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天之後,陳楓頭已經不疼了,腦震盪的症狀也完全消失,頭上纏著的一層層紗布也都被扔到了一邊,除了身上的斷骨之傷,他幾乎恢復了正常。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在兩個星期之後,陳楓胳膊上、肋骨傷處,基本上也不怎麼疼了,看樣子真如凌欣然所說,骨骼癒合的差不多了。不過在凌欣然強烈要求下,他還是得每天躺在床上,偶爾下來活動一下,這倒是讓陳楓有點小鬱悶,自己傷得是胳膊根肋骨,又不是腿,臥床休息有什麼作用呢?
雖然說一直都在床上躺著,有凌欣然這麼一個討喜歡,而且善解人意的小姑娘陪著,陳楓心情自然也是很好。
怕陳楓無聊,凌欣然每天就專職呆在陳楓的病房裡面,給他唸唸報紙,講講新聞,說一些國內重大新聞,或者說有趣的事情,兩個人倒是相處得很融洽。
期間,凌欣然來過一次,再見到陳楓並沒有什麼大礙,隨便聊了聊,便匆匆忙忙走了,看得出來,她工作很忙。可陳楓卻知道,那只不過是她的借口,或許,因為某些事情,凌嫣然覺得跟他在一起有些無話可說。
江山也來過一次,並沒有再談什麼繼承江氏集團的事情,而是簡單的問候。
在醫院呆了足足有一個月,陳楓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發霉了。終於逮到機會,拉著凌欣然道:「小然,我想出院了,你去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吧?」
「不要啦!」她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喊了一句,隨即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低聲道:「陳大哥,你還是在醫院裡多住幾天吧,你的傷還沒有好完全,若是出去有個什麼意外。那還得再進醫院來。」
陳楓苦笑啊哦一聲,自己在這個滿是藥水味、一片白色的空間裡面呆了一個月,這簡直是要自己的命,若是再呆下去。自己保準會發瘋。想自己當初執行任務受傷了,也沒有養病養這麼長時間。
「陳大哥,是這樣的啦!」凌欣然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雙頰染了幾分紅暈。扭扭捏捏道:「我現在完全是自力更生,討生活不容易,而且,我的薪水也低的可憐。只有工作得到病人的認可,每個月才會多那麼一丁點獎金……」
「你到底想說什麼?」陳楓很是無奈。
「那個。陳大哥。其實我是你地特護。只負責照顧你一個人。這也是我為什麼整天待在你這裡形影不離地原因。你地住院費用。醫藥費用。都是有人幫你支付了。所以你住在這裡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住院費什麼地問題。而且。那位先生付了我很重地酬金。要我好好照顧你。直到你痊癒地……」凌欣然有點扭扭捏捏。這跟一貫地她不太一樣。倒讓陳楓更加鬱悶了。
陳楓歎了一口氣。盯著凌欣然道:「小然。我現在基本上就算痊癒了。你地工作自然也就算完成了。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了。趕緊去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嗯?」
凌欣然尷尬地捏了捏衣角。苦笑道:「陳大哥。那位先生付了我三個月地酬金。所以。我必須照顧你三個月。你現在出院地話。那我就要退還他兩個月地酬金。而且。我們兩個也聊得來。你就不如多在這裡待一段時間。等到身體徹底好了再走吧?」
陳楓看了一眼凌欣然。笑了笑道:「退回去就退回去啊。反正你這麼會照顧人。還怕別地病人不找你?」
「哎呀。你不懂了。陳大哥。我。那位先生給我地酬金。我都已經全部還了債了。」凌欣然說到這裡似乎有點難為情。
陳楓感覺凌欣然地身上彷彿有一種特殊地魅力。總是能讓人覺得很有親和力。彷彿一個討喜地小妖精一樣。不過就算他同情她。但也總不能讓自己在這地方憋三個月啊。陳楓咳了兩聲。接著道:「不如這樣吧。我去跟那位先生說一下。這剩下地兩個月。就算了。那筆酬金也不用你退還了。或者。我給你錢。你退還給人家。好不好?」
「那可不行。答應別人地事情就要說到做到,我已經都接了三個月的酬金,當然得做到。再說了,我也不能要你地錢,我是自力更生的,那你地錢還不被我爸爸笑掉大牙啊。」凌欣然語氣中有種倔強,卻讓人無可反駁。
「我都已經好了,還呆在醫院裡面,那可是會憋出病來的。小然,算了啊,你還是幫我去辦出院手續吧?」陳楓實在是厭煩了,這麼沒完沒了地扯,反正他是絕對不會在這裡再呆下去了。
