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終於在新鮮的陽光中一點一點消退,血紅色的草原上,絲絲的草香逐漸掩蓋了夜風中的血腥,沐靈池的早晨,風輕雲淡,平和安詳。
晨曦中,一隻烏龜正對在同坐在她面前的模糊的靈體談話。
「這麼說,只要那個冰美男……額,那個染墨拿回你的身體之後,我們就能出去了?」布平常逐漸開始接受這些莫名其妙的論斷,也意識到她所生活的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是她不瞭解的。
曦木懶懶的「嗯」了一聲,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方圓百里之內的紅草上逐漸結出淡藍色的液體,那些液體慢慢凝結成拇指大小的水球,就那麼飛了起來,朝陽柔軟的光芒被這些水珠反射出五彩的光,映襯著湛藍的天,殷紅的大地,這些彩虹般的水珠瞬間營造出童話一樣的夢境。
布平常呆呆的看著滿世界炫目的光暈瞬間湧進那個模糊的靈體內,他的整個身子剎那間閃耀出鑽石般的萬種光芒,那是種柔軟和煦而帶了些許甜蜜的炫目,布平常覺得,這是她有生以來見過最唯美的畫面。
曦木將那些光暈通通吸納進自己的身體裡,融化吸收,他的靈也逐漸清晰起來,不多時便已經看得清體型和眉目了。
他轉過臉來看了一眼布平常,淡定的說了句,「擦擦你的口水,味道很難聞。」
布平常嚥下嘴裡的口水,雖然這個男人不怎麼招人喜歡,但比起昨夜見過那個冰美男,他的身材不止好了十倍,往那陽光下一站就是一副畫,要是再露個背啊肩啊什麼的,她估計得當即噴鼻血。
如果說那冰美男是極品,這個曦木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啊。
可惜,那張臉只有眉目稍稍看得清,總體來說,還是模模糊糊不大明顯。
「也不知道這人長得怎麼樣。」布平常嘟囔。
「我一直都是妖和魔化身實體時候的模板,雖然他們領悟不到我容貌的萬分之一。」曦木說這話的時候,沒流露出半點鄙夷的口吻,似乎是已經習慣別人冒犯他的肖像權很久了。
布平常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是有什麼王子病,病入膏肓。
「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布平常想,難道剛才對他想入非非那些念頭也被他知道了?
曦木魅惑的笑,「你想吻我的事我可以假裝不知道。」
一道霹靂直接擊中布平常,她將頭慢慢的縮回龜殼,在YY中把這個叫曦木的扒光,看著他穿著花褲衩浸豬籠之前向自己求饒的樣子,十分滿意。
「布平常,出來。」
「出來讓你繼續嘲笑我?」她才不要。
「我只說一遍,把昨夜你吸的內丹融匯進你隨便哪一隻爪子上的圖案中,結一個土系的防禦法陣,必要時用三昧真火燒那個領頭狼的內丹。」曦木從容的說完,認為就算是個白癡也能聽得懂,不過她還是高估了布平常。
布平常一聽說什麼領頭狼,伸了小半個頭來看了一眼——七八匹油亮油亮的大狼正朝他們這邊來,正中的那一頭尤其巨大,兩米高的個頭,金色的尖牙,幽寒陰森的眼睛,那眼睛裡能似乎要噴出憤怒的火焰來,直接將布平常烤熟。
她毫不猶豫的將頭縮了進來,無論曦木怎麼叫,她都裝死聽不見。
曦木對這只烏龜徹底無語,他的靈體如今仍然很虛弱,何況面對的是沐靈草原上最凶悍的冥狼。若是貿然迎戰,稍有閃失散了靈,或許再也聚不起來了,他不能冒這個險。
「布平常,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他就消失了。
領頭狼開始還心有顧忌,那九天玄龜旁邊的靈雖說初凝成形,強大的靈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如今那靈消失了,他一個狼爪就能拍死這吸了他兒子內丹的烏龜。
狼群在三米開外將布平常圍住後不再靠近,領頭狼旁邊的那一頭要出手,被領頭狼攔了回來。
「豈能讓這烏龜死得這麼容易?讓她進迷魂陣去玩一圈不是更好?」
眾狼聽了,都露出齜牙咧嘴的笑容,相視之下,都退後了十米。
領頭狼的眼中噴出火紅色的光,那些光很快在布平常的龜殼上方匯聚成一個奇怪的圖案,那圖案先是擴張了百米之廣,接著飛速的旋轉起來。
布平常縮在龜殼裡直哆嗦,曦木的那一段鳥語她一個字也聽不懂,她緊緊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只是夢。可是夢的感覺也太真實了吧,自己的身體明顯被什麼力量吸離了地面,她不敢睜眼,只是顫巍巍的喊了幾聲曦木,沒任何動靜,然後她就被那佈滿天空的紅色法陣吸了進去,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迷迷糊糊睜開眼,抬起腦袋,眼前的書本上赫然畫著一隻烏龜。
「這不是那本百科全書麼?」她捧起那本厚厚的書來,確定這是她穿越前正在看的那本百科全書。
「做惡夢了?」
「嗯?」布平常回頭,身後那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一下子瓦解了她所有緊張的情緒。這個人是——阿白?
