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
廠房休息室。可兒選擇了距離中間那張臨時用桌子拼湊的手術台最遠最遠的一個角落,驚恐又有些許期待的看著桌前的二人。
想著剛才歐軒緊緊的抱著滿身黑血的銀戀出現在大家面前,冷冷的對著莫沫和伊若顏說了一句「救活她」,然後便自己一個人消失了。可兒整個人都懵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子……」銀戀滿頭的銀髮,雜亂的混著黑色的血漬緊貼在身上,沒有一絲呼吸,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肌膚是完整的,尤其是腹部,幾乎被……掏空了,已經可以用支離破碎來形容了,而莫沫眼睛中則閃耀著令人萬分恐懼的光芒……
現在,莫沫從她那百寶箱中翻出了所有可能用到的器械和藥品,一一的擺在「手術台」上,而伊若顏則是默默的守在一旁,自願監視著這個狂嗜解剖的小瘋子。
「確認沒有呼吸,嗯,沒有脈搏,嗯,沒有心跳,嗯。」莫沫自言自語到這,微微頓了一下,然後便嘿嘿的奸笑著說了一句令可兒差點昏厥的話「徹底的,沒救了,死人一個,嘿嘿。」接著,便用刀子把那尚有一絲皮肉連接的軀幹整個劃開,撥開剩餘的內臟在一點點的找尋著什麼。
「黑色……黑色……黑色……全部是黑色吶,但是……」看著這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癒合的傷口,莫沫興奮萬分。從剛才第一眼見到那修長的銀髮時,直覺告訴自己她有問題。現在看來確實如此,這有可能是自己解剖的第一個變異人,對於未來的研究,意義重大。
莫沫小心翼翼的把銀戀剩餘的內臟一點點的掏出來裝進幾個奇怪的瓶子裡,又把那半截的腸子拿出來用水沖洗乾淨,嗯,依舊是黑色的。放在鼻子底下輕嗅幾下,嗯,沒有腐爛的味道,很新鮮。
時可膽戰心驚的看著莫沫那一系列可惡又可恨的動作,緊捂著口,努力壓抑著那反到喉嚨的異物。看著莫沫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半截腸子有些發呆,時可忍不住問了一句令自己後悔不迭的話「莫沫,你怎麼了?銀戀有什麼問題嗎?」
莫沫疑惑的看了時可一眼,淡淡的說「餓了,想吃腸。」然後整個房間裡迴盪的都是時可那「嘔……嘔……」的嘔吐聲。
轉身對著那個閃閃亮的發光生物,莫沫努力的擠出了一個自認為很惹人憐愛的微笑,那種哀求的眼神,幾乎可以看到身後那條搖啊搖的小尾巴。
「伊……若……顏……」
伊若顏看著莫沫那幾乎扭曲變形的小臉,黑線滑落……「可以,但是不要太過分,不然……可能就真的徹底死掉了。」
莫沫嘿嘿的陰沉的笑著,「唰」的一下,一把小巧的手術刀突兀的出現在她的掌中,緩緩逼近桌上人兒那殘缺的腦袋。
「姐姐姐姐~~~」
「我最喜歡姐姐了!!~~」
「還是姐姐對雪夜最好……」
「雪夜最最相信姐姐,比相信哥哥還要相信!!!」
「讓雪夜來保護姐姐!!!」
「讓雪夜來保護姐姐」
「讓雪夜來保護姐姐……」
「姐姐,對不起……」
「雪夜……姐姐……打賭……,贏了……找哥哥……輸了……姐姐就永遠陪著你,再也不分開。」
「……再也不分開」
「……再也不分開」
一滴淚珠悄悄的滑落臉龐,銀戀緩緩的睜開雙眼。
「唔,好刺眼。」窗外透進來的陽光讓銀戀久未接觸光明的眼睛有些不適應。
「大兔子!!!哈哈哈哈,大兔子你真的醒了!!!!!!嗚嗚嗚,你嚇死我了啊!!!!!你個大壞蛋!!!!還以為你……真的……真的……死了……」可兒緊緊的抱著銀戀神經似的又哭又笑。
銀戀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你個大白癡幹嘛咒我死啊!!!我還要活的可好可好的列~~」掙開時可的雙手,銀戀一個翻身跳下桌子,仔細打量著這間陌生的屋子。
「可兒,咱們這是在哪兒啊?」
「嗚嗚,咱們,在一個廢舊的工廠裡。嘿嘿,你昨天都要嚇死我了,不過……咦?昨天還是銀髮呢,怎麼今天又變回去了?太神奇了吧?」時可吃驚的摸著銀戀那巧克力色的頭髮。
銀戀很認真的貼了貼時可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說一堆胡話呢。」
時可焦急的解釋著「不是啊,銀戀,你真的不記得了啊?你昨天都傷成……傷成……就是很嚴重很嚴重的傷,但是今天就又活蹦亂跳了,而且,而且,啊,就是,你昨天銀色,今天又回去了,還有還有,還有血是黑的,內臟也是黑的,腸子……」本來語無倫次的時可,說到這裡臉唰的蒼白了,昨天那噁心的畫面還記憶猶新。
看著時可臉色蒼白的不說話,銀戀無奈的笑笑,她可能意識到自己只是做了個夢而已吧。「好了啦,別想了,你先暫時醒下盹兒,一會兒收拾東西走人吧,我去找找她們,等下在這裡跟你匯合。」說完,不等時可理會,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別說,這個工廠還真挺大的,外加銀戀是個路癡,所以繞了半天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找到。
「嘿嘿嘿嘿……」一陣陰沉的女聲傳來,惹得銀戀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尋聲望去,在角落裡發現了面壁蹲著的貞子似的小女孩。
銀戀不由得吞了下口水,一般接下來的情節應該就是貞子緩緩的轉頭,或者主人公上前,發現她手裡捧著人類的某部分在啃。額,還是不要看了,額,但是,好好奇……
俗話說,好奇害死兔子--!所以,當銀戀小心翼翼的上前,正好某人緩緩的回頭對視,一絲鮮紅從某人的嘴角滑落。銀戀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個場景,便是在那人面前放著的,一顆殘缺的人類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