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棄妃 第二卷特工(TXT全文字手打) 第六十四章 雪亂天涯(下)
    第六十四章雪亂天涯(下)

    雍帝眸光一厲,餘光見墨夷律臉色極為沉重,拍案而怒,「把你的話給朕再說一遍。」

    孫平揚聲道,「聽雪公子,你可想好了,抗旨不尊,欺君犯上,破壞友國邦交,乃是株連九族之罪。」

    聽雪仰首輕笑,依舊的悠然信步,「聽雪孤身一人,何來九族?」蘇瑞和雍帝狼狽為奸這麼多年,還不至於因為他而受牽連。

    舒臨風心裡暗罵不好,知道他也不能瞎鬧下去,都是那個該死的嬰兒肥,忍不住惡狠狠的去看,卻看的心頭一震,她依舊是昂首挺胸的驕傲姿態,努力的不讓淚花顫下,卻不知已經是滿臉清淚無聲在流,嘴唇被咬出血絲,死死抓著自己的衣袖不肯出聲,臨風心頭不禁一軟,有些恍惚。

    此時此刻,樓上的姝寒卻已經被舒夜死死箍住。

    「你出去有用嗎!」舒夜壓低聲音,心中百味陳雜,看他這樣你竟然如此的不冷靜。

    姝寒微微冷靜,「找蘇瑞,派人找蘇瑞。」

    舒夜更緊的箍住姝寒,看著.樓下眾人裡唯有聽雪一臉恬靜怡然,週身都是且將浮雲笑生死的意味,意味深長道,「若一心尋死又何必如此。」

    「舒夜你放開我,現在唯有蘇瑞能救他。」

    舒夜看著懷中滿眼焦慮的姝寒,.臂上卻加了狠力,掠過七色公主的神色,其實想告訴她聽雪定然無事,想著剛才聽雪對他說的話,心中含怒又不忍心對姝寒發,便不說話的遏制住她。

    姝寒回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舒.夜,一字一頓道,「放、開。我。」

    舒夜抓住了她抬起的手,沉聲道,「冷靜。」眼見樓下千.鈞一發,姝寒眸光一冷,舒夜心頭一顫,目光亦冷,伸手拂了姝寒的穴,姝寒萬萬沒想到舒夜會對她動手,絲毫沒有戒備,又驚又氣的任舒夜將她打橫抱進內室,不再讓她看底下的驚心動魄。

    樓上眼神廝殺,樓下機鋒相對。

    當御林軍走到聽雪面前,聽雪白袖微轉,躲開了那.人手,淡淡道,「別弄髒了我的袖子,前面帶路。」

    侍衛們見他如此放肆,一批人圍了上去,琅琊金.羽中圍繞這那一抹清影奪目,聽雪白袖一揚,揮倒兩位。

    雍帝扣在酒杯.上的手漸緊,聽雪你這是故意要丟天國的顏面,沉聲道,「若再反抗,格殺勿論。」

    墨夷律滿腹怒氣,眼中卻有絲猶豫,但始終沒有開口,就在雍帝歎息,他無可奈何欲用不能欲殺不忍十幾年的聽雪沒想到真的死在今日之時,一聲清亮的呼喝響起,「住手!」

    剛才要捕聽雪入獄之時,七色便要上前來擋他們,他那樣的清貴無暇,怎麼可以去那樣骯髒的地方,可是她不想讓人看見她這樣的狼狽,不想讓人看見她的淚水,待她的手不再顫,心慢慢緩下來,一揮衣袖擦乾了自己的淚水。

    七色公主站在雍帝面前,英氣而不失嫵媚的臉上不卑不亢,「皇上,既然他拒絕了七色的婚事,那麼可不可以把他交給七色?」

    雍帝將墨夷律無奈的神色收進眼底,開口道,「這等不識禮之人,讓王子和公主見笑了,朕必然會用天朝律法給墨夷一個交待。」

    墨夷律道,「還請皇上寬恩,聽雪與我墨夷淵源甚深,不如交給七色發落可好?」

    雍帝略作為難,繼而大度道,「既然墨夷王子親自開口,那麼要殺要刮便隨你們發落吧。」

    墨夷王子又豈不知雍帝的心理,不動聲色間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墨夷將再奉上駿馬四十匹以示友好之心。」

    「哈哈,墨夷王子真是豪邁之人,不如隨朕回宮,我們繼續暢飲。」

    「哈哈……」

    御林軍護著雍帝和墨夷王子走後。

    七色公主卻一直癡癡地看著聽雪,走過凌亂的一切,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起頭,看著他淡漠的玉眸,「聽雪,你是不是好討厭我——」

    聽雪低頭望著她,眸底情緒深不可見。

    「聽雪,聽雪——」她喃喃道,「我從七歲喜歡你——從那以後我每年生辰許下的願望都是,嫁給聽雪——」

    一字一句,淚一滴一滴便又掉了下來。

    聽雪淡淡道,「不許哭。」

    聞此,淚如雨下,七色卻絲毫不哽咽,咬著牙任淚沖淡胭脂色,「其實我從小都不會哭,自從那年你離開,我心裡眼裡是從沒有的酸澀,你說不許哭,你的背影消失以後,我在馬上哭了好久,你居然又回來了,多陪了我一天,從那以後我就——變得愛哭。」

