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見一句話把她勾出了傷心事,忙不迭取了紙巾遞給她,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心下有點莫名的感覺,也暗暗自責,自己怎麼不知道這些事情,一句話倒惹得小姑娘哭個不停,忙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雨兮,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去想那麼多。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你所能做的,讓自己忘掉以前,活得開心一點。」
不過事情卻出乎陳楓所料,自己的一段安慰的話說了出去,江雨兮不但沒有收聲,並且是撲到陳楓懷裡,哭得更傷心。陳楓無奈了,這麼一個小美女撲在自己懷裡,自己推開也不是,不推開也不是,更讓他無奈的是,那高聳的胸脯,竟然還在自己胸前一蹭一蹭的,更是讓他心猿意馬。不過想及此時的情景,陳楓又很不得給自己兩巴掌,自己可真是個禽獸,人家小姑娘都哭成這個樣了,自己竟然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最終,陳楓伸出自己顫抖的手,輕輕擦掉對方臉上的淚珠,輕輕將江雨兮摟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背,溫柔道:「乖,不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或許是陳楓剛才幾句話講得頗為誠心,也或許是陳楓將對方摟在懷裡,對方很開心,江雨兮的哭泣聲小了許多,哽咽著點了點頭,將眼淚擦乾了些。
接著江雨兮又坐直了身子,幫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輕輕開口道:「我原本想,一個沒有了母愛的孩子比較可憐,所以父親就會更加疼惜她。可惜我想錯了。」
陳楓也從她剛才的話中,基本上大致知道她為什麼不開心,沒有了媽媽,老爸又是個人人痛恨的黑社會,整天忙著一些自己地大事,根本就無暇顧及女兒的感受。而在這個處於叛逆期的女孩子,被別人嘲笑,得不到安慰,自然就會變得極端起來。但是他也知道,此時江雨兮需要一個很好的聽客。靜靜地聽她傾訴她的不快樂,讓她的抑鬱得到發洩。
陳楓只是靜靜的看著江雨兮,看著對方一張嬌美。但卻又帶點落寞的臉。他手裡捧著一杯紅酒,輕輕的搖晃著。看著那在昏暗燈光下折射出來的嗜血地光,他感覺這個世界其實還是很孤單的。
雖然整天大街上人來人往,但是卻沒有幾個自己的知心人,所以很孤單。自己很孤單,而眼前地江雨兮,也如是。陳楓苦笑一聲。也將紅酒一飲而盡,自己幫自己倒上一杯。
江雨兮看了陳楓一眼,接著又道:「我本以為自己會開心,卻沒有想到,我還是不開心。因為我的人生根本就不是我自己能做主地,一切都要按照我爸爸的安排去過。小時候,他說一個女孩子就應該多才多藝。所以。畫畫,彈鋼琴。拉小提琴,我每天都要按部就班的學習。別人都有週末。而我卻沒有,週六週日,我的這些課外才藝學習,從早上九點一直排到下午五點,累得我都想吐,十根手指頭都快要磨得見骨頭了。」
「這個,雖然你爸爸有點強人所難,但是他畢竟是為你好,在現在社會,能比別人多一點長處,你的競爭優勢就會大一些。」陳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插了一句。雖然他私底下也認為,應該在孩子學好自己應該學的知識外,專項培養孩子自己地興趣愛好。畢竟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己只能試圖去化解江雨兮心底對江山的不滿,而不能去火上澆油。
「對。他是為我好,我也認了。」江雨兮語氣很是激動,又是一仰頭,一杯紅酒刷的就倒進了喉嚨,又添上一杯酒,才緩緩開口道:「小孩子不懂事,父母可以替她安排人生。可是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不需要他再為我做主了。而他,依然我行我素,按照他的意志,來操縱我的人生,這讓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尊提線木偶。」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哪個父母能不為自己兒女操心呢?他們之所以會幫你安排你地人生。就是因為你還涉世不深。身處在象牙塔地保護裡面。對外界地一切還朦朦朧朧。他們就是怕你你犯錯。所以才處處照顧你……」陳楓竭盡全力地搜索著一些狗屁道理。希望江雨兮可以能想得開一些。畢竟父子沒有隔夜仇。
「呵呵。怕我受到傷害?」江雨兮冷笑一聲。道:「可是在他地操縱下我卻受到了傷害。」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楓想都沒有想。直接問了一句。
