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財富更是一種責任(35粉紅+)
寒夜的表情很冷。也許是因為月光的映照,我總感覺他的臉色很淒慘。這不符合這個強人該有的表情。
但是聽到他說沈小櫻的孩子不是他的,我心裡突然很慶幸或者叫喜悅,我明明下定決心只把他當老闆,不再犯傻了,可潛意識還總會因為他喜怒。
不,我能再這樣,我告訴自己,人生不能沒有愛情,但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眼前這個男人,除了不能愛,怎樣都可以。他會教給我很多東西,我可以考慮加入他的團隊,為自己的理想、為更多的人、為我生活的這篇熱土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我能做得更好,但他只會是我的合作夥伴和老闆。
他絕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他既然說不是他的,就必然不是他的,這一點我堅信。但不是他的,會是誰的?他為什麼那麼有把握說孩子不是他的。他們之間明明發生過,他怎麼會那麼肯定?我還是太好奇,總想知道真相。
「可是,你怎麼肯定不是?」
他的臉轉過來,看著我,一種很異樣的表情和眼神,其中似乎夾雜著他不該有的不捨和絕望:「小雪,你確定想知道嗎?」
我毫不遲疑地點點頭,是的,無論出於哪種目的,我都太想知道了。
一陣寒冷的夜風從他那邊刮向我這邊,將他低沉的聲音送入我的耳朵:「因為,我的**活率約等於零。」風刮過,他臉上掠過的是萬念俱灰。
我愣了。
他站起來,轉身,走下天台,從我的視線裡消失。
活率約等於零是什麼概念?就意味著他這輩子根本都不會做爸爸。不能做爸爸就怎樣?前世今生都沒有婚姻經歷的我,嫁都嫁不出去,更沒有去想過不能為人父母是什麼感覺。
但我知道,今夜,這個皓月當空的美麗夜晚,我傷了他。作為男人,他在我面前已經毫無保留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剖給我,他的心是淌著血離開的。
我狠狠地咒罵自己的好奇心和自私心,我不知道怎麼去挽回,但他現在需要的決不是我的安慰。
我靜靜地仰望著天空的朗月,直到它偏西。寒冷的冰霜落了我滿身。
慢慢站起來,全身麻木的要失去直覺,很費力地轉過身,一個黑影站在身後,我被嚇了一跳。
寒夜舉著一件他的羽絨服給我披上:「下去休息一會兒吧。」
他扶著我麻木的身體慢慢走下台階,這種感覺就像兩個步履瞞珊的老人相互攙扶走完餘生。
他扶我走向一間客房,裡邊已經收拾好了,空調開著暖風,很溫暖的。他在房門口停下,我扶著門框,回頭看他,他避開我的目光,低頭輕咬了一下下唇,轉身走開。
睡著後,我就開始做夢,做了很多夢,亂七八糟的夢,而且夢到歐陽漠北,凡是一夢到他,就記得特別清楚。我也不清楚,前世那麼多人。為什麼單單總是夢到他。
早上醒來,外面天氣陰沉,爬起來看看表,已經上午十點多。洗漱完,下樓,廚房裡居然有動靜。過去,看到寒夜在做飯。他下廚房了!
他一邊做,一邊看旁邊的一摞紙,紙上是從網上下載的菜譜,莫非他真要學做飯?
我倚在門框上看著他忙碌,煎了四張菜餅,第一張兩面都糊了,第二張一麵糊,另一面生,第三張看著還行,就是不知道裡邊怎麼樣,第四張煎爛了。煎完餅,換了一張紙,看了看,去洗菜,一轉身,發現我在。
他表情很尷尬。我笑笑道:「我今天早上很有口福啦。」
他苦笑:「也許吧,我發現,原來我這麼笨。不然我們出去吃吧?」
「當然不行,我怎麼能錯過如此美味?」
飯菜做好,端上桌,我們一起「品嚐」,西紅柿雞蛋沒有鹽,玉米粥放的玉米面太多。快糊了,只有煮的雞蛋還沒有特別的味道。
「享用」完早餐,我搭他車一段,然後乘地鐵去沈嫂家。
沈嫂不在,只有沈小櫻獨自坐在屋裡頹廢地發呆,我搬過凳子坐在她對面。
我對著她輕輕道:「我知道你心裡不好過,你一定承受很大壓力,以你的年齡,獨自面對這麼多事情,你已經很堅強了。年輕的時候,誰也免不了犯錯誤,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而且你還有親人,他們不會嫌棄你,更不會拋棄你,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爸爸媽媽需要你照顧,你怎麼可以消沉?」
她突然哇的哭出來,撲到我懷裡嚎啕大哭。我輕輕攬著她,讓她哭。但我心裡更難過,那種只屬於自己的酸楚苦澀,而且只能咽到自己的肚子裡。
她終於哭得差不多了,我去拿濕毛巾給她擦乾淨臉。她抓住我的手問:「小雪。你說寒先生會原諒我嗎?」眼光中的那種乞求和急切,讓我感覺到,她,愛上寒夜了。
我點點頭:「只要你決心悔改,做個好孩子,他當然會原諒你的。」
「可是……可是我做了那麼多對不住他的事情,是我故意陷害他……」
「那你為什麼不幫警方一起指正幕後的罪魁禍首?」
