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機場結義
蔓蔓欣欣一起來看我。居然口徑統一得可怕,勸我留下來,我嚴重懷疑她們已經被某人收買了。林啟峰給我們訂了機票。程頌、侯羽箭正忙著為寒夜即將首映的那部電影宣傳。
欣欣蔓蔓正和我聊著,站在窗戶旁的林啟峰道:「喂,老闆來了,還買了一束花,黃玫瑰。這老闆好有情調,請員工送玫瑰。」
蔓蔓急忙跑去看,說道:「好漂亮的花!」然後對林啟峰道,「你知道什麼?長得跟泥鰍一般黑。黃玫瑰代表道歉。」
「我長得黑跟知道黃玫瑰能道歉有什麼關係?我這膚色叫健康,在國外女孩都喜歡這種膚色。」
「你去娶個外國老婆,別打我們小雪的注意。」
林啟峰確實沒有林羽石那麼俊美,但整體也算是個帥哥,就是長得黑一點,蔓蔓一見面就損人家。
很快有了敲門聲,林啟峰開了門道:「寒總。」
「你好。」寒夜總是彬彬有禮,似乎是個真正的貴族。
我站起來迎接他,他將花遞上道:「對不起小雪,全都是我的錯,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蔓蔓和欣欣在一邊幫腔道:「就是嘛,小雪。哪有老闆這麼向員工認錯的。」
「你要見好就收嘛,老闆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我輕輕接過他送上的黃玫瑰,綠葉點綴,很漂亮,包裝也精美,淡黃色絲帶包紮。
我笑笑,但是已經滄海桑田之後的平淡:「謝謝寒先生,其實也不是您的錯,我就是想換一下工作環境,如果哪天我找不到工作了,還請您能給我一份工作收留我。」
「你還是要走?」他殷切地望著我。
「我已經跟人家說好了,怎麼能反覆?」
他輕輕咬了一下下唇,然後釋然地笑笑:「好,天高任鳥飛,也是我這裡水太淺了,留不住你。」
我想說不是,是你太深了,我怕被淹沒,溺死了還癡心妄想,我不想讓眼淚和傷痛陪自己後半生,所以,我要逃,在被完全吞沒之前逃走。
走的這天,好多朋友來送我,連江水月也出現了,她說:「小雪,你可別怪姐姐啊。姐姐一聽說韓樂翔辭了你,就打算讓你回寒月公司的,但是寒總給我下了死命令不准我找你,人家是我的上司,我不能不聽的。如果你留在海都,姐姐一百二十個歡迎你回寒月公司。」
謝過她的盛情,但我去意已決,不想再生旁支。程頌說他會去香港看我,我說不必了,其實我們之間不可能有什麼。他眼神黯淡了一下,希望他明白我的意思。我最不放心也最搞不懂的是林羽石,他除了幫我拿行李,一言不發。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們不認識的時候,他也會一天天過吧。
我真的很不爭氣,目光總是不自覺的搜索人群,隱隱中希望能看到那個英俊的身影和醜陋的臉。但沒有,直到我登機,他都沒有出現,莫名的失望在心中瀰漫。一切真的該結束了。
上了飛機就睡覺。我希望把一切都睡掉,旁邊的林啟峰似乎跟我說話來著,我沒聽,更沒理他。這個無厘頭的傢伙,我沒見過追女孩子這樣追的,我根本不信他。
我睡得很沉,跟死了一般,到達香港後,林啟峰說他費了好大勁兒才弄醒我,空姐都差點想要叫救護車了。
出了安檢口,林啟峰指著人群中一個牌子說:「你的名字,劉天王派人接你了。」
我們朝那個舉牌子的人走去,卻被一大束潔白的百合擋住去路。
寒夜捧著花站在我面前。
「寒先生,您這是?」我稀里糊塗的,甚至不敢相信我醒著。
「你不肯留下,我只好追來,沒有你的城市,我怎麼活得下去?」
不要這樣子說話,我會癡迷,你只是在追人才,不要讓我誤解成追女孩。
「寒先生,您不要開我的玩笑了,我只是個小人物,也沒有多少才能,怎麼敢值得您親自趕來香港?」
「我巴巴的乘前一航班從海都趕過來,是像開玩笑嗎?你是個小人物,我是個小男人,小男人不能沒有小人物,不然家裡會變成豬窩。就當來香港散心。我陪你,玩夠了回去好不好?」
為什麼總這樣對我?這麼曖昧的話,讓我怎麼理解?我怎麼能不陷下去?
「寒先生,我真的沒有什麼能耐,不值得您這麼勞師動眾,更不值得您把那麼高科技的竊聽器安在手機裡。」
他訕訕地笑笑:「我知道你在為這個生氣,其實我也一直在罵自己,這是我這輩子幹的最蠢的一件事。我很多次想過偷偷取出來,但沒機會。我當時的確鬼迷心竅,我無法想明白你怎麼會知道那架航班墜毀,我只能臆測你跟某些組織有關,你知道,預感這東西太玄乎,那時,我根本不相信。但我現在信了,你的出現讓我徹底信了。」
我搖搖頭,抹一把不爭氣的眼淚,反反覆覆,讓我怎麼相信你?
