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平常的預期沒有落空,這叫未央別苑的小園子,雖然面積不大,但卻是相當相當的別緻,不僅亭台樓閣一應俱全,而且風格都是經過精心設計過的,色彩搭配上也很適宜得當,暖色調主打,總給人放鬆的感覺。尤其是小園西邊那一處水景,湖光山色都齊了,小湖裡悠哉悠哉游著色彩斑斕的魚,假山上清亮的苔蘚給人生命力旺盛的美感,池塘上還建了窄窄的白玉石小橋,連著湖心一個別緻的亭子,那情調,叫一個給力。
她在那湖邊轉悠了一陣,乾脆一屁股坐到湖岸上去,挽起褲腿把兩條皓白的小腿伸到清涼的湖水裡去閒晃,一群魚兒游到她腳邊來,不停戳她腳趾頭,弄得她咯咯的笑起來。
「好啊,你們這些小東西,竟然敢吃我?看我不抓一條來燒烤!」布平常見了肉,哪裡有不動心的,她乾脆跳進那齊胸的湖水裡去,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頭扎進湖面下去撈魚。上次在夢裡,抓魚很容易的說,布平常本來信心滿滿。無奈現實是殘酷滴,她在水底撈了老半天,憋得臉紅脖子粗,也沒弄上來一條魚,只有呼呼喘氣對那些捉弄她的小精靈乾瞪眼的份兒。忙活了半天,累了,她悻悻的拖著濕透了的衣服爬上岸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下無人,偶爾打遠處過的幾個小女僕也是說說笑笑趕著去收拾房間打掃衛生什麼的,沒人往她這兒看,她乾脆脫了身上濕嗒嗒的衣服嘩啦啦擰著水,一邊跳著腳暗罵自己笨。
月眉剛給做好的造型,就這麼毀於一旦,漂亮衣服搭在一旁的假山上晾曬,她只穿了個單薄的底衣,靠在假山上吹風,頭髮散亂不堪的貼著臉頰,施好的脂粉也都被洗的一乾二淨,正好顯出她嬌嫩自然的肌膚,白皙清透。
她全然不知遠處迴廊裡一襲暗白色長衫的男子,正在三兩個女僕的簇擁下往這邊路過,跟在他身後的女僕都抱怨這位主子很久不曾回來了,這個院子冷清無聊得很。男子眉目間清淡溫柔,眸子空明清澈,微微笑著同她們說起九天上有趣的瑣事。
路過假山,男子感覺到不屬於這個別苑的氣息。他停下腳步,問身後正喋喋不休討論著的女僕道,「別苑來了客人?」
「來了一位小姐,是眉主子請回來的。」
月央的念頭瞬息萬轉,微微收了眉心,對身後的女僕道,「你們先去忙吧,我在這附近轉一轉。」
「主子晚飯後可要來教我們彈琴的,說好了哦!」
男子微微點頭,展開溫潤如玉的笑顏,幾個女僕得了承諾,各自竊喜著散了。男子逕自朝著那陌生氣息的方向循去,站到了打著盹兒流著口水的布平常跟前。
「小姐,在這裡睡著很容易著涼的。」
布平常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嘟囔了幾句鳥語。男子俯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叫了幾聲小姐小姐,她才轉醒過來。半張了惺忪的睡眼,聚焦到面前一張臉上。
這張臉長得好像曦木的說,但是眉宇間的溫柔又比曦木的冷淡平易近人很多。
看她終於醒了,男子雙唇輕揚,溫柔的笑道,「去洗個熱水澡,驅驅寒罷。」
布平常瞪大眼睛,抬頭看了看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低頭再看看自己一副狼狽不堪,衣衫不整的姿態,囧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說。她撲通一聲滾進湖裡去,抱著雙臂警惕的看著來人,身上那件單薄的小衣服又短又透,剛才不被他都看完了!哭……
「在下絕非有意冒犯,還望姑娘原諒……」
岸上的男子一直含著笑,那溫和的笑容好像冬日的暖陽,叫人看了一眼,絕難再忘。布平常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人不是壞人吶。她仔細又把人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鼓起腮幫子犯著嘀咕,「長得也太像了曦木了……」
水有些涼,冷不防一陣戰慄,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姑娘還是先上來吧,我轉過身去就是。」男子說完就安安靜靜的轉身了,布平常趕緊從水裡爬起來,手忙腳亂的扯過假山上的衣服往身上蓋,斜眼暗瞟那男的有沒有偷看——不看還好,一看竟然發現這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過身來了,正望著她笑……
好嘛,竟然正大光明的看她的身體!
