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狠狠的敲打在車窗上,辟里啪啦作響,模糊了陳楓的視線。都市的霓虹燈,在雨中顯得有些蒼白無力,一眨一眨的,像是在哀鳴。
遠遠地隔著雨幕,陳楓看到沐晚晴下了出租車,衝進了大雨裡,衝進了小區。
「嗤!」厚實的輪胎在雨水裡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濺起一道高高的水花,陳楓的寶馬車停在了沐晚晴家小區的門口,下了車顧不上過去登記,直接奔小區的大樓而去。幸虧他來過兩次,保安對他有印象,否則一定把他當做入室搶劫的壞人報警。
剛走到大樓的門口,陳楓便瞧見電梯合上了,晚晴剛進去。陳楓心裡這麼想著,便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按下了開門鍵,不過卻沒有絲毫作用。陳楓來不及多想,便直接奔樓梯去了。
等陳楓氣喘吁吁的跑到15樓時,只看到電梯已經下去了。看來自己還是晚了一步,陳楓懊喪的捶了一下腦袋。
「砰砰砰!」陳楓敲響了沐晚晴家的門。
「誰啊?」裡面傳來秦琴柔和的聲音,門開了,秦琴披著一件外套站在那裡。
「伯母好!」陳楓忙笑了笑,向秦琴問了聲好,眼珠子卻往屋裡面四處亂盯,「伯母,晚晴是不是剛回家啊?」
「啊,對!晚晴剛回來,直接進自己房間了。」秦琴對這個女婿可是相當滿意,自從第一次看到陳楓,就整天念叨個不停。看到陳楓氣喘吁吁很著急的樣子,便疑惑道:「小楓啊,這麼晚了,你跟晚晴這是……」
陳楓身子往裡面挪了挪,眼睛盯著沐晚晴房間的方向,支支吾吾道:「伯母,我還是進去跟晚晴說兩句吧?」
「哦!進來吧。」秦琴笑了笑,便把陳楓讓進屋裡。很顯然,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沐晚晴一回家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老兩口也來不及問點什麼,不過看樣子好像不開心,心下也便疑惑可能是跟陳楓鬧了彆扭。「年輕人之間鬧點小彆扭是在所難免的,晚晴剛才回來眼睛紅紅的,你們之間是不是鬧彆扭了?」
「伯母。也不算是鬧彆扭。我們之間有一點點地小誤會。我跟晚晴解釋清楚就好了。」這種事情。陳楓自然不會跟秦琴說。而是簡單地一句話帶過。
秦琴拉了拉披在身上地衣服。歎了一口氣道:「哎。早就跟你說過。年輕人之間要多忍讓。多遷就一下對方。好了。我本來也想問問晚晴是怎麼回事。你來了。也就不用我操心了。你們年輕人自己商量著解決吧。不過要記得。一定要平和。一人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萬事大吉。」說完。秦琴拍著嘴巴。打著哈欠進了自己地房間。
「晚晴。你開開門來。聽我解釋啊?」陳楓敲了敲沐晚晴地房門。小聲道。
「解釋什麼啊?」嘩地一下。沐晚晴地房門打開。陳楓貼在門上。差點沒有撲倒在地。
「我。晚晴。剛才你是不是跟著我去過重金屬酒吧。都看到了?」陳楓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得從頭說起。
「你是想問我是不是跟蹤你去酒吧?是不是想問我看到你跟杜經理之間地那些事情?」沐晚晴心中很亂。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陳楓。若是陳楓直接向她解釋。讓她原諒。或許她會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
可陳楓問得很不藝術,高的好像沐晚晴故意監視他一樣,這讓沐晚晴本來柔軟的心,一時之間暴怒,冷笑一聲道:「如果你就是要說這些的話,那我告訴你,是的,我是故意跟蹤你去的,看到你們在一起,所以才打那個電話查證一下你會不會騙我。結果,呵呵,結果你自己心裡有數。」說完,沐晚晴直接一把將陳楓推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陳楓又敲了敲門,焦急的道:「晚晴,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我……」
「我現在不想聽你解釋,你走吧!」沐晚晴直接打斷了陳楓的話,背靠在門板上,悄悄地抹著淚水。
「晚晴,我……」陳楓還想說些什麼,秦琴又從臥室裡面走了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陳楓,算了,晚清這丫頭雖然看似柔弱,但是卻也很強。這一時半會的她也聽不進你的話,還是明天吧,明天等她心情好一點,再跟她心平氣和的好好說說吧?」
「這……」陳楓猶豫了一下,想想秦琴說的也對,可若是自己就這麼走了,晚晴心裡肯定會更加認定自己不在乎她,那說不定事情會變得更糟。便道:「伯母,沒事的,您先去睡覺吧,我再跟晚晴說幾句話就走!」
「那好吧,早點回家休息,千萬別感冒了。」秦琴交代了兩句,便又會房間睡覺去了。
陳楓又敲了敲門,小聲道:「晚晴,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今天確實是個意外,我本來只是去酒吧救江雨兮的,送她回家的時候,剛好看到杜婉華在那裡。我想夜也這麼深了,一個女孩子家的在那種地方不安全,便送完江雨兮又回頭去找她。誰知……」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聽你解釋。」沐晚晴努力的搖了搖頭,可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的又流了下來。
「哎!」聽到沐晚晴的父母房間裡面傳來一聲淡淡的歎息聲,陳楓有點不知所措,夜也深了,自己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便輕輕的敲了敲門道:「晚晴,我在你家樓下等你。如果你想聽我解釋了,那你就下來找我。如果你不下來,我就一直站在那裡等你。」
沐晚晴不肯見自己,有些事情不當面說是說不清的。陳楓無奈,只得用最後的感情牌,或許這樣可以感動晚晴,讓她出來見自己,自己跟她才好解釋清楚。
陳楓站在淅瀝瀝的雨裡,因為只有站在雨裡才能看到沐晚晴的房間。風夾雜著雨滴,呼呼的吹著,雨水順著他的頭髮,脖子灌下來,澆濕了他的衣服,褲子。看了看手機,陳楓很無奈的把手機丟進了車裡,沒辦法,自己可以淋雨,手機可是經不起雨淋的。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靜靜地消逝,沐晚晴房間的燈開始還亮著,過了一段時間便滅了。陳楓有點期待,或許晚晴馬上就要下來。
不過,最終還是失望了,沐晚晴並沒有出現。或許她已經睡覺了吧,陳楓心裡面這麼想著,也就更加堅定了繼續站下去的念頭,因為這是一個考驗。雖然自己沒有什麼大錯,但是至少在杜婉華靠過來的時候,自己沒有將她推開,自己還是有些對不住晚晴。
冰冷的雨水澆濕了陳楓的全身,粘糊糊的,難受極了,陳楓感到自己的腿都有點麻木了,但卻還是站在那裡,他相信只要自己仍然站在這裡,下一分鐘,沐晚晴就一定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來聽自己解釋。
……
直到東方微微泛白,一夜的秋雨加冷風,陳楓終於忍不住了,緩緩的倒在了雨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