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郡王府,一個十七、八歲的俊俏青年,身著藍色長袍,衣角被掖在腰帶間,青年手執一柄寶劍,身影時而剛勁,時而柔韌,青年的神情亦是專注,儼然一副人劍合一的樣子。而這瀟灑的身影正是李月涵的哥哥——裡善。
「哥哥,我們出去玩吧!」李月涵甜甜的叫著。
「今天你又想去哪裡玩?」裡善放下了手中的寶劍,又舒了口氣後笑吟吟的問道。這幾日李月涵在王府裡已經和她的裡善混得很熟了,總是纏著裡善陪她出去玩,裡善也很喜歡李月涵這個妹妹,這幾天兄妹倆已經把京城能逛的地方都逛了個遍。
李月涵詭異的一笑,然後走到裡善的身邊,挽著裡善的胳膊說道:「哥哥,今天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那裡有你從來沒有喝過的飲料,還有你從來沒有吃過的西點,更有……哈哈,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京城裡有這樣的地方嗎?我可不相信。」裡善既好奇又自負的問道。
「一切盡在『夢幻水榭——情迷紫羅蘭』水吧,跟我走吧,我帶你開開洋葷。」李月涵說著就把裡善拖著往門外走。
李月涵很快就拽著裡善來到了水吧,在一聲甜美的「歡迎光臨」後,裡善走進了紫色的天地,他驚異的睜大了雙眼,四處打量著,這時候一個侍應生走過,對李月涵畢恭畢敬的說了聲:「老闆好!」而後又走了過去。
「老闆,小寒,你?」裡善詫異的問道。
「沒錯,你妹妹我正是這家水吧的老闆,嘻嘻,不過我的頭上還有一個幕後大老闆。」李月涵說著扯住裡善的耳朵說道:「和親王!」然後又低聲說:「天機不可洩漏,不要告訴阿瑪和額娘,否則我又要挨打了。」
裡善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月涵說道:「小寒,你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我才出去了半年,你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李月涵害怕被裡善看出端倪,忙岔開話題,對裡善說道:「哥哥,現在不是研究我變化大不大的時候,而是你拍拖的時候。」
「拍拖?什麼意思?」裡善問答。
「到時候就知道了,跟我去『伊甸園』。」李月涵道。
「什麼園?」裡善問道。
「就是讓你去雅間,單獨的小包廂。快走吧,別讓人家等急了。」李月涵說著把裡善拉到了一個包間的門口,推開門只見房中一片淡紫色的裝飾,中間有一個小桌子,桌上還點綴著幾朵紫羅蘭,而桌子的一旁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李月涵的鐵桿丫頭小錦,而另一個則是李月涵個結拜姐姐——婉貞格格。婉貞格格穿著一身淡綠色的衣衫,還繡著幾縷柳條,頭上帶著幾朵小花,顯得別緻大方。
「婉貞格格,你怎麼在這裡呀?你不是在杭州嗎?」裡善問道。
「這叫做『有緣千里來相會』,哥哥,還不快坐過去。」李月涵笑著說道。
裡善被李月涵推著做到婉貞格格的對面,面上只是少了一絲原有的笑容,手也握成了拳頭,緊緊的捏著,對李月涵是瞪了又瞪,裡善顯然是被李月涵剛才那句「有緣千里來相會」給氣到了。
婉貞格格聽了李月涵的話也是臉色微微一紅,而後一本正經的回答起了裡善的提問:「貝勒爺離開杭州後,婉貞接到太后懿旨,來京城為太后祝壽,婉貞現在住在京城叔父家裡,今天一大早又被小寒妹妹的丫頭小錦約出來,所以會在這裡。」
裡善只是機械的說了句:「原來如此!」而後就像木頭一樣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李月涵心想既然選擇了當紅娘,當然要當一個稱職的紅娘,不能讓他們倆坐在這裡發呆,便笑盈盈的說道:「哥哥、婉貞姐姐,你們這是此處無聲勝有聲啊,要不這樣,我們玩個遊戲好不好?」
「好啊,小寒妹妹有什麼提議?」婉貞格格附和道,並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其實婉貞格格也希望快一點打破沉默。
「我們玩……詩詞接龍吧。」李月涵本想給她們出幾個腦筋急轉彎,但又想到此時應該展示他們小情侶的聰明才智,而不是展示自己的聰明才智,那就應該玩一個他們熟悉的遊戲。便在即將脫口而出時,把「腦筋急轉彎」改成了「詩詞接龍」。
「我來出第一句『國破山河在』!」李月涵出了首句。
「城春草木深。」裡善不假思索的接了下句,李月涵頓時覺得額頭冒出了一排豎著的黑線,而後尷尬的講起來遊戲規則:「哥哥,你這樣子接不對,不是讓你背詩,而是字頭接字尾,是用不同的詩詞來接龍,接龍的詩句音同字不同也可以。比如剛才我說了『國破山河在』,你就應該想出一句『在』字開頭的詩句來接,可以接『在天願作比翼鳥。』你們倆明白了嗎?」李月涵說完又問了問。
「明白了,小寒妹妹的花樣真多,我還從來沒有玩過。」婉貞格格笑道。