「你這個色魔,我……我我……我要替天行道,代表月亮消滅你!」布平常面紅耳赤,裹緊衣服,兩個臉頰紅得跟蘋果一樣,她四下找工具,尋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朝人家腦門上扔。可是那石頭很奇怪,偏偏到了那男人面前就都碎成了粉末。
「小姐不要動怒,我的眼睛看不見的……」
「你一沒柺杖二沒導盲犬,看著不像啊……」
「姑娘不信?」
看他好像沒有撒謊哎,布平常湊近一步,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好像是很黯淡,沒有任何光澤,而且目光還很游離,根本沒有聚焦在一點。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還做出要戳他眼睛的姿勢,人家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而且臉上笑得各種溫柔。
「你真的看不見哦……」
男子點了點頭,接著道,「小姐是家姐請來的客人罷?月央有禮,請教小姐芳名。」
「我叫布平常,……阿嚏!」一陣小風兒吹過,布平常覺得濕嗒嗒的衣服把她的體溫全部吸走了,冷得哆嗦起來。
「布小姐,先去換一身干的衣服罷,隨我來……」
於是乎,布平常就跟著這個叫月央的男子穿過迴廊,到了澡堂。他把女僕們精心準備了一個早上,辛辛苦苦給她們喜歡的主子預備下的熱水浴讓給了平常童鞋。她在個大木桶裡洗了個熱氣騰騰的香薰花瓣澡,換了一身烘得暖暖的淺藍色真絲寬袖長裙。月央又把她請到自己的房中親自給她點了龍腦香預防感冒,又命人給她端了一碗薑湯,送服幾粒驅寒的藥,再用暖熱了的毛巾給她包了濕頭髮柔柔的擦乾。
他這麼一枚溫柔到骨子裡去的美男,布平常活了這麼幾十年,也就遇見這麼一回。這會兒月央正拿著她的頭髮輕輕的揉搓,十指觸到她頭皮,傳來一陣蘇蘇麻麻的柔和,她微微瞇起眼睛,表情很享受。
「你當真看不見麼,可是我看你走路都不會撞牆,拿東西放東西都跟正常人一樣啊。」
月央的笑容更加溫軟一籌,「不是什麼都要用眼睛才能看得見……」
某月說,腦殘患者對於高深莫測的言論,總會崇拜式的贊同。布平常眼睛滴流滴流轉了一圈,歪過頭去對月央表示她很贊同這麼有深度有哲理的論斷。
月眉正好進屋來叫月央吃飯,她先去了布平常的屋子,發現她不在,本來說是叫月央去院子裡尋一尋,這會看兩人處在一起氣氛如此融洽,暗歎事情出乎意料進展得如此順利。
「我還說介紹你們認識,看來是不必了。你們有說有笑,倒顯得我多餘。」
月央放下暖巾,將布平常垂下來的散發放開,依舊言語溫和,「姐姐有客人,又何必借辭病了讓我回來。那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什麼事比得上姐姐重要,我想弟弟了,難道也不能讓你回來一趟?」月眉上前去拉起月央的手,滿眼的疼惜,「你啊,都多久沒回來過,還有理說這樣的氣話。」
「我明日就得趕回去。」月央雖然也覺得抱歉,但九天的事兒確實很重要,耽誤不起。
「你要是敢回去你就試試……再說人家平常可是曦木天尊身邊的紅人兒,你可得罪不起。」
提到這位天尊果然比什麼都有用,月央眉梢微抬,眼底閃過一絲異動,「天尊?」
「是啊……兩個人關係可親密了,是吧平常?」
布平常正喝剩下的半碗薑湯,聽見月眉說她和曦木「親密」,立刻噴了一桌子的水,嗆得直咳嗽。月眉輕拍了她的後背,吩咐她小心著點。布平常嘿嘿笑著撓了撓後腦勺,瑟瑟的說,「這是謠傳,謠傳……」
月眉拉起平常的手笑道,「好了好了,謠傳不謠傳且不論,吃飯才是最打緊的。」她轉向月央道,「我先去準備,一炷香後,你帶平常過來。」路過月央身邊的時候還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示意他把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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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親們稀飯不稀飯咱家月央……(*^__^*)嘻嘻……偶是灰常滴稀飯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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