「我,陳大哥,要不,我幫你辦了出院手續之後,去你家裡照顧你?」凌欣然顯然很是負責任,竟然連這樣的要求都提了出來。
「小然,我都已經好了,不用照顧了。再說了,我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住,你去了也不方便。萬一我一時對你產生邪念,那你可就是送羊入虎口啊。算了啊?」陳楓苦口佛心地勸說著凌欣然,希望她打消這個念頭。
「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凌欣然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轉,又道:「陳大哥,要不這樣。就算你不用我照顧你,那你家裡只有你一個大男人,家務什麼的總該不是你自己做吧,我去你家裡幫你做兩個月家務也行,反正這兩個月的酬金,我是要完全靠自己動手得來。」
「家務?」陳楓呵呵一笑,說的也是,家裡如果有個女人做家務,那確實也不錯,早上上班去的時候,可以吃點早餐,下午回家也可以吃個省心煩。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似乎有點不妥,人家一個堂堂凌氏集團的千金小姐,讓人家給自己做保姆,這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便搖了搖頭拒絕道:「算了,你只不過是個護士,又不是保姆,怎麼能幫我做家務呢。你自己找個地方歇兩個月,如果有人問起,我就說,你在我家裡照顧我,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對咱們兩個都好……」
「你說的那是什麼話?」不等陳楓說完,凌欣然立刻就不幹了。不高興的道:「我都說了,這酬金我是一定要拿的,而且也一定是要通過我自己動手合法得來。就算是做家務,你也不用擔心,我做飯、洗衣服、拖地,樣樣都可以幹的,你就放心好了。」
凌欣然這麼說著,陳楓倒是有點心動。畢竟這丫頭看起來是那種比較倔強的人,而且只認死理。現在她又是很需要這些錢,並且還不願意接受自己的施捨。
「好啦,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當應了。」凌欣然不等陳楓表態,輕輕一笑,就一溜煙的去幫陳楓辦出院手續。
很快,陳楓出院了,從醫院裡面出來,除了一些隨身換洗的衣服,到沒有別的什麼東西,當然,還多了一個人,那就是凌欣然。
坦率的說,陳楓心中還是有一點顧慮的,他知道,自己放在人堆裡面,絕對屬於那種很耀眼的一類,很能吸引女孩子的眼球。年輕,帥氣,有才,現在自然又加上了一條,多金。當然,凌欣然不是那種拜金的女孩子,她家本身就很有錢。但陳楓就是擔心,凌欣然跟他在一起日久生情,喜歡上他。現在糾纏著一個凌嫣然,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若是這凌欣然也陷進來,還真是讓人無奈。
想著想著,又釋然一笑。跟著就跟著吧,自從記憶恢復之後,在醫院裡一個多月時間,陳楓已經想通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不需要去計較個後果,就像愛情,只要能在一起,比什麼就好。就像自己跟白狐,經歷了那麼多,結果自己忽然在某一天失憶了,四年的愛情瞬間崩塌了,不過好在白狐仍對他是一片癡心,等著他恢復記憶的那一天。
所以,就在這個時刻,陳楓也下了一個決心,一定要去找歐陽佳佳,不管她能不能能接受,他一定要去給她一個交代。晚晴,他也會去找她。杜婉華,他也絕對不會讓她嫁給張海成。凌嫣然,江雨兮,只要她們接受,他都會跟她們在一起。
走出醫院大門,陳楓長長的出了口氣。這一個多月來,整天聞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已經讓他受夠了!特備是那整個白色籠罩之下,讓他感覺又回到了一九四七年的白色恐怖時期,陰森森的,沒有一點溫暖和安全感。站在醫院的大門口,陽光沐浴在他的身上,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這種感覺,就像是重新獲得生命一樣。
出院的時候,凌欣然幫陳楓拎著包,緊緊的跟在陳楓後面,彷彿怕陳楓突然改變主意將她趕走一樣。陳楓則空著手走在前面。這可不是陳楓沒有紳士風度,而是因為這是凌欣然堅持的,她說這是作為一個私家護理(保姆)必須得。
在凌欣然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才攔了一輛出租車,當然,第一個目的地是陳楓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