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搶夫(上)
別人從來不會這樣說,可是這個人就在她面前這樣說,她說的還是對的,而這個人是聽雪喜歡的那個人,她不能讓她看扁了,更不能讓聽雪看扁了!
姝寒揚眉道,「那麼公主知道應該知道在做什麼,身為一國的公主,難道連墨夷的族風都不要了?」
七色揚起小臉兒,「你是一國王妃,那你們天國的國風又是如何呢,王妃可以喜歡別的男人嗎?」
姝寒笑的更加淡靜,「喜歡不一定在一起,若非公主,我不會擾他,他亦不會擾我,只是公主如今把他逼到這般境地,我卻不能不管!」
七色死死盯著姝寒,心中如浪翻滾,沒有人給她講過這樣的理。
姝寒繼而從容道,「人這一生,.誰離開誰都可以活下去。」
聽雪聞語苦笑,明白她也是在說.給他聽,但是此時的聽雪卻希望姝寒心裡能真正明白這句話。
姝寒回頭挑眉看著七色,「只是.看你有沒有傲氣,有沒有骨氣!」
七色明眸中泛起一絲迷茫,世上真有這樣的感情.嗎?那個王爺竟然用那樣的震撼的眼神看他的王妃,而她還可以喜歡其他的人,但又為了喜歡她的王爺本分的做著他的王妃,這三個人,這是什麼樣的感情,她有些犯糊塗——她理解不了。
姝寒走到七色近前,「天涯咫尺是說兩個人離得很.遠卻可以感覺日日相對,咫尺天涯則是指日日相對的兩個人,甚至相敬如賓的夫妻,心卻相隔天涯——」
姝寒話語一揚,「身為墨夷的兒女,公主是要天涯.咫尺,還是咫尺天涯?」
七色突然昂首.向前垮了一步,字字有力,「我是墨夷的兒女,我有傲氣,也有骨氣!」然後忽然轉向一直靜靜看著他們倆風清月白不語的聽雪,「聽雪,你告訴我,你喜歡她哪裡,我一定超過她,我一定比她做的好,我要證明我不比她差!」
姝寒挑挑眉眼,提提精神,真是碰上勁敵了,恰見聽雪望過來的別有意味的眸光,眸光瞬間冰寒,最近的聽雪,可以讓她恨的想揮他一劍——他還好意思看她!
聽雪淡淡道,「你去問她,她知道。」
這樣的默契更是令七色又悲又氣,「好!」回頭望向姝寒,「我們來比試,你用最擅長的來和我比。」
姝寒眼波一轉,那番靈靜動人更是有些傷七色的心。
「比什麼完全聽公主的,但是比試過後——」姝寒眉眼銳利,冰寒奪人,字字清寒,「贏了,帶聽雪走,輸了,你放手!」
七色要緊牙關,一拍桌子,「好!」似乎沾染了姝寒剛才的冷氣,回頭對聽雪說的擲地有聲,「我若贏了,你可跟我走?」
聽雪眉目間瀟灑寫意,抬眼對姝寒輕聲道,「你這是一句話把我給賣了。」
姝寒不語,只是看著他。聽雪微微揚眉,恍惚間能從清影中窺得笑意,對上七色灼灼的目光,卻依舊是定塵不驚,「好,她若輸了,我跟你回墨夷。」
那個比賽來的很快,就在第二天,第一局是賽馬武藝,第二局是喝酒,第三局是才藝。
在郊外的草原上,暖陽和煦,照亮七色公主颯爽英姿,手揚鳳馳龍鞭,姝寒亦是勁裝在身,長髮用絲帶束起,掌心纏繞玄冰絲,兩人策馬而立,英姿颯沓。
墨夷王子對妹妹果然是寵溺的很,帶了墨夷侍衛來按照妹妹的吩咐,每隔五十米設有柵欄阻礙一處。
這次比賽應該叫做花樣武藝賽馬,邊打邊賽,邊越過障礙,看誰最先越過前方那條如帶小溪,還有微微結成的冰絲流動,而聽雪公子就在閒坐溪邊灑落梅花於水中。
就在剛才墨夷律一路監督二人,順便守護二人不受傷,聽雪對此人卻並不放心,聽雪知道這個從小寵七色寵到天上的墨夷律對他懷著殺而後快的心情,對姝寒那自是也沒什麼好感。
見聽雪有跟隨在側的意思,墨夷律說,這樣好了,若是不放心,天國讓七皇子跟隨一側,各自守衛安全,在姝寒安心的示意下,聽雪點了頭,雖然舒臨風是個傻蛋,但是七皇子在場,墨夷律卻不會做什麼有損墨夷顏面的事。
「嫂子,你放心,我就在一邊保護你,不要緊張。」舒臨風對著舒展筋骨的姝寒拍著胸脯鼓勵,姝寒不禁一笑,「一會兒你慢點兒騎,別從馬上摔下來給我添亂就行。」
那邊一直有些緊張的七色聞語也不禁想笑,這個七皇子做人真是失敗到家了。
「開始!」一聲令下,兩匹駿馬掠風而去,墨夷律和舒臨風策馬跟上。
姝寒手握玄冰絲,卻並沒有出手,非到不得已,她不並不想招惹這個小公主,真出了麻煩,又要鬧到雍帝那裡,然而今天的比賽她也不想舒夜知道。
