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天山山脈,便是魔族的領地。修魔的鮮少有妖,也鮮少真的是鬼魂之類,大多都是人類。魔族領地是人類活動的領域,修魔之人需要很強悍的心理承受能力,因為魔族成鬼仙需要渡的劫,比仙修一族要慘無人道得多。仙修渡劫不成,大不了多修煉兩年再來,魔修渡劫不成,就只能乖乖去見閻王大人鳥。所以為了延續香火,讓魔族不至於斷後,魔族的女人一般來說不修仙。雖然這只是個潛規則,也有不少不甘於相夫教子的女孩子成功拜入各個魔修門派,但由於修煉過程實在太非人,三年一小劫五年一大劫,男子尚且不堪忍受,何況本就似水如花般的女子。
說到門派,某月有話要交代。因為魔族不像妖族那樣是些腦子不發達的動植物妖主宰,好弱肉強食那一口,沒什麼章法可言,實力就是話語權。我們人類是講究秩序滴,魔族自然不像妖族那般雜亂無章沒有門派之分。下面某月來簡單介紹一下魔族的三大派系,實力最強,為九天輸送聖神最多的門派是空明派,主打五行法術系。其次為雪月派,主打音系法術。再次為弦泉派,主打暗器攻擊。三大門派是由最初的花鳥派分化而來,因此總部都在天門山上,三派之間一向友好往來,弟子間也都和睦相處。
其餘小門小派多至百個,但都是為三派輸送人才的初級訓練營而已。要進三派實力最弱的弦泉門,也還得基因遺傳得好,刻苦修行至少百年,才有點門道。其餘二派五百年收一次弟子,且決不會超過十人。咱家平常童鞋傻人有傻福,拜了個牛氣十足的師父,空明派掌門的師父無極子還要尊她師父一聲師兄,也就是說她現在是第一大派空明派掌門的師姐鳥!
布平常跟著米米走天山山道走了半個月,其間米米大致把上述的基本情況告之了她,得知她即將成為空明派掌門的師姐,平常童鞋樂傻了,連續幾日半夜愣是笑醒好幾次。為了早點到達天門山享受掌門滴師姐滴待遇,後半月的行程快了很多。
終於在某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布平常帶著她的狸貓寵物走出了天山山道狹窄的道口,來到了魔族境內第一個大城市,鬼城酆都。
立在城門口的大牌坊好高好高,布平常愣在那牌坊下,脖子快要仰成九十度,才勉強看到那牌坊上的「鬼城酆都歡迎您」幾個燙金大字。再往牌坊後兩個六車道寬的大街,小小的汗顏一番,這鬼城酆都難道是這個年代的旅遊城市?
花市燈如晝,人約黃昏後——永夜的鬼城是修羅裡最有魅力最讓人流連忘返的銷魂之地。人聲鼎沸,集市如潮,人群帶著各式各樣紙醉金迷的表情穿梭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在這個邊境上的不夜城,每個人都有權利享受歡愉,放縱情慾,醉生夢死。
這裡的白晝只有一個時辰,一個人所有的過往都會被掩蓋進綿延的夜色中。
飄在夜空裡彷彿觸手可及的五色花燈一盞一盞被點亮,整個酆都的夜生活就此拉開序幕。酒館二樓裡擁著美人的月央,卻彷彿對窗外的繁華毫不關心,夜色再深重一些,月央黯淡的眼底忽然有了些許光亮,無神的瞳孔驟然縮緊,再緩緩放大,眼前的黑暗瞬間被窗外盞盞天燈點亮。這不夜城對於只能夜視的他來說,也許真是再好不過的地方了。
然而他的眸子卻不在窗外的繁華上逗留,只定定停在牌坊下跟一隻狸貓玩玩鬧鬧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搶過狸貓手裡的雞爪,月央見她啃著雞爪露出甜美的笑,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揚。路過酒樓下的時候,女子的眼睛似乎望他這邊看過來,他心裡又忽然一緊。然而那女子始終是沒看見他,融入樓下的人群裡,很快便不見了蹤跡。他的眼底閃過一瞬的失落,旋即淹沒在溫柔的笑意背後。
