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完全不知道自己惹起了兩個女孩的一堆心思,不過面對第三次在舞池裡面,他的心情有點怪異,面對著三個完全不同的女子,卻擁有著三種完全不同的心情。
第一次和凌嫣然,自己是人家的名譽男友,不管怎麼著,這舞是必須跳的,而且可以說是名正言順的。第二次跟黎菁菁,是凌嫣然的命令,也許自己想要跟對方解釋點什麼,或者給對方一點補償,讓她感受一刻的快樂,也因此,自己被踩了腳。而第三次跟杜婉華,他心裡有點說不出的味道,他有點不想去想自己跟對方現在的關係,可以說很尷尬,可以說是熟悉的陌生人。
「跟我跳舞很為難你麼?」感覺他撫在自己腰間的手力道極為輕小,甚至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想想他與凌嫣然和黎菁菁共舞時的那種灑脫和豪邁,以及那種親密的樣子,杜婉華心裡生出幾分惘悵,語言也似乎犀利了起來,又夾雜著一些戲謔。
「那倒不是,只不過……」陳楓帶著她轉了一圈,苦笑道:「張海成在那邊虎視眈眈,我心裡有點不踏實。還有就是你今天似乎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讓我有點不能接受。」
「這恐怕都不是理由吧?我看你的腳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啊?」杜婉華臉上有點冷酷,語氣更是冷酷。你都看見了?那你還要跟我跳舞?」陳楓有點吃驚,剛才黎菁菁動作很小,如果她踩了自己的腳能有人看到,那只能說明這個人一直在關注著自己。
「當然。作為花花大少,那得有點本事,否則,佔了別人便宜,那當然得付出點代價。」儘管知道陳楓腳受傷了,但杜婉華似乎並不關心陳楓腳的傷勢,而是有點看笑話。落井下石的味道。
「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陳楓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得模糊的來了一句。
「那事情是怎樣的呢?難道不是你跟晚晴分了手,導致她含恨離開?難道不是你對佳佳沒有一個說法,讓她一個人帶著風言風語離開?難道不是你狠心離開。留下我一個人來應付張海成?」杜婉華有點逼問的感覺,很顯然她對陳楓的離開,以及現在跟凌嫣然在一起,她還耿耿於懷。
「我,小婉,我跟嫣然她……」看到杜婉華有點傷神,陳楓彷彿看到了在風雨中無助的自己,孤獨寂寞,沒有一個人來真心地面對自己。他準備把真相告訴對方。
「嫣然?叫的還挺親密的麼?」杜婉華冷笑一聲,她渾然忘卻,陳楓此時叫自己小婉。更親密一些。不過這些是她無法感覺到的,因為她已經習慣了陳楓叫她小婉,而且吃醋的女人會更加善妒。
「小婉,你先聽我把話說完。」陳楓只得無奈的止住了杜婉華地繼續發飆,摟著杜婉華的腰,輕輕的在舞池中晃來晃去,淡淡道:「小婉,有些事情,我只能說對不起。晚晴的離開。可以說是我的緣故,因為我的一句善意的謊言,導致了大家愛更多的誤會。不過,我卻並不是太自責,兩個人要在一起,那就要互相信任,她不信任我,而且在我想要跟她解釋的時候,將我拒之門外。更讓我受不了地是,她還當著我的面接受了別的男人地邀請,這也讓我下定了決心要跟她說再見。」
杜婉華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靠在陳楓地肩頭。聆聽著陳楓地心裡話。因為陳楓那一句要互相信任。讓她將一切想說地話。硬是吞回了肚裡。她想聽聽陳楓地解釋。不管他地解釋怎麼樣。總要給他一個開口地機會。
陳楓接著繼續道:「對於佳佳。我甚至連說對不起地資格都沒有。因為我地事情。而讓她收到了牽連。並且深深傷害了她。其實我知道。佳佳其實對我感覺挺好地。她也是那種很傳統地女孩子。所以想要對她負責任……」
陳楓剛說到這裡。杜婉華終於忍不住地開口道:「可你要對佳佳負責任。那你為什麼一直都不去找她。讓她就那麼離開了?」
「我。我跟你分手之後。出了車禍。」陳楓猶豫了一下。把自己出車禍地事情說了出來。
「你出了車禍。嚴不嚴重?」杜婉華聽說陳楓出了車禍。又緊張起陳楓來了。
「說嚴重也不算嚴重。但說不嚴重卻又很嚴重。」陳楓苦笑一聲。女人真地很沉不住氣。自己現在明顯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她還要問那麼多。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她們是關心自己。陳楓接著道:「或許是老天想讓我多活幾年。醫生都已經下了病危通知單。並且已經放棄了。結果我還是奇跡般地康復了。」
「活著比什麼都好。」杜婉華抱著陳楓的胳膊緊了緊,心下暗道,差一點,就差一點,自己就要失去他了。