「好,那婉貞姐姐出題吧。」李月涵說道。
「梅須遜雪三分白!」婉貞格格輕聲道。
「白雲深處有人家。」李月涵接到。
「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裡善用了個同音字,背出了李清照的《醉花陰》。
「偷得浮生半日閒。」婉貞格格也用了同音字。
「閒敲棋子落燈花。」李月涵接到,而後一個侍應生敲門而入,拿來了兩杯橙汁、一碟爆米花和一個水果拼盤放在桌子上。
李月涵這時候站立起來,對裡善和婉貞格格說道:「這麼點東西看來只夠你們倆吃了,我再去外面看看,你們盡情享受二人世界吧。」
李月涵說罷給小錦使了個眼色,便往門口走去,李月涵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回頭對裡善說道:「哥哥,我剛才可是接了『閒敲棋子落燈花』,現在該你接『花』了,哈哈,我猜你一定會接『花不迷人人自迷』。」李月涵說罷笑嘻嘻的拉著小錦跑掉了。
「當紅娘的感覺真爽啊!」李月涵感歎道。
「當紅娘,你的膽子可真大啊!」李月涵正得意著,耳邊傳來了和親王的聲音。
「當紅娘不好嗎?替人牽線也是一樁美事呀。」李月涵嘟囔道。
「美事?只怕是你牽線的這二人估計會被你害死。」和親王不帶表情的說道。
「你都看見了?」李月涵也是一急,若是自己給代選秀女和王府貝勒牽紅線的事情敗露,只怕真的是會惹出人命。
「都看見了,你打算怎麼樣賄賂本王,讓本王幫你保守秘密?」和親王問道。
「想要封口費?你是我最最崇拜的王爺,怎麼可以這樣子難為我這個小女子呀,再說前兩天我不是差人給你送去了一個青花瓷嗎?太后壽辰的蛋糕也是我出的點子,你還要怎麼樣啊?」李月涵打算盡量壓低封口費,最好是不給分文。
「蛋糕的點子費用,本王已經讓人交給了你聘用的會計,青花瓷是你賠給本王的,這兩件事情都已經了清了,現在只說『封口費』。」和親王也不是傻子,立馬給李月涵把賬算得清清楚楚。
「那你想要什麼?我去想辦法找了來,行了吧?」李月涵鬱悶的問道。
「哈哈哈!」和親王笑了笑,然後說道:「看在你那個蛋糕讓本王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出盡風頭,本王也不難為你,就要……」
「當時你獻蛋糕時是什麼情景?給我講講,我那天不在,什麼都沒看見。」李月涵立馬搶了和親王的話,急急的問道。
「你不在,哼,打架打到河裡,發了幾天高燒,你還真是個不簡單的格格啊!」和親王挖苦道。
「婉貞姐姐告訴大家我們只是失足落水,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打架?」李月涵問道。
「宮裡根本沒有秘密,何況有那麼多人看見,這麼說只是為了你們的面子,你還真以為沒人知道?」和親王道。
「唉!」李月涵歎了口氣。
「不過,你的蛋糕確實不錯,太后對能夠寫上祝福的蛋糕非常滿意,也對蛋糕的味道讚不絕口,皇上還背地裡問蛋糕是哪裡買的呢,指不定哪一天他就微服出宮來你這裡嘗嘗味道了。」和親王說道。
「真的嗎?那皇上什麼時候來,我一定要讓他為我題一塊匾,這樣我們的生意一定會興隆,到時候就等著數銀子吧,那時候我也不怕你跟我要大筆的封口費了。」李月涵一邊幻想著,一邊說著。
「做夢吧你!皇上的字不是誰都可以有的,至於封口費嘛,你再給本王做一個蛋糕就行了,本王要送給吳扎庫福晉,三天以後是她是生辰,還要寫上幾個字。」和親王說罷,李月涵鬆了口氣,原來只要一個蛋糕而已。
「沒問題,三天後一定差人把蛋糕送去,我會在蛋糕上寫『愛你一萬年』,如何?」李月涵笑道。
和親王臉色一沉,立馬厲聲責罵道:「放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怎麼能說出口?」
李月涵心想一定是和親王的思想太封建了,對著和親王翻了翻白眼,和親王看見李月涵不以為然的樣子更生氣了,拽著李月涵的耳朵說道:「萬年只能說皇上,你想害死本王嗎?」
李月涵恍然大悟,立馬明白了和親王的意思,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一時糊塗,沒有考慮周全,要不,寫個『執子之手,與之偕老』,王爺覺得如何?
「隨便你吧!」和親王說罷便走了。
李月涵長舒了一口氣,剛想去吃點東西,卻看見婉貞格格走了出來,李月涵見婉貞格格神色不對,忙問道:「婉貞姐姐,你怎麼了?我哥哥欺負你了嗎?」
「沒有!沒有!」婉貞格格連忙說道,而後又噙住眼淚說道:「小寒妹妹,謝謝你的安排,只是……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婉貞格格說罷,就離開了水吧。
「哥哥,婉貞姐姐走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月涵衝進雅間,對正在品著果汁的裡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