坐在月央對面飲酒的男子,輕撫懷中的歌姬的酥胸,惹得那嬌娘連聲軟吟。他呷了一口杯中的上等佳釀,卻看月央的心思根本不在這酒色之上。
「怎麼,師兄不滿意雲殊挑中的美人兒?」說來這位師兄飛昇九天已經幾百年,也從未曾下界來過,這一次一反常態說要回師門暫住些時日,倒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月央收回視線,笑意溫和的婉拒了美人餵過來的菜,將那尷尬的美人輕推出懷。「美人雖美,可惜月央是不懂風月之人。掌門師弟風流倜儻,不如留了美人與你,豈不是良宵美景,更勝一籌?」
這個師兄平易近人,從不端聖神的架子,即便是待下人也都十分隨和溫柔。美人坐懷不亂方寸,說話處世從不見一處紕漏。雲殊暗歎,這位傳說中的師兄果然是人中龍鳳,琴聖的美名,果然不虛。
「師兄此次回門派小住,可是九天上出了什麼事?」
月央臉上依舊帶著柔和的笑容,「倒也沒什麼要緊事,不過是下來散散心,我也很久沒回天門山了,有些掛念。」
要從他嘴裡套話可真是一點門路都沒有,游離在纖腰間拿捏的手忽然加大力度,坐在他大腿上的美人兒吃痛的低喊了一聲。
「如此,便不打擾師兄休息了,明日一早我再來請師兄回天門山。」
月央放下酒樽,笑吟吟的望向面前華服錦帶的雲殊,「掌門師弟可先行回山去,派中大小事務還待師弟處理。我還想去拜訪幾位老友。」
雲殊聽得出他是在趕人,但他有說得這般滴水不漏,和顏悅色的笑意竟然讓人生不出半點不快。「是,聽由師兄吩咐,那雲殊便先行回山,恭候師兄大駕。」
「呵,我這麼一個閒人,自是不能給掌門師弟添麻煩,師弟儘管不必理會我,只留出我往日在派中的住處便是。」
「師兄自謙了,雲殊自會命人把聽月閣打理乾淨,靜候師兄回閣。」
「如此便勞煩掌門師弟了,我這個師兄慚愧,也拿不出什麼好禮相贈……這枚天絕丹只當是見面禮,師弟若不嫌棄……」
雲殊臉色微變,這麼一枚上等的補藥,九天之上能拿得出的人又有幾個?他急忙雙手接過丹藥,喜悅之色溢於眉間,「多謝師兄,師弟告辭。」
雲殊帶了兩個美人退出門外,帶上房門。月央一直掛在面上的溫軟笑容瞬間黯淡下去,變得些許苦澀,些許失落。
緊閉了雙眼,眉間微微縮緊片刻,像是在掙扎,又像是在自責。再睜眼時,那眼底除了一抹柔色,已經看不到半點情感的痕跡。他食指落到唇間,吹出一聲低而短促的響,搖曳的燭影裡立刻顯出來一個衣著素黑的蒙面人。
「暗中保護那個女子……她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瞭如指掌。」
「主子,尊者吩咐過,不要再在那個女人身上下功夫……」
「所以這件事必須瞞著尊者,你做事向來乾淨利落,我信得過你。」月央低下眼瞼,抬手拿指尖的一小片光劍,一點一點修剪著紅燭上的燭淚。
黑衣人的目光落在月央安靜柔軟的面容上,等了片刻,見他不再吩咐什麼,主動開口,「眉主派了人來,在查那個女人的下落……」
修剪著紅燭的纖長十指頓了頓,月央抬眼望向窗外滿夜空的五色天燈,「暫時別讓她找到……」
黑衣人應了一聲,轉身消失在搖曳的燭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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