「我怕,姐,我怕,他們勢力太強大了,我怕他們會傷害我的家人。他們說公檢法系統都是他們的人,我要敢說出他們來,就會殺了我全家……」
她的眼裡充滿驚恐,我想到了引火上身、咎由自取,本來一個好好的家,因為她的虛榮心,被強大的勢力利用,並且還有可能家破人亡。
我握住她的手道:「小櫻,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你和你的家人,邪不壓正,你要相信正義,相信寒先生。」
她使勁兒地點頭:「我信,我相信他!」那種表情,就像以前我對寒夜的篤信。
「那麼,你實話告訴我,這孩子究竟是誰的?」
她垂下頭,不再說話,我看得出,她內心在痛苦地掙扎。
「小櫻你放心,只要你願意將孩子生下來,不管他是誰的,我都會幫你的,但是請你不要再賴寒先生,他承受的已經夠多了。」
她抬起頭看著我,我衝她堅定地笑笑。
「是……吳磊的。」
其實之前我就猜到了,但是,我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離開沈嫂家,我打電話通知魏律師,告訴他沈小櫻同意指正吳磊。然後打電話給林啟峰,讓他派人保護沈小櫻一家的安全。
中午,天上飄起了雪花,在街上小飯館吃了一頓熱乎乎的火鍋。回到公司就接到韓樂翔召開股東大會股權登記的通知。父母名下的股票已經全部過戶到我名下,我現在持有的股票市值大約為兩千五百億人民幣,也就是說,我現在是一個標準的千萬億富婆,但這對我來說只是數字,以我自己的能力。我遠不能擁有這麼多財富。我也還不能讓這麼多財富在我手裡發揮它巨大的作用,甚至我連與巨額身價相匹配的自我保護能力都沒有,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充實自己、歷練自己,使自己在歷練中學會運用財富為更多的人謀福。如果掌握著巨額財富,卻不能用它為更多的人謀取幸福,還不如街邊的乞丐。財富更是一種責任,我喜歡這話。
這段時間,除了籌備股東大會,寒夜還要籌拍一部紀錄片,韓樂翔所有員工要進行一次特殊訓練,寒夜就把這個訓練過程拍攝下來。具體訓練內容是什麼,拍攝主題等,都還沒有完全確定。寒夜指定我給他做導演助理兼影片總策劃。
我立刻著手成立影片策劃組,製作此次訓練的初步方案,同時向全公司甚至社會發出重獎徵集意見稿,徵集可行可用有價值的訓練方案。
每天忙得焦頭爛額,連吃飯睡覺做夢想的都是工作。但作為一個重生者,我太明白有一個健康身體的重要性,不管多忙,我都會在下午抽出一段時間去鍛煉,至少要做做有氧運動。
今天,正好段途來了,我就跟他去練跆拳道,劉炙在旁邊給我加油。就算她給我出主意支招,我也打不過段途。累得渾身是汗,爬在地板上再也不想動。
段途蹲在我旁邊笑嘻嘻地道:「喂,嫂子……」
我再也受不了了,突襲將他推倒,叫道:「不准再叫我嫂子,我要真的嫁不出去了,你必須負責給我找個哥哥娶我!」
「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給你介紹一個天下無雙的哥哥娶你,然後給我做嫂子。」
「什麼天下無雙?他都無雙了,還會娶我?」跟寒夜學的話用上對付他弟弟了。
「對對對,天下有雙。」段途承認。我樂了,這個伶牙俐齒的沒口德王子居然被我給反扒一口,難得難得。但我沒想到,男人對你的屈服,往往是有目的的,特別是段途和寒夜這一類精得可怕的男人。他對我咧嘴露出可愛的男孩微笑道:「嫂子,我哥現在也沒事了,你借我的錢是不是可以……」
他怎麼會來跟我要債?他哥哥說過會還他的,讓我別管了啊。「寒先生說他會還你的,讓我不用管了。」
段途依然可愛地笑著道:「親兄弟明算賬,嫂子,錢可是我借給你的啊,我交到你手上的,沒有借給另外某人,你這樣不經我同意,就把債務私自轉給一個根本不具備償還能力的人,豈不是要坑死我嗎?看來還是童話故事裡說的對,嫂子沒有親的。」
我似乎明白了,段途除了借給我錢,一定還進倉不少韓樂翔的股份,而且寒夜的三家子公司也在他手裡。這個小傢伙,精明得很呢,兄弟有事的時候自然鼎力相救,但兄弟沒事了,並且還賺了一大筆,他當然想借手裡的好牌分一杯羹。但是麻煩的是,寒夜手裡也握著他一張好牌,三億多資金,也夠他喝一壺了。
我笑道:「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我不管,你們倆都成精了,就別再為難我這種凡人了,反正你哥說你的債他還,他不給我錢,我是沒辦法的。」
段途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唉,還是一家向一家,王八咬地瓜。看到了嗎劉炙,人家兩口子多近,你怎麼就不像小雪嫂子疼寒哥那麼疼我呢?整天還吃裡爬外幫別人加油,盼我輸掉。」
劉炙被自己的叼嘴男朋友搞得說不出話,臉都羞得紅紅的。
我的手機響了,魏律師打來電話:「小雪,沈小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