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小船春情
悠然感歎,總之,這劉朗有罪受了,別的不說,他今兒個這一出,怕是他家老爺子也饒不了他。
於是悠然心情舒暢的同曹畏並肩走在街上。
感受著春夜融融,春月皎皎。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大公主他們相認?」這靜夜裡,曹畏的聲音多了一絲沙啞。
「我也不知道,畢竟現在鐲子不在我手上,另外我想先寫封信去問問我大哥,萬一這鐲子是我爹由別處得來,到時也免得大公主他們空歡喜一場。」悠然回道,心裡有些糾結,自個兒不是原主,對於這鐲子的一切一點也不瞭解。
「那你以前,沒聽你爹說那鐲子的來歷嗎?」曹畏側著臉,盯著悠然問。
不知為什麼,從酒樓出來,悠然總覺得曹畏的眼光特別的灼熱,像是盯著獵物的獵人似的。
不由的用手輕撫髮絲,以擋住那灼熱的目光,然後道:「小時候那麼久遠的事情了,我哪還記得。」悠然只得這般的敷衍。
「那現在就回去寫信吧,我讓天機衛馬上送出,這種事耽擱不得。」曹畏說著,卻突然的伸出手,拉下悠然輕扶髮絲的手,然後握在手心裡。
悠然只覺他的手心十分的燙,就連相貼的胳膊,隔著衣服都能感受高溫。
不由的有些擔心的問:「你的手怎麼這麼燙,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悠然轉過臉,一手很自然的輕碰了曹畏的額頭,果然,他的額頭也很燙。
「嗯,有點,我們回去吧。」曹畏的聲音更低沉了。
來到庸水渡頭,夜渡的老梢公正蹲在船頭吸著旱煙,見到有客人來,連忙上前招呼:「客官,渡船吧?」
「嗯,就到對面花莊。」曹畏道,先一步上了船,然後回轉身來拉著悠然。
兩人上了船,在船倉裡坐好。隨後就聽那船槳划水的嘩啦聲,一邊岸上,某個戲幫子正在唱戲,那高昂的聲調拖的長長的,最後卻是婉轉低吟:「花明月黯籠輕霧,今霄好向郎邊去,衩襪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了來難,教君恣意憐……」
前面的老梢公也用他蒼老的聲音和著:「喲哎,叫聲婆娘喂,煨好酒,暖好被,再讓老漢抱著先燙個嘴,喲哎喂……」
悠然聽著老梢公唱的曲兒,正覺好玩,卻突然的感到一股灼熱的鼻息噴到頸,還夾著一股子淡淡的酒氣,醺得悠然臉一陣發燙。
「你怎麼了,燒的難受?」悠然一手扶著曹畏問。
「沒事,之前躲在那屏風後面,雖然我的屏了息,但顯然還是吸進不少香……」曹畏說著,那頭就乾脆低下來,抵著悠然的額頭,一手伸出來於悠然的手五指相扣。
「啊……」悠然輕叫一聲,原來是香的緣故,聽那劉朗說什麼來著,好像是情香,難道曹畏今晚的眼光如此灼熱。
正欲說話,那唇卻被曹畏堵了個結實,立時,腦袋就發暈了,只覺渾身一陣熱燙……
更加上外面梢公粗啞啞,卻極盡撩人的曲調,直讓悠然的心提的高高,又在空中蕩悠悠的,想要著地,卻偏偏還不捨,兩條胳膊不知不覺的就緊緊的吊在曹畏的脖頸上。
粗重,輕喘交織在一起……
「客官,到岸了。」這時,外面的梢公揚著聲音提醒著。
悠然嚇了一跳,終於醒過神來,而曹畏仍緊緊的摟著她的腰,悠然不由的伸了兩指掐了他腰一把:「到岸了。」然後站起身來,伸出雙手拖著仍賴著不動的曹畏。
兩人出了船倉,付船資的時候悠然分明看到老梢公臉上那種老於世故,卻又暖昧無比的表情,不由的又暗暗掐了曹畏的腰一把,真是惱人啊。
曹畏這時卻是一臉的笑意,很是恣意的那種。
「快回去……」悠然氣的推了他一把。
「怎麼?等不及了?」曹畏曲解著悠然的意思,氣的悠然恨不得咬他一口,於是丟開曹畏,當先快步走,而曹畏卻在後面愉快的大笑。
悠然甩開後面惱人的笑聲,當先進了家門,卻意外的發現,大公主和四休先生正坐在自家廳裡,而小石頭,居然睡在大公主的懷裡。
「先生,大公主。」悠然打著招呼,然後從大公主懷裡接過小石頭,然後道:「麻煩大公主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麻煩,我喜歡小石頭的很呢。」大公主笑著,只是卻未能敞懷,顯然有著心思。
「你先把小石頭放床上去再回來,我們有話要問你。」一邊的四休先生道。