她上下打量穿著白色襯衫和水墨色牛仔庫的阿白,那是她不止一次幻想過的裝束,看起來自己的品味是相當的正,這樣打扮的阿白簡直讓人垂涎三尺啊……
「你怎麼會在這裡?」布平常驚呼,從座位上跳起來,死死拉住阿白的手,瞪大了的眼睛似乎要落到阿白臉上去了。
「噓……」阿白對她眨眼,嘴角的笑容是她熟悉的弧度。他示意布平常看看周圍,然後小聲的在她耳邊道,「咱們出去再說。」
布平常往四周看了看,圖書館裡坐了很多人,都顧自在看書,她沖阿白一笑,拉著他的手奔出了圖書館的大門。
外面正是陽光明媚的正午,布平常將阿白拉到她最愛去乘涼的那顆大樹下,一屁股坐在木椅上熟悉的位置,然後將阿白也拉過來坐到自己身邊,笑吟吟的問,「好阿白,告訴我你是怎麼來的?」
阿白無辜的看著她,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旋即展露出一個蘇蘇的笑容,「傻瓜,又做了什麼奇怪的夢,什麼我怎麼來的,我不是一直都在麼?」
「是麼……可是……」布平常總覺得很奇怪,似乎哪裡不對,但究竟是哪裡,她也說不上來,眼前的阿白這麼真實,難道真的是自己做了奇怪的夢?
看她若有所思,阿白輕輕揉了揉她的頭,「又胡思亂想什麼呢?」
「啊……哦……沒什麼……」布平常對阿白笑。
「以後別在圖書館睡著,會著涼。」阿白伸出手臂將身邊的布平常擁入懷裡,下巴靠在她的頭頂,暖暖的說,「我會心疼的。」
布平常實在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她和阿白之間竟然變得這麼親密了,雖然這是她想要的,但總覺得這個阿白有些陌生,「我想問,我們……是什麼關係啊?」
「你說呢?」阿白抬起布平常的臉,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那唇有些涼。
這一刻,布平常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她看著阿白近在咫尺的臉,色心又洶湧了,竟然抬頭主動要去吻他的唇。
眼看就要得逞了,她卻突然頓住,腦子裡忽然浮想起那個叫曦木的人。
「怎麼了?」阿白看她噌地縮回身子,又嗖的站了起來,也站起身來關切的問。
「我夢見一個叫曦木的,可是總感覺他不像只是夢裡的人。」布平常扭頭看著阿白,他仍舊是一臉的笑容,溫和愜意。
「說起來,你好像也是我夢裡的人,在夢裡我是一隻烏龜,我們住在海邊的小屋生活了十年,阮娘……」說到這裡,布平常忽然反應過來,那十年的生活那麼真實,不可能只是個夢。仔細再想想,像曦木那麼自戀的人,她就算是做夢也未必能夢得到。
「多謝誇獎。」身後突然響起來曦木鬼魅般的聲音,一聽見這聲音,阿白就化成了青煙消失了,她四周的景象也都模糊不堪起來,劇烈的扭曲,像鏡子一樣碎掉。
布平常清醒過來,揉揉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火紅色的草原上,她轉身,身後是一尊身材火辣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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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進迷魂陣……O_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