    七色癡癡的看著聽雪,「每年只要我哭,你都會晚走一會兒,我知道,你心疼我哭的樣子,我知道——所以我看到你就忍不住哭,我就是想你能心疼心疼我——」

    「聽雪,聽雪——」多年芳心千言萬語只化作無聲的淚雨。

    站在身後的舒臨風覺得心裡顫顫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呆呆的看著二人,當時特別想讓聽雪抱抱嬰兒肥,別讓她再哭了。

    聽雪抬起手的時候,淚眼朦朧中七色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不要碰我的臉,會弄髒你的袖子——」她從來知道聽雪有潔癖。

    聽雪低歎一聲,似雪的衣袖試上她的涕淚,「傻丫頭——」

    七色聞語更加哭的更兇猛,捧著聽雪的一隻手,「聽雪,你再心疼我一次,讓我嫁給你,以後我再也不為難你,我知道我今天這樣做讓你討厭,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呀——」父王說也許這世間唯有天國的皇帝會對你有所束縛。

    恰在此時,舒夜懷抱姝寒從旁路過,聽雪靜靜道,「七色,這世上有一個人你可以為了她放棄一切。」

    七色點點頭,癡癡的望著聽雪。

    「這個人便是你愛的人——」

    七色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突然想要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卻在發現自己手髒兮兮時垂了下去。

    聽雪忽而看向舒夜懷中的姝寒,回過頭來靜靜道,「而我的心中已經已經有了那樣一個人。」

    彷彿空谷雷聲,瞬間眉眼失色,愣在了那裡。

    舒夜眼底冰寒,抱著姝寒姝踏步而去。

    聽雪抬手拭去她腮邊搖搖欲墜的淚,伴著那一聲似歎非歎而去,「以後別再哭了,我沒有心,不會心疼。」

    一時間酒樓安靜下來,舒臨風轉過頭卻又走了回來,圍著彷彿丟了魂般的七色轉來轉去,奇跡般的遞上一塊絲絹,「嬰兒肥,別哭了——」她哭的他心裡澀澀的不舒服。

    七色盯著那絲絹發呆,突然甩手打落了那絲絹,狠狠瞪向臨風,「誰用你可憐!」

    舒臨風無辜的眨眨眼,看了看嬰兒肥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兒,瞪大眼睛,「誰可憐你,我是怕你這麼哭下去,把嫂子的酒樓給淹了,可憐?自作多情吧你!」

    自作多情,自作多情——恰好說到七色痛楚,咬牙抬手便甩了過來,臨風這次戒備工作沒做好,腦袋被打得嗡嗡響,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麼打過,捂著腦袋道,「嬰兒肥,你——你——你一輩子嫁不出去!」

    七色一拳打在臨風胸口,「我嫁不出去?我七色發誓我要是嫁不出去,我就嫁給你這個俗不可耐的敗類!」

    舒臨風剛欲還手,卻看見悲怒的小臉兒上梨花帶雨,胭脂花了,長長眼睫上還顫動這搖搖欲墜的晶瑩,怎麼也沒忍心還手,七色滿腔怒意氾濫上來,提足對這舒臨風的腿踹下去。

    「啊——嬰兒肥,你有完沒完,天,你踹死爺了!」

    「啊,你居然撓我!」

    「啊——你又咬人!」

    臨風滿肚子的委屈,他有什麼錯,他有什麼錯?可是想想七色在聽雪面前的慘淡揪心,便怎麼也下不去手,其實他不知道,他動手也打不過七色!

    當七色氣喘著粗氣停手的時候,臨風的模樣已經慘不忍睹,他抬起頭,已經氣到無話可說,七色氣喘吁吁的望著他,那明亮的眸子忽而黯淡,「都是你,都是你!」

    臨風一愣,七色忽而放聲大哭,「我嬰兒肥,我刁蠻,我任性!聽雪肯定是聽了你的話,覺得我特別壞,都是你!」

    回頭又是一巴掌,「什麼玉樹臨風,我今天非打得你雜草倒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臨風抬手抓住七色的手,瞪眼道,「連我都聽的明白,他是有了自己喜歡的人,而那個不是你,和你刁蠻沒什麼關係!和我更沒什麼關係!」

    有了自己喜歡的人?而那個人不是我,不是我啊——

    淚珠漣漣又滑落出來,臨風皺眉,大姐,你怎麼又哭了,就在臨風認命的摀住頭準備挨揍之時,七色突然猛的死死抱住舒臨風,「我喜歡了他十年,等了他十年,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

    臨風一時無措,安慰?抬抬手又放了下去。推開?動動胳膊又縮了回去。嫂子說,人在衝動時行為是不理智的。她現在很可憐,厄,原來自己真的在可憐嬰兒肥——

    聽雪不喜歡她哭出聲,聽雪為她無聲流淚心疼,聽雪走了,她放聲大哭,邊哭邊喊,臨風基本上沒聽懂什麼意思,但是七色死死抱著他,哭到痛處,要麼擰兩把,要麼咬兩口。

    臨風覺得他像是在做一場噩夢,七色抬起紅腫的眼睛時,臨風以為噩夢要結束,那眸子依舊耀眼生輝,明亮不可方物,「管他喜歡誰!我墨夷七色一生一世絕不放手!」

    臨風看著七色昂首挺胸回過頭,還未平息下心底狂瀾,七色卻走回來,拿起他的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還擦了擦鼻涕,轉身走的流星颯沓!

    臨風低頭看了看自己如今一番模樣,得出一個結論,他剛才成了出氣筒,這是十六年中記憶最深刻的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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