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璃渃的房間對面,便是掌門的寢房。
窗邊,太卿和太容隨意立在打開的窗戶旁,眼光不約而同的停留在太璃緊閉的門扉上。從太璃把太平師姐拉進房門,閉了門扉之後,已經過去三炷香的時間,裡面卻不見有人出來。
太容正是為了這件事來找太卿滴,他對這個新來的四師弟本就一肚子懷疑。半夜在後山的樹林裡,他親自撞見太璃和一個貌似青樓女子的青衣女人勾勾搭搭,雖然並沒做那事,終究是傷風敗俗。
今日中午,剛晨練回房的太容,路遇太璃拉那位師姐進了房間。在暗處等了半柱香,也不見裡面有人出來。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那麼久,兩個人在太容心目中又都是YD的形象,他難免會往那方面想。好歹是同門師弟,也不好直接去找太璃,只得轉到太卿這裡,讓他處理這件事。
「師兄,我看這兩個人,遲早要壞了空明派的聲譽。」太容一點不客氣,直截了當的表明態度,「還是早些找個借口把他們二人趕下山去。」
太卿微微鎖起的眉頭又收緊一些,雙目從對面緊閉的門扉上收回,不緊不慢的轉身,行到桌邊,桌上剛沏好的龍井香茶,茶香四溢。
「不可。」一邊開口否決太容的提議,一邊提起金絲邊的白瓷茶壺,從裡面倒出一杯熱茶,送到唇邊慢飲。
「還有空喝茶,等那兩人真鬧出事來,這茶怕就塞牙了。」太容真不明白這個師兄,無論火燒眉毛的事還是雞毛蒜皮的事,他從來都是這麼淡定,上次有賊夜闖藏經閣,偷走了鎮門秘籍璇璣,這麼大的事情他知道後居然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仍是只顧著喝他的茶。
看太容一直盯著他手裡的茶杯,太卿又倒了一杯熱茶,微微向他遞出,「這茶加了天山雪蓮的蓮心,有清火祛燥之效,師弟要不要飲一杯?」
「不喝,既然你不願意管這事,我就去九天求見師父,讓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說完也不再看這個淡定得急死人的師兄,轉身要走。
太卿也不攔他,只在他開門邁出去的時候淡然的開口,「師弟也不必親自去九天了,師父這幾日就要回天門山。」
「什麼?」已經邁出門去的太容,又急匆匆邁了進門來。瞪著太卿,等他的下文。
太卿卻又不開口了,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的茶盤,兀自去到窗邊。對面的門扉在這時候恰巧打開了,裡面先是出來一個神色有些慌張的女子,後面跟出來的太璃卻是一臉笑意,那種笑不同於在其他人面前的禮貌或作假,而是發自內心。太卿垂下眸子,嘴里餘饒的茶香微微走了味,些許苦澀。
太容見他不說話,急得頭上冒汗,過去抓了桌上那杯沒喝的茶倒進口中。啪一聲放了茶杯,站到太卿面前去,「師父為什麼回來?什麼時候回來?難道是為了璇璣被竊的事?」
太卿抬起眼眸淡淡看著面前滿頭是汗的太容,別過頭去望向窗外,朝門外的一前一後向花園裡去的男女揚了揚頭,「師父回來是為了她。」
沿著太卿的視線望去,太容正好瞧見太平師姐走在前面,似乎是有意同太璃保持距離,太璃卻毫不介意,伸手去拉她的手,她貌似不樂意,太璃卻厚著臉皮不放開她。看這場景,他們之間也是十分生疏,倒不像是他想像的那種關係。
「師父為了她回來?」又問了一次,好像不敢相信,但是太卿口中說出的話,從來沒有假過一句。
「嗯。」答完,太卿也不再看窗外消失在花園深處的兩人,轉眼看向太容,「除了師父,另外無兮子師伯也會一同回來。所以還想勞煩師弟下山一趟,買些酒水肉菜。」
太容冷哼一聲,這位無兮子師伯常年不回門派,每次一回來卻必定要他們備上好酒好菜,上次竟然還請了歌訪的歌姬到山上來,說是要給眾門徒放鬆放鬆。太容早就看不慣他,還能下山給他買酒買肉?