「每個人都因該有自己地感情。去爭取屬於自己地幸福。可是我卻沒有。雖然我現在才上大二。也才二十歲。但是我爸爸已經給我安排了好幾門親事了。」江雨兮淡淡地說著。語氣中卻與很多地不滿和蒼涼。瞟了一眼陳楓。她接著又道。「他總是說。我一個女孩子將來無法繼承他地事業。完成不了他地心願。所以得給我找一個合意地丈夫。這樣才能繼承他地事業。所以。在我上高三那年。就給我介紹了一個中央要員地公子。那個臭傢伙比我大十歲。我爸爸卻說。男朋友大一點好。會照顧自己地女朋友。可是我看到那個傢伙。就像吞了一隻蒼蠅。他看我地眼神就像一個QJ犯。所以我說什麼都不同意。後來便不了了之。」
陳楓不由納悶。江山還真是了不得啊。居然能把手伸到政界裡面去。昔日地黑道教父。如果能夠在政界撐起一把傘。那可謂是所向無敵了。不過。幸好。這個計劃遭到了江雨兮地反對。否則。那可是要危害很多人地。
江雨兮倒是沒有理會陳楓。接著又道:「不久之後。我爸爸又給我介紹了一個商界巨富地獨子。是個跨國集團。資產有幾百億之多。並且那個傢伙聽說還是美國哈佛大學畢業地碩士呢。不過我也不喜歡。那個傢伙是個絕對地崇洋媚外地傢伙。整天就把國外誇得上天了。我們國內。在他眼中就是一堆牛糞。我想。一個連自己國家都厭惡地人。那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我也避而不見。」
陳楓這回心下倒有些佩服之色了,這丫頭雖然說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但怎麼說,江氏集團也才幾十個億的資產,跟那幾百個億比起來,小巫見大巫了。江雨兮能看都不看,而只是看那個傢伙的人品,就將對方踢出局,這確實讓他敬佩不已。
「去年,我爸爸又收了個義子。」江雨兮再次開口。聽講雨兮說起,陳楓的瞳孔急劇收縮著,那就是說江如龍了,難道江如龍就是江山再次欽定的女婿最佳人選?
「就是江如龍,你上次去我家的時候,你沒有見到。」江雨兮現在心情倒是好多了,將自己心底的不高興全部吐出來,確實很好。他也算是我的乾哥哥。不過雖然如此,我心裡卻也明白,我爸爸從來不會做這種虧本的事情,他既然收如龍哥為義子,他就一定有預謀。我想,如龍哥就是他自己為自己的事業培養的一個接班人,也就很有可能是再次提我挑選的丈夫。」
果然如此,自己猜的沒錯。陳楓心下冷笑,難怪江山那個傢伙會無緣無故把江如龍介紹給自己,江山可能是以為自己跟他女兒有什麼,所以拿出江如龍來,告訴自己,他女兒已經名花有主了,自己應該退讓開來。
陳楓哪裡知道,江山的本意其實是想把自己女兒托付給他的,而引薦江如龍,其實就是給他一個信號,要想得到自己女兒,首先就得提防自己的義子。江如龍是個不錯的對手,只有贏了他,才有資格做自己女兒的丈夫。
陳楓想到這裡笑了笑,不自覺地覺得江山多此一舉,自己對江雨兮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一直以來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妹妹而已。把玩著手裡的酒杯,陳楓淡淡一笑道:「江如龍,其實我見過,不過不是在你家。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還不錯。」當然,陳楓能這麼說,也算是對江雨兮的一個試探,儘管他明知道江雨兮也絕對不會喜歡江如龍。
「如龍哥是不錯,不管各方面看起來都不錯。英俊瀟灑,高大威猛,斯文典雅,對我也很好。雖然他還沒有跟我說過他喜歡我,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是喜歡我的。不過,我也不喜歡他,我從心底只是把他當成是一個哥哥看待,就像是親哥哥那種。」江雨兮說著說著,有點臉紅了,畢竟這種事情她說起來還是有點羞澀的。
陳楓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憑他的感覺,江如龍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並且此人城府極深。能夠在江山為自己女兒謀劃將來的時候,突然跳出來到江山眼裡,並且一躍成為江山信賴的人,絕對是個厲害的人物。不過這個人卻看不出什麼來路,經驗告訴陳楓,江如龍絕對是衝著江山的那一大堆遺產,還有他的漂亮女兒來的。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有時候人的第六感覺就是那麼靈敏。
「你為什麼不喜歡他,他對你那麼好,難道你怕他別有用心,不是真得喜歡你?」陳楓又追問了一句,並且已經想江雨兮點透了自己的猜測。雖然他對江山的財產不噶興趣,對江雨兮也是情同妹妹,但是還是很關心她,不希望她成為一樁陰謀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