就得給凍來,凌欣然有點著急了,抱著哆哆嗦嗦的身子,站在水邊張望。她倒是不疑陳楓一個人走掉了,實在是擔心陳楓找到了通道,而被困在裡面活活給憋死。這個洞穴,如果陳楓都出不去,那她一個人也是根本無法獨活的。她揪心不已,有點後悔,後悔剛才推開陳楓。
就在她淚眼婆娑的時候,陳楓又再次潛了進來,這次倒是輕車熟路,儘管如此,陳楓還是在水底憋得不好受,若不是有強大的信念支撐,恐怕在就昏厥在水底了。
「陳大哥,你怎麼下去這麼久還不出來啊?我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看到陳楓終於露出了水面,凌欣然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緊緊地抱著陳楓大哭了起來。
有了前車之鑒,陳楓輕輕地拍了拍凌欣然的背,將她擁在懷裡,柔聲道:「沒事。我這不是上來了麼。」
「啊……陳大哥……你地臉色怎麼這麼差……」凌欣然抬起頭來。此時才看到陳楓一張慘白地臉。這是在水裡憋得時間太長地結果。強大地陳楓在凌欣然心裡是不可戰勝地。是鋼鐵一般屹立地男人。現在居然也是這副淒慘模樣。
「沒什麼。水太冷了。凍地……」抱著凌欣然上了岸。陳楓感覺到冷得厲害。這才想起。自己跟凌欣然地衣服還是濕地。哎。都這麼長時間了。不知道丫頭是怎麼挨過來地。
陳楓四處看了看。這個地方好像沒有什麼可以燃燒地東西。而且就算有。陳楓掏出自己口袋裡面地打火機。慘淡地搖了搖頭。好像不能生火了。
「小然……」陳楓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跟凌欣然說起。畢竟這事情是很難辦地。說了吧。就等於直接絕了凌欣然活下去地念頭。不說吧。總不能就這麼賴著。
「陳大哥。是不是沒有找到出口?」凌欣然也是比較聰明。一看陳楓地神色。就知道不太對勁。
「找是找到了。不過有點麻煩……」思量了許久。陳楓還是決定跟凌欣然說實話。
「真的找的出路了?」凌欣然一聽到有出路,歡呼雀躍,完全忽略了陳楓後面的轉根本就出不去。」陳楓歎了一口氣。
「水道太長,什麼意思?」凌欣然顯然沒有理解陳楓的意思。
「從這裡到外面的水潭,至少要在水底憋三分鐘時間,而且,出去以後外面的情形,我觀察了一下,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讓我們停歇……咳咳……也就是說,我們被困在溶洞裡面了。」說到這裡,陳楓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嘴角沾著幾點鮮血。
看到陳楓嘴角的鮮血,凌欣然嚇了一跳,忙用手幫他抹掉了,她知道,陳楓說的大概全都是事實。她也知道,陳楓之所以出去了然後又去而復返,那全都是為了自己。他說被困在這裡,那不是他被困在這裡,而是因為多了自己,他無法將自己帶出去,所以,才說被困在這裡了。
凌欣然淡淡的歎了一口氣,背轉過身,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道:「你為什麼出去了還要回來,你自己一個人走掉了多好……」
「絕對不行。我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陳楓雙手按著凌欣然的肩膀,直視著她的眼睛,認真道:「不管怎麼說,我都要救你出去。再說了,那條通道不行,我們還可以在溶洞裡面找找,說不定還有另外一條通道呢。」
「陳大哥,是我連累了你……」凌欣然埋頭在陳楓懷裡,一張小臉貼在陳楓**的胸膛,哭得梨花帶雨。
淚水抹到了陳楓胸前,他感到了溫熱,但是卻也有種怪怪的感覺。輕輕的推了推凌欣然,伸手抹了抹她臉上的淚水,陳楓強撐出一個笑容來:「別哭了,傻丫頭,我們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可以生火的東西來取暖。」
「哦,是啊,你一說起來,我還真的覺得很冷……」凌欣然咬著牙得得瑟瑟的。
陳楓看得出來,她早就冷得不行了,不過這個丫頭真的很乖巧,很懂得體貼別人,在陳楓岔開話題的時候,她並沒有一味的去糾纏,而是也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兩人是倒霉的,在溶洞裡面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柴禾之類的,陳楓都要絕望了,難道真的就這麼葬送在這裡,沒有被困死,麼有被餓死,卻先是被凍死。
失望之餘,陳楓狠狠地一拳打在了溶洞壁上。
「陳大哥,別這樣了。現在再生氣也於事無補。你就陪我多聊一會,等到我快要死的時候,你自己離開就好了……」凌欣然扯了扯陳楓的衣袖,小聲的安慰道。
「不,絕對不會的。小然,我一定會帶這你活著離開這裡的……」陳楓的語氣堅定而又決絕,他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
天可憐見。他們是比較倒霉,卻又是比較幸運的。陳楓收回自己的手,卻發現手上有點粘糊糊的,藉著淡淡的光,他發現那並不是血,而是石油。
陳楓很是興奮的一把摟過凌欣然,在她嘴上連親了幾口,然後抱著她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大笑道:「我們有希望了,我們有希望了……」他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溶洞裡面,聽起來倒是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凌欣然也被陳楓一驚一乍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但是此時被陳楓高興的抱在懷裡,她心裡卻是有著一種久違了的甜蜜,抱著陳楓的脖子,小腦袋貼著他下巴,靜靜的享受著這份溫馨。
帶到陳楓把她放下來,她才趴在陳楓的胸前,抬起頭道:「陳大哥,你發現什麼了,為什麼我們有救了?」
「這裡有石油,我們可以用它來取暖。而且,我剛才在水底發現有好多魚,就算我們一時找不到出口,總是還可以在這裡挨日子的……」陳楓興奮地道。
「那真是太好了……」凌欣然一臉的憧憬,忽的她想通了很多事情,現在兩人被困在這裡了,自己是多半出不去了,但是能跟陳楓一起在這裡快樂的度過生命種最後的一段日子,那也是圓了自己心底的夢。
不過她忽的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剛才她也看到了陳楓掏出打火機來搖頭歎氣的動作,他的打火機在水裡泡了那麼長時間,恐怕早就不能用了,便弱弱的道:「陳大哥,你的打火機還可以生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