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離宮有四個主院,八個偏院。
布平常被安排在偏院裡的一個偏房中,偏得除了每天來給她送飯和送蜜茶的那個叫落英的女婢外,她沒有再見過第二個活物。整個院子就住了兩個人,她和落英。
十來天了,也沒人鳥她,她只得找那本仙書出來消磨時間。
起初仙書是堅決不肯合作,可是布平常的耐力是各種無敵的,仙書回到戒指裡無視她,她就一遍一遍的召喚,數以百計的召喚之後,那仙書只能妥協——烏龜,原來是很強大的種類。汗顏。
從仙書裡,布平常大概瞭解了這個世界的劃分:她在的這個地方叫修羅境,分妖族轄區和魔族轄區,與修羅境並列的叫洪荒境,分清明兩界。她和阿白起初就是在洪荒的明界生活的。洪荒和修羅之上,是成仙之人的修煉場,叫九天。九天之外還有個上古境,裡面有個叫上古太神的,也不知什麼原因,下界來輪迴了。
仙書還圖文並茂的向她介紹了其他幾個境的頭頭,她腦子比較慢,所以只記住了一個,就是這個修羅宮的宮主紅夜。他的頭像,很明顯是上次到她家欺負阿白的那位。
這個男人找的管事兒的也不是好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阿白去什麼鬼山修煉去了,不過是借口把自己軟禁在他的地盤兒而已,這一點,布平常還是有思考的。
不過這樣也正好給了她一個補習的機會,瞭解一下關於這個世界的各種知識。
「解釋下上古太神。」布平常坐在雕花的梨木四角凳上,邊打著呵欠邊對面前的牆體說道。她的腦子這會已經很滿了,這個上古太神的八卦或許能娛樂娛樂,放鬆一下腦子。
那牆空白了半晌,弄得氣氛有些緊張,最後才顯出五個字——天上第一人。
「那看來,是很厲害的角色。」她挪了挪坐得酸痛的屁股,還打算說無圖無真相,這邊卻有人敲門來了。
這會兒大概還沒到中午,布平常納悶,「今天的飯這麼早?」昨天的五花肉很好吃,不知道今天落英有沒有給她做。
她收起仙書,起身來揉了揉酸痛的屁股,慢吞吞去開了門。
門前,一襲白色的衣衫躍入眼底,那身材,簡直跟曦木沒什麼區別,都是鼻血級別的修長加健碩,只是這一身白衣,更顯出線條的流暢性來,一看就知道手感很棒。
布平常抬頭,發現小說中無比庸俗的畫面出現在自己眼前——這個男人,帶著面具。
這面具倒是有些特別,看不出質地,只是白得超塵脫俗,將面具後的那個人本來就很強大的氣場,渲染得更浩蕩了。他露出來的唇和下巴,看起來既性感又甜蜜,惹得布平常口水氾濫。
「不請我進去?」那男人開口道。
這聲音,比曦木的聲音好聽多了,既溫柔,又多情,像春水一般攪起心底的波瀾。直覺告訴告訴布平常,這個人不是壞人。
她把這送上門來的型男請進屋裡,給他倒了一杯茶,樂呵呵問了對方的名字。
「……曦木。」
布平常噴了一地的茶,就差沒噴血了,「你……你你……你是曦木?」她失蹤十多天了,這個死男人到現在才來救她,她還是多少有一點不爽的。
「你……幹嘛來救我,要救也不早點來。」
曦木見她一副不滿意的撅嘴表情,暗想,這個女人還真夠小器。他是第一時間趕到了修羅宮,只是看她好吃好喝頓頓牛肉雞肉紅燒肉五花肉,才又在修羅宮附近查了查雙生並蒂果的下落。
不過他是沒有那個閒心給她解釋這些,要說這只隱靨面具是如何如何把他的聲音改變,甚至改變他的氣場和味道以掩藏他的真實身份,這只烏龜恐怕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明白。於是他只是擺了擺手道,「同名而已。」
下一刻,曦木驚了,這個女人變臉的速度和她的智力開發程度完全成反比。這會兒布平常已經堆了滿臉的笑,又往他的茶杯裡續了一杯熱茶,「我就說麼,木公子哪能跟那個自戀的男人相提並論。公子多低調,多溫柔。那個曦木估計下十八層地獄去把骨頭渣都改造一遍,也不可能……」布平常看對方的身子完全僵住,才又不好意思的笑道,「咳咳……我是說,公子也認識那個曦木?」
曦木掛了滿頭的黑線,往常有人這麼說他,一定已經成了晨曦劍下的劍泥,不過既然有求於這個女人,他也只好先記著這一筆,日後慢慢跟她算總賬。
「曦木……讓我來,托你辦一件事。辦完我就帶你離開修羅宮。」