「我不去,你讓太璃師弟去,那些煙花之地他怕是出入得頻繁。」
「這三日正是太璃負責師姐的修煉,自然是脫不開身。掌門不得私自下山離派的規矩你也是知道的。」太卿的語氣依舊散漫,卻不容人拒絕。
「那叫太澋去。」
「太澋昨夜徹夜未歸,他行動不定,也不知幾時能回來……如果師弟執意不肯,還是由我去吧。」
太容也知道掌門私自離山後果有多嚴重,又怎麼會真的讓太卿去。最終應下來,悶悶不樂的出了太卿的房門。
太卿目送他離開後,又坐回桌邊,重新倒了一杯熱茶,仍舊悠閒的喝了起來。一邊拿過書案上線裝的小冊子,翻開,上面都是門派中亟待處理的事,事無鉅細都詳盡的記錄在案,一件一件的處理,所以每一件事都處理得有條不紊。
目光順著冊子上的條目往下,閒淡的眉心微微收攏,又慢慢放開。——太平師姐的修煉服,太平師姐的修煉書目,太平師姐的飲食起居,太平師姐的修煉進度報告……一長串下去,全是關於這個師姐的事情。昨日看著這些條目,還覺得頭微微昏漲,今日再看,卻嫌關於她的條目不夠多了。轉眼看向書桌上,架在白瓷筆托間的一管琉璃毛筆。什麼也不想,就那麼安靜的看著筆身,這樣小小的閒暇發呆,已經很久很久不曾享受過了。
嘴角的笑意逐漸深了,隨手合了冊子,將目光收回,轉向窗外,似有所期待的望出去,花園中卻再沒看見任何蹤影……
在太卿看不見的花園深處,布平常正糾結的鼓著腮幫子,手心被緊緊握在前面璃渃的手中,他的手溫熱,兩隻手契合的膩在一起,叫她的手心生出細滑的汗。
扯又扯不回去,只得任他拉著,穿行在各色的花朵中,糾糾纏纏像兩隻追逐嬉戲的蝶。
「喂,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人吶。」
璃渃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暗笑這個傻姑娘的可愛,將眼眸湊到她眼前去,笑問,「你喊誰?喊太卿師兄來看看我們有多親密?」太卿與她進林子的事,他是知道的。這山上除了太卿,他是第二個對所有事情一清二楚的人。
將另一隻手臂一展,將她拉進一些,更深的看入她的眼底,「這樣也好,讓這山上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倒也省心了。」
通常情況下,平常童鞋滴反應是去咬他滴手,但素這個男銀不像那位天尊那麼包容她的任性,她越是去咬,他越是有辦法巧妙的避開。她氣得小臉發紅,無奈之下只得發洩在言辭上,「你……你這個天下第一大無賴,我詛咒你買方便面沒調料包,買鹽遇到鹽荒,打醬油打成醋,核輻射射到腦殘……」
話還沒說完,雙唇間忽然被一片柔軟的指腹貼上,瞪大眼睛望著璃渃近在咫尺那雙甜絲絲的眸子,發現他眼底的柔軟,就好像調皮的孩子,正滿心歡喜的看著手裡香甜的糖人。
布平常愣了一秒,以她發達的第六感,璃渃不是逗逗她而已,他的眼底分明寫著對她的情愫。想不明白為神馬認識不過幾天,這個男銀就這麼濫情。肯定素個博愛的花心大蘿蔔……
正泛著嘀咕,璃渃低軟而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魅惑的響起,「你再這麼調皮,我會忍不住吻你的。」
這句話很奏效,平常童鞋為了保住清白而妥協,乖乖滴跟在他後面,任他牽著手,到了她的房間門口,也不見她再鬧。璃渃回頭望著她低垂的濃密睫毛,滿臉寫著小小的委屈,不知不覺心底又暖了許多。
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笑道,「進去吧,今天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給你送書過來。」
「……」布平常沒答他,鼓著腮幫子進了門去。關上門後背一陣冰涼,一想著以後要跟這個花心大蘿蔔糾結在一起,心底就沒來由的鬱悶。雖然璃渃長得是很符合她滴口味,但素太博愛的人,還是離遠點好,免得被人家耍了只能自己委屈。
「哎……要是有肉吃就好了,吃了肉就神馬都是浮雲吶。」可惜來這山頭幾天,別說吃肉,素菜素飯也只是每日一頓。說什麼修行的人要六根清淨,要辟神馬浮雲谷,這還是掌門特別照顧她才給每天賞一頓給她滴。
頭疼,一頭栽倒在床上,看著四壁的山水畫,心底還是有一些小小的感動和溫暖,如果這個璃渃不是這麼濫情……呸呸,想神馬吶。
打算睡覺,無奈丹田里的火芯嬉戲纏繞,攪得她心底蘇蘇麻麻,無論如何睡不著。抬起手來看了看手腕上的那串黃色水晶鐲子。看了半天,心裡越發的混亂。又從懷裡摸出那枚天尊留下的石頭,翻過來翻過去的觀望。拿手指無聊的摩挲一個鋒利的邊角,一不小心指服被割破,染了一滴鮮紅的血液。
整塊黯淡的石頭忽然發出鮮紅色的光芒,石頭裡面模糊晦暗的字也清晰起來。歪著頭看這裡面滴「傑一也」三個字,難道真是米米解釋的那個意思?
「太君?」
哇啊啊,這不是銘心的聲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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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親們喜不喜歡太璃師弟……(*^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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