「前幾天我剛出院,去找過佳佳,不過她已經走了。茫茫人海,我想找她,卻無從下手。不過再次活過來之後,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並且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有些事情想要忘掉很難,但是卻不能去強求,就算我找到了佳佳,她也不可能會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想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地好一點。」陳楓淡淡道。
「那你為什麼聯繫我,你為什麼還要跟凌嫣然在一起?」杜婉華終於問出了自己今天最大的疑問。
「我,小婉,或許是我自作多情。但是,我和你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們之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而且,我這樣的人配不上你的,張海成的事情,我會盡量幫著你的。至於凌嫣然,那是秘密,我跟她之間沒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我現在在聖龍商場工作,他今天只不過是找我來假扮她男朋友,做擋箭牌,趕走一直討厭的蒼蠅。」陳楓猶豫了一下,便將所有事情托盤而出。
「不,我不懂,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你告訴我為什麼?」杜婉華聽陳楓說兩個人不是一個世界地人,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她有點歇斯底里,她搞不懂為什麼。
陳楓想起了白狐,那個為自己默默付出,卻一直在等待著自己地女子,邊咬了咬牙道:「你應該知道那次我被人陷害的事情。拋開你爸爸地成見,那次在背後幫助我的那個人,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是我失憶以前的女朋友。她一直在背後保護我,默默的等待著我,我也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正在一點點的恢復。雖然我還沒記起以前的一點事情來,至少,我的腦海中已經有了她以前的樣子。所以,我不能有任何的感情負擔,我怕有一天我恢復記憶,到時候就會傷害到其中一個。」
「可是,可是你以前不是跟晚晴在一起都好好的麼?」杜婉華心中有了疑問,她感覺陳楓是在騙自己。
「跟晚晴在一起的時候,我完全沒有以前的一點影子。而且剛一開始,我知道自己是個有記憶的人,我一直在逃避過去,我只想有個美好的現在。可是一切打亂了之後,我才明白,有些事情是逃避不掉的。而且,當我在醫院睜開眼睛時,看到白狐那張憔悴的臉,我的心裡就開始告訴自己,她是值得我愛的,因為她一直在默默的為我付出,甚至她能容忍我沉淪在現在,跟其它女孩子在一起。」陳楓細細訴說著自己心中的點點滴滴,此時他把杜婉華當成了一個很好的聆聽者,或許他心中積壓的事情太多,需要好好釋放一下,此時又剛好有一個宣洩口,便一瀉千里。
「陳楓,我不介意你的過去。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跟你在一起,我只要你好好的跟我在一起。如果等到你記憶恢復的那天,你自己可以做出選擇,不管是離開我,還是什麼的,我都不會介意的,好不好?」杜婉華望著陳楓,眼中的濃情就像是一塊濃郁的糖,久久化不去。
「我,小婉,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你沒有必要為了我這樣作踐自己。你只是看到了一個徒有其表的我,你根本就不瞭解我。就像那張犯罪記錄裡面記錄的,我是一個人人都厭惡的黑社會分子,我犯過很多罪……」陳楓對於杜婉華的感情,他剛一開始就預料到了,卻沒有料到她會陷得這麼深,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身份,只會給對方增加尷尬,他變著樣的拒絕對方的感情。
「陳楓,你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機會?我都能給你一個機會,你還怕什麼呢?」杜婉華眼中滿是水霧,眼淚在眼邊轉著圈。
「錯了,就是錯過了。我不能原諒我自己。而且,我現在又一個深深愛著我的女孩,你何必一定要在這樣強迫我呢?放手吧,小婉?」陳楓有點不捨,但是當斷則斷,他不想拖泥帶水。
一曲舞罷,音樂停了下來。杜婉華終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強忍著一滴眼淚,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