「好的。」悠然點點頭,抱了小石頭進屋,幫他蓋好被條,然後出來,又去煮了一壺茶。
然後才同曹畏一起坐在四休先生和大公主的對面。這時,趙默也進來,卻不坐著,而是蹲在大黃的邊上,那手指手一下沒一下的幫著大黃梳毛。
「悠然,你告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要不然,你今天不會那麼魯莽的說話。」大公主盯著悠然道。
悠然這才明白,大公主和先生就是來問她手鐲的事情,也確實,今天姜香雨的反應瞞不過大公主,那麼自己那麼明顯的試探顯然也是瞞不過大公主的,想到這裡,不由的轉過臉看了看曹畏,曹畏衝著她點點頭。
好吧,乾脆就把事情都說了,省的癟到肚子裡總有事掛著。
「不錯,其實,那隻手鐲是我的。」悠然第一句話就直落重點,驚得大公主和四休先生都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那手鐲是你的?」大公主猛的站起來,盯著悠然道,心裡不知怎麼的就十分的緊張。
「先生,大公主,你們喝茶,聽我慢慢說。」悠然給大公主和四休先生添了茶,才又坐下來道:「是的,這手鐲是我的陪嫁,我夫君也認得。」悠然說著,看了一眼曹畏。
一邊的曹畏也點了點頭。
「那即是你的,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香雨手上?」大公主問,口氣有些嚴厲。
「當日,我在白石出事,先生和大公主是知道的,而我的包裹就遺失在白石山,包括這手鐲,而白石山慘案是何人所為,想必大公主已然知曉,後來,那公子劉朗帶著這手鐲曾在我茶攤裡出現過,正好叫我看見,只是當日白石山慘案並非告破,兇手還不知何人,我因擔心著兇手殺人滅口,因此並非說明那手鐲是我遺失的,而是詢問了公子劉朗手鐲的來歷,公子劉朗當時是說,自家當鋪收的,後來,有一次很巧的,我看到過香雨同劉朗在一起過,再後來,香雨又成了女公子,這讓我非常的疑惑,所以才有今天早上的試探。至於手鐲,夫人只需查問一下那孫中天,就必然知道這手鐲是不是在馬幫的馬車裡得的。」悠然道。
此刻,大公主和四休先生的視線都盯著悠然,一眨不眨的,彷彿能看出真假似的。
「對了,今天晚上,那劉朗還布了一個局,要對悠然下手。」這時,一邊的曹畏又道,接著他把在玉春樓聽到的事又說了一遍。
「這麼說,悠然才是我的女兒。」大公主望著悠然,那眼神之中一片激動,是了,這便是自己的女兒,難怪自己跟別人都難以親近,唯有她,萍水相逢而已,卻總有一種貼心的感覺。
「我不敢肯定,畢竟,我並不知我爹當日是由何處得來只手鐲的,我想這事,還得問問我大哥。」悠然回道,說實在的,萬一自己不是,她不想讓大公主失望了又失望。
「不錯,這事得慎重,我看,我們馬上要回京了,曹大人也是要一起回去的,不若大家一起回京,路過清水縣時,就去找錢大問個清楚,夫人,反正已經這麼多年了,也不用急在一時。」四休先生道。
「好,那就這樣,至於香雨,明日我帶她去劉府,我倒要看看劉老爺子給我個什麼交待。」這時,大公主聲音冷如冰。姜香雨的來歷她今天已派人去查清楚了,這劉家,居然欺到她頭上來了。
聽到這話,悠然心中一片索然,對於姜香雨,她沒有好感,但也沒有惡感,她也僅是劉朗手中的一枚棋子。
一切談完,悠然本以為四休先生和大公主要告辭,畢竟夜已深了,可沒想,四休先生倒是回去了,可大公主卻留了下來,說晚上要跟悠然聊聊。
於是悠然就忙乎的準備著,然後請了大公主進屋。正要關門時,卻看曹畏黑沉著一張臉靠在那裡。
「怎麼還不去睡?」悠然朝著小石頭睡的那間抬了抬下巴,示意曹畏今晚陪小石頭睡。
曹畏仍是黑著臉,只是看著悠然的眼神十分的幽暗,然後突然的身子探上前,在個悠然耳邊低語了句:「今晚讓你逃過去了。」說完,這才轉身進了小石頭的房間。
今晚的情香,讓曹畏有些衝動了,更何況悠然又是自己的娘子,本來打算今晚夫妻歡好,沒想卻叫大公主插了這麼一腳,願望又落空了。這時,那心情是很不痛快。
看著曹畏黑沉的臉,及鬱悶的表情,又想著他那句話,再一回想船上的情形,悠然那身全不由的又有些燥熱了,衝著曹畏的背影皺了一下鼻子:「憋死你,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