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個星期過去了,陳楓不用再靠著呼吸機了。
「怎麼是你?」當陳楓的氧氣罩摘下來時,凌欣然愣在了那裡。
陳楓也愣住了,繼而臉上的表情變成了淡淡的笑意,「怎麼就不能是我啊,我又不是鐵打的,撞車了自然得來醫院看病了。是不是,鐵頭功小姐?」
「我就說,怎麼看著身影這麼熟悉,原來是你啊。」凌欣然尷尬的笑了笑,自然,陳楓那一句鐵頭功,讓她有點不好意思。可不是麼,放著別人的鼻子都不撞,專門挑他的撞,並且還一撞就是兩次,兩次都讓陳楓掛綵。
凌欣然也納悶,上次明顯見到陳楓時,他帶著另外一位女子,看起來就是他的女朋友。而此時,他都在病床上躺了一星期了,只有這個女子愛照顧她,難道說他女朋友比較忙,沒時間來看他?可是這種可能性太小了吧,他被車撞傷了,受了那麼重的傷,幾乎都要把命丟掉了,就算是女朋友再忙,那都得抽出時間來看看他啊。或者說,他跟以前的女朋友分手了,眼前這個是他現在的女朋友?
「你們認識?」白狐也很奇怪,雖然她不在乎,但是陳楓的女人緣也太好了點吧,似乎到處都是他認識的女子,並且一個比一個漂亮。
陳楓伸手摸了摸鼻子,苦笑聲:「我們當然認識。我的鼻子已經跟她親密的打過兩次招呼了,還每次都招呼的很強烈。」
「鼻子,招呼?」白狐有點摸不著頭腦,奇怪的看了一眼凌欣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快,凌欣然就回過神來,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無權過問。何況現在這個女朋友對他很關心,忙道:「那個,說起來應該是意外。我們見過兩次。而且每次見面的方式都很特別,都是我撞到了他的鼻子上,所以才,他才會那麼說。」
「哈哈,原來是這樣啊。」白狐也忍俊不住笑了起來,無奈的瞅著陳楓。揶揄道:「我看你的鼻子並不高挺啊,怎麼就那麼巧,連續兩次都能撞到你地鼻子?難道說,你的鼻子是隆過的,裡面裝有磁石,而她的額頭也裝有磁石,所以才老往一塊碰啊?」
「厄,那個,是我兩次都有急事。走路沒注意,才碰到他的。」凌欣然被白狐說的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解釋了幾句。
「呵呵。我幫你去打點水。洗洗臉吧?都已經一星期沒有洗過臉了。髒死了。」白狐笑了笑。拿起臉盆跟水壺向水房走去。一時間。病房裡面只剩下了陳楓和凌欣然。
看著陳楓一臉淡淡地愁容。凌欣然猶豫了好大一會。才緩緩開口道:「那個。陳……」
「直接叫我陳楓吧。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不用那麼客氣。」她還沒有叫出來。陳楓輕輕一笑。打斷了她地話。
「好吧。」凌欣然點了點頭。往水房地方向看了一眼。才又道:「陳楓。那個白小姐是你女朋友麼?」
「可能。不是吧。」不是。陳楓笑著搖了搖頭。但是笑容中卻有種說不出地怪異和苦澀。
「可能不是?那她是你姐姐?」凌欣然很好奇。什麼叫做可能不是?是不是你自己地女朋友。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啊。居然用這麼一句模稜兩可地話。
「不是!」陳楓還是搖了搖頭。
「那妹妹?」凌欣然越來越好奇。
「也不是。」陳楓還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那該不會是你前任女朋友吧?」凌欣然心中暗道,該不會是佔了人家的便宜,又不想對人家負責,把人家給甩了吧?可是也不像啊,兩人看起來似乎是有說有笑的。
「我其實也不清楚。」陳楓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她見到我第一次,就說我是她男朋友。可我好像都不認識她。」
「這怎麼可能?那麼漂亮的女子。怎麼會非要纏著你,說你是她男朋友呢。該不會是你女朋友太多了,把人家忘記了吧?」凌欣然笑著開了一句玩笑。
「我,或許吧。我總覺得,腦中好像有她地影子,但是卻有很模糊,有時候想起來很頭疼。」陳楓搖了搖頭不願意再去多想。
「哦,對了。怎麼都一星期了,從來沒有見過你女朋友來看你啊?」凌欣然轉身去收拾呼吸機,想到什麼,便又加了一句,「嗯,就是那次我第一次撞到你的鼻子,跟你一起的那個女子。」
「你說她?」陳楓苦澀一笑,又忍不住的摸了摸鼻子,「我們在,對了,我昏迷了多長時間了?」
「從送進醫院到現在,你已經昏迷了一星期了。」凌欣然很奇怪,他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卻有反而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但還是如實告訴了他。