寒夜輕輕地說:「小雪,我怎麼才能得到你的原諒?如果你想要,我現在當眾給你跪下。我求求你,別這麼折磨我,我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
他說著已經雙膝跪地。手裡捧著百合渴望地看向我,眼睛那麼純,那麼靜,就像一個小男孩在渴望一串冰糖葫蘆。
不,不要,我心慌了、亂了,沒有了分寸。我拉他,他不動,旅客們不再行色匆匆,過來圍觀。我最怕引人注目。「寒先生,您起來。我們再商量好不好?」
「你答應我回去。」他那麼頑固。
「我……」我承受不起,我屈膝,跪在他對面。
有旅客不滿了:「幹什麼啦?不是求婚嗎?怎麼兩個人都跪下啦?搞不懂啦。」
寒夜對那旅客道:「我們這是結拜,《三國演義》裡的桃園結義你聽過吧?我們這叫機場結義,懂嗎?沒事兒不要瞎摻合。」
寒夜總是這麼機智得讓人哭笑不得。眾人笑起來,那個旅客真的被寒夜弄得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臉都紅了。
旁邊的林啟峰道:「好了,你們倆也結拜完了,我作證,今生今世,你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欽此,平身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哭笑不得,真是精神病對上半瘋子,旁邊看熱鬧的人哈哈大笑。
寒夜扶著我站起來,彎腰給我拍去膝蓋上的灰塵。我又一次在他的溫情裡迷失了自己,他是一片沒有邊際的美麗沼澤地,讓我情不自禁地投進去,越陷越深。
找到那個舉牌的迎接者,寒夜告訴人家:「回去告訴你們天王,我家丫頭不跟我慪氣了,當然也就不去他那裡工作了,改天我帶她親自登門向劉先生道謝。」
寒夜在中國乃至世界的娛樂圈是有相當大的影響的,聽說他跟劉天王的私交也不錯,來接我的人很客氣地與我們告別走了。
寒夜問我:「丫頭,你想住酒店還是住自家的房子,咱們這裡有酒店有別墅。」
好像我真的跟他女兒似的,這感覺並不怎麼好受。我知道韓樂翔酒店在香港有分店,但不知道寒夜在這裡會有房產,想想也對,富豪投資稀缺地區的房產很正常。
「既然有房子,我們就不要去酒店花錢了。」
「我就知道你要住房子,所以提前派人收拾了。」
一輛賓利開過來,寒夜開了車門請我和林啟峰上車。我問:「車也是你在這邊買的嗎?」
「酒店的。」他轉而對林啟峰道。「林先生,有意加入韓樂翔嗎?」
林啟峰道:「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這是寒總的正式邀請?」
寒夜笑笑,伸出手道:「歡迎加入韓樂翔,能請到林先生加盟,寒某深感榮幸。」
林啟峰握住他的手道:「請問寒總給我什麼職位幹幹?」
「從韓樂翔總公司到世界各地子公司和辦事處,你隨便挑。」
我沒想到這個林啟峰還是個人才,能被寒夜如此重視的人,一定不簡單。
林啟峰惡意道:「我要想做董事長玩玩兒呢?」
「寒夜雙手奉上。」
林啟峰笑笑,當胸給了寒夜一拳,寒夜笑笑還他一拳。
兩個男人打什麼啞謎?對男人,我是真的不懂。
車開進了一座半山別墅,立刻有侍者幫我們開車門拿行李。寒夜說臨時從韓樂翔香港酒店調來了服務員和廚師,想吃什麼就跟他們說一聲就行了。
早知道這樣子麻煩,還不如直接住酒店,估計這樣的消費比住酒店少不了多少。
一個女服務員帶我去了樓上我的房間,還幫我放好了洗澡水。一邊洗澡,一邊胡思亂想,寒夜在海都住破房子開破車,這裡卻是豪車豪宅,那麼他在其它地方城市,是不是也有這麼奢華的東西?讓我怎麼理解他?人格多面性?或者說有著不為人知的奇怪癖好的大亨?無論怎樣,讀懂這個男人,對我都是一種莫大的挑戰,而最有可能的是,在沒有讀懂他之前,我就先迷失了我自己。
洗澡出來,寒夜和林啟峰已經在餐廳等我,寒夜舉著菜單一個一個讀菜譜,問我要吃那個。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挑好吃的做吧。
從來以酒精過敏滴酒不沾的寒夜,居然破例陪我喝了一杯紅酒,而且這傢伙居然一杯倒,一杯下肚就失去了本來的精明和睿智,只是望著我傻笑,然後反覆重複一句話:「小雪我好開心,沒想到你抗打壓力這麼強,我高興,高興……」
在香港待了幾天,拜訪了劉天王和梅艷芳大姐。寒夜買單,我們在購物天堂體驗一番。寒夜特別讓我親自挑選,給我買了一部新款的漂亮手機,然後讓我丟掉那部舊手機,我說不,我要留著,時不時拿出來回憶一下你是怎麼對我的,以此來讓自己警醒。他苦笑說,好像自己是毒品似的。我心道,你比毒品還要可怕。
回海都的飛機上,寒夜去了洗手間,林啟峰悄悄對我說:「現在國內是不是男多女少,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啊?」
我點點頭道:「可能吧,國家公佈的資料說失衡。怎麼了啦?」
「我原以為搞定你這麼一個小丫頭,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卻沒想到卻遇上如此強勁的情敵。你雖說長得不賴,但距傾國傾城還差得老遠哩,所以我只能認為現在國內男女比例失衡得很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