鳳馳龍鞭帶著疾勁的風呼嘯而來,姝寒身子迅疾後仰,仰伏於馬背,不忘順手勒住韁繩,在馬臀上狠拍一巴掌,那馬歡嘶一聲,兩蹄揚起,凌空越過柵欄。
姝寒回眸挑眉一笑,因為忙著襲擊落後的七色公主臉色極是不好看,舒臨風沒追上姝寒,倒是和七色打了個照面,笑道,「別動不動的老揮那玩意兒,你的馬看著害怕,可能一會兒就不會跳了,帶著你去那邊散步去了——」
「七殿下,請不要亂說話。」墨夷律不善的看向臨風。
臨風不悅,感覺七色眼睛餘光恨不能殺死他,自覺策馬遠離,「爺是好心,愛信不信,你打也打不過嫂子。」
七色咬唇,狠夾馬腹,馳騁而去,她就不信從墨夷草原上策馬長大的她賽不過天都的柔弱閨秀,她哪裡知道,姝寒以前是干特工的,那樣的比賽是生死較量,落後代表被淘汰,代表死。
姝寒真的不想和她動手,只想快些到達,然而七色馬技也相當出色的,兩個人的距離竟然在拉近,耳聽背後勁風,素手靈活一轉,一手挽住韁繩,一手抓住馬蹬,足尖勾住馬鞍,只在一瞬間翻轉於馬腹之下。
墨夷律目光幽深,覺得甚是不可思議。
七色見她總躲,越發想要和她交手,看到姝寒已經回到馬上回頭看她依然是淺淺含笑,七色咬牙待追,卻不想姝寒並沒有回過頭去。
微笑之後蘊藏的是殺機,玄冰絲色澤極淡,指間一凌,電光火石間銀絲吐去,七色只覺的手上一痛,震的臂都發疼,手微鬆,那龍鞭便被玄冰絲糾纏而去。
姝寒手腕兒一抖,將那龍鞭抖向七色一側的墨夷律,「還是讓你哥哥替你收著吧,你好安心賽馬。」回身迎風而去。
墨夷律見妹妹並沒有受傷,略心安,那一刻那人微笑中的殺意冰冷徹骨。
「妹妹,不要再和她交手了。」手中龍鞭卻已經被七色又搶了回去,更加發狠的夾住馬腹。
還有個技不如人的舒臨風氣喘吁吁的趕到,「發——發生什麼事了?」
墨夷律瞥都沒瞥他,追隨七色而去。
放馬馳騁,兩道身影掠起驚風狂瀾,七色眼底已經有些狂的意味,因為她心裡害怕了,遠處已經可以見到那白衣似雪了。
突然咬牙扔出鳳馳龍鞭,纏住了姝寒的馬腿,那馬吃痛,更加發瘋似的狂奔起來。
「妹妹!」墨夷律沉呼一聲要去從馬上躍下,欲抱住已經到了空中的七色,之前瞬間意識到發生什麼的姝寒,早已回手玄冰絲出,纏住了因不松龍鞭已經凌空的七色的腰身,扯到了自己懷中。
七色也是一愣,墨夷律卻是狠狠呼出一口氣。
然而瞬間清醒的七色,突然揮著拳頭打向姝寒,「我贏了再給你賠罪。」
姝寒頭一側,剛才拉她用力過度,又一手挽著韁繩,一時緩不過勁兒來,七色腿又踢上去,這個從小摔打的七色馬上手足果然是異常靈活的。
遠處的舒臨風大喊,「耍賴啊——給你們墨夷丟大人了。」
「妹妹住手!」墨夷律突然策馬而來。
姝寒眉間一凜,忽而還手,掌風向七色下腹,七色雙手齊齊擋去,姝寒的另一隻手突然鬆了韁繩,抓住七色腰身一提一推向墨夷律扔去,「接好你妹妹。」回身勒馬,四蹄絕塵。
剛剛趕來的舒臨風沒看清楚狀況,以為墨夷律上前是幫嬰兒肥打嫂子,「嫂子我來了!」。
英雄氣豪邁,橫馬擋了上去,恰好被姝寒推過來的七色給撞個不偏不斜,兩個人齊齊從馬上滾了下去,然而出於男兒氣概,臨風本能的將七色護在了懷中,自己摔的骨頭都散架了。
姝寒立馬回頭,蹙眉道,「臨風傷沒傷到?」心裡歎氣,讓他別添亂,剛才墨夷律明明可以把七色給接住。
嬰兒肥有些反應不過來,低頭呆看舒臨風,臨風反應過來,突然伸手死死抱住七色,大喊,「嫂子!快走,一定要贏!」
姝寒聽他喊得中氣十足,並沒有內傷,安心下來,卻又哭笑不得,似笑非笑的歎一聲,策馬而去。
墨夷七色被舒臨風抱的喘不過氣來,兩張小臉兒貼在了一起,見她不掙扎,臨風正詫異中,突然感到頸子裡涼涼的,箍住七色的臂上便鬆了,七色扶著他胸口站起來,眸子透澈,「我沒哭。」
回頭對著深深望著她的墨夷律道,「哥哥,我輸了。」
墨夷七色上前撫摸她的頭,審視妹妹並沒有受傷,對臨風伸出手,「謝謝七皇子保護七色。」雖然要不是舒臨風搗亂他是可以接住妹妹,但是若是滾下馬時舒臨風不護著七色,七色必然要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