「哦,那算起來,我跟她已經分手快兩個星期了。」陳楓淡淡的道,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回答凌欣然的問題。
「已經分手兩個星期了?」凌欣然不由一愣,扳指頭算了算,然後驚訝的道:「那不就是,我第二次撞你鼻子之後的第三天?」
「是啊!世事弄人啊……」陳楓歎了一口氣,轉過頭不再說話。
「聊什麼呢?聊得那麼開心?」白狐終於把水打回來了,遠遠地就看到陳楓似乎跟凌欣然在聊什麼,剛一進門,就隨便問了一句。
「沒聊什麼,隨便說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凌欣然不自然的笑了笑,她心裡有點奇怪,明明第一次見到陳楓時,兩個人好像很恩愛,很甜蜜的樣子。而第二次見到陳楓的時候,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沒隔幾天,居然就跟女朋友分手了,這變化還真是快,讓人有點應接不暇。不過現在看起來,白狐對陳楓好像很關心,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擦擦臉吧?陳楓?」白狐在臉盆裡面擺了擺毛巾,將水擰乾,伸到陳楓臉跟前。
「哦。」陳楓淡淡的應了一聲,便閉起眼睛。
白狐看著陳楓的動作,不由輕輕的笑了笑,他現在地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可愛,不過自己需要的是一個強大的他,他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呢》
毛巾順著眉毛,鼻子,臉蛋,終於擦到了下巴,陳楓忽然開口道:「你是不是小白白?」
白狐的手愣住了,整個人僵在了那裡,如同一尊雕塑,一動不動。陳楓這句話給她了太大的震撼,以前的時候,陳楓也經常這麼叫她,並且也只有陳楓一個人敢這麼叫她,如換成其他人,這麼叫她,早被她狂揍一頓了。
她的眼睛濕潤了,淚水在眼眶裡面轉啊轉的。難道他真地記起了自己,否則,他怎麼會這麼問自己。白狐很是激動,忘掉了所有地一切,甚至忘記了陳楓此時身受重傷。她一把抓起陳楓的手,貼在自己光滑細嫩地臉蛋上,哽咽著道:「我就是小白白,你的小白白,你真的記起我來了?」
「沒有!」陳楓很乾脆的來了一句。
「你說什麼?」白狐的手脫開了,終於淚水止不住的掉了下來,落在了潔白的被罩上面。原來他根本就沒有記起自己,看來自己太激動了,太在乎他了,在乎他的一舉一動,在乎他的一言一行。
陳楓的胳膊掉在了床上,碰在了床邊,幸好有厚厚的褥子,否則還真摔疼了。他看了看白狐,看到她臉上兩道輕輕的淚水,他才又吃力的道:「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昏迷的這幾天,腦子裡面老有一個奇怪的景象。有一個女孩子,跟你很像,還有一個男孩子,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但是卻跟我很像,男孩子就叫女孩子小白白。男孩子說有一天會帶小白白走,離開那個腥風血雨的生活,帶她去過平淡的生活。可是,我每次,每次想到的時候,腦子就很疼,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在做夢?」
「不是,那不是夢,那是真的。我們,我們七年前就在一起,那時候,我就是你的小白白。」白狐聽到陳楓的話,趴在他身邊哭了起來,她知道陳楓已經開始慢慢在復甦了,他能想起以前兩人在一起的生活,但是卻不是很清楚而已。
「我們真的七年前在一起?」陳楓腦中有點迷惑。似乎自己有記憶就是七年前開始,至於七年前,也就是自己十九歲之前,他一點都不知道。他曾經問過父母,父母支支吾吾的,最終只是告訴他,說他是發生了車禍,車禍醒來,以前的一切就忘得一乾二淨。只是記的父母,還有一些事情。
那照現在看來,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真的以前跟白狐認識,而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自己局部失憶,忘記了白狐,忘記了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日子。可是,就算如此,父母也應該告訴他這些啊,怎麼可能會把這些閉口不提呢?又想起夢中的那些事情,白狐提到的組織,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越是想,陳楓的腦袋越疼。白狐忙輕輕的摸了摸陳楓的臉頰,疼惜道:「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吧,現在你的身體康復要緊。等你好起來了以後,我們在慢慢幫你恢復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