「你跟他,很熟麼?」布平常才不想替那個萬惡的男人做什麼事,除非木美男和曦木是親戚,那麼她也許看在木美男的面子上,幫幫曦木。
「也不算很熟,兄弟而已。」曦木答。
布平常囧了,這兩人不但是親戚,還親得有點過分啊……不過兩兄弟,怎麼連名字都能是一樣的,這個世界的人真奇怪。
想來想去,反正她也無聊,不如幫一幫曦木,日後或許能跟這個木公子發展發展也不一定,心裡各種奸笑……
「哦……那他要我做什麼?」布平常為了掩飾內心的邪惡想法,倒了一杯茶,咕嚕咕嚕灌進嘴裡。不過話說回來,那死男人要她做的事兒,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兒。這門親怕是不好攀啊……
曦木看她隱隱在笑,頭都要埋到茶杯裡去了,心想這個女人不定又在發什麼春心。他在面具背後一邊鄙視布平常,一邊溫軟的開口,「對小姐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只要隨我去一個地方,取一樣東西就行。」
「你自己取不行?」
「……」曦木很無語,他自己能取的話,幹嘛費這麼大周章,還叫一隻笨鱉,小姐?
見木公子不說話了,布平常想起好像男人不喜歡太多話的女人,說不定這個公子也是,為了以後良好的推進關係,最後實施壓倒,她目前也只能低調。
「那個,木公子啊,我們什麼時候走?」
曦木對一隻烏龜如何轉變想法的沒興趣,總之誘因逃不過肉和美男兩件。他也根本不想和這只笨得驚人的鱉合作,只是以他靈體之身進入祭塔,若是沒有她的御體相護,必然受陰邪之氣侵蝕,怕是到不了第九層,就會散了靈。如今也只好忍著脾氣耐著性子了。
「我明日一早再來請……小姐。」最後兩個字實在很難出口,憋得曦木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差點內傷。
布平常不知情,還在一邊二楞二楞的自我滿足,笑呵呵的道,「木公子不必客氣,叫我平常就好。」
「平……常。」曦木有一種瀕臨崩潰的緊迫感,尤其是吐出這兩個字的那一瞬。
布平常要是看見曦木此刻面具下扭曲,痛苦,無奈,糾結,各種傷的表情,興許也要同情一番的。不過她這會只看到面具下面有一雙情感豐富的雙眼正盯著她,至於那情感是多麼複雜,她就不可知了。
她笑顏卿卿的看著木公子,暗想這個進展算是還順利。「那我以後,叫公子……木木,怎麼樣?」
這個稱呼讓曦木聯想到另一個讓他寒毛不斷的人——流蘇。那個經常叫他木木的,男人。
「……呃……」曦木正在想以什麼借口拒絕。
這邊布平常直接連借口的機會都不給,火速拉著他的手,笑得瞇起了眼,「這麼快就答應了,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木木幼稚呢。不過我知道木木是個溫柔的人,不懂拒絕,如果你不喜歡,可以告訴我,我不介意。」不叫木木,還有很多名字的麼,比如,夫君啊,老公啊,親愛的啊,豬豬啊……
曦木愣了一秒,第一次有人敢主動拉他的手,第一次有人對他笑得這麼燦爛,第一次有人說他,溫柔,不懂拒絕,第一次有人,關心他的感受。
不對,不是人,一隻鱉而已。一隻見了美色就可以什麼都忘了的笨鱉,這個女人,對美男大概都是這樣慇勤的吧。
他冷冷抽回被布平常死死握住的手,留下一句「我還有事,告辭。」就義無反顧的出了門去,這個房間,他一刻也不想多呆。
當初竟然會覺得這只鱉有趣?曦木望著身後逐漸關上的門,懷疑自己是常年修煉把腦子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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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你這個笨女人,這兩天票票怎麼那麼少?收藏還一直掉,再這樣下去影響到我在親們心中的形象……哼……
我:木木饒命啊,親們這一次一定會給票票的……
親們……救命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