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會功夫啊?」當金大龍走了以後,伍莫遠給周圍的圍觀群眾們賠禮道歉完,眾人坐了下來之後,有人問伍莫遠道。這年頭隨著所謂的「國術」小說的流行,「功夫」這個概念又有點時興起來了。
「練過兩天詠春,當時水平也就是剛入門,不過很久沒練了,現在水平很差……」伍莫遠謙虛的說道。當然了,對於伍莫遠這樣的混世大魔王來說,這種謙虛就是裝逼!為啥?他前世又不是沒跟金大龍那哥們兒練過,所以他對金大龍的水平有底。這樣一來,伍莫遠就這麼自稱只練過兩天的入門等級詠春,要是三下五除二的幹掉了金大龍,大家該怎麼看伍莫遠,怎麼看功夫?到時候,贏了的伍莫遠在聳聳肩,看著自己雙手歎氣一聲:「哎,老啦。太久沒練,現在水平太菜了。以前的水平厲害多了……」這樣的話說出來多裝逼?恩?多引得大家來遐想伍莫遠以前的水平到底有多高超,恩?
所以,伍莫遠一直看不上現在所謂的同齡人那種很西化的張揚——這麼張揚有什麼好的?剛開始吹的好像很牛X的樣子,萬一要是被人菜了,臉放哪兒?但是用老祖宗傳下來的這種叫做「謙虛」的手段來裝X,那才是萬無一失的——要是輸了的話,他之前說過自己很久沒練了,水平很差啊,而且當初最高水平也就是入門而已。打敗這種水平的人,對手有什麼值得興奮的?這是打擊對方的成就感。
然後要是贏了呢?那再謙虛一下,直接就按照「英雄不提當年武」的套路來倒行逆施,暗示大家來幻想他以前多麼多麼強大。這才是裝13的不二正途嘛!
伍莫遠按照套路客氣謙虛了兩句,但是這附近幾個桌子的有心人卻沒有傻乎乎的直接真的就相信伍莫遠只是入門而已——看看伍莫遠剛才在金大龍走了以後待人接物的水平,這像是真的入門級人士的水平麼?既然剛才伍莫遠那麼會待人接物,懂人情世故,那麼現在說不得伍莫遠就是在客氣,就是在謙虛!
雖然說謙虛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但是現在能堅持這套傳統美德的人是越來越少了,很多人甚至恨不得把自己吹的天上有地下無似的。所以明眼人們猜到了伍莫遠是在謙虛之後,他們頓時覺得如沐春風一般——頓時只感覺對伍莫遠的好感度一下子上升了至少50點!
而洪姵瑜呢,她乖乖的坐在伍莫遠的身邊,看著成熟穩重謙虛的伍莫遠慢慢的成為整個會場的焦點。但是這個時候,她有點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應了——本來伍莫遠用她來打賭,讓她很不爽,後來伍莫遠又說要給她個解釋,所以她差不多應該賭氣的坐在旁邊等著伍莫遠來解釋。但是現在看著伍莫遠慢慢的風生水起變成了明星一樣,她又想樂呵呵的跟在伍莫遠旁邊傻笑、替伍莫遠高興。那到底是應該賭氣還是應該高興?而且她現在跟伍莫遠算是什麼關係?怎麼好像像是伍莫遠的女朋友又不像?怎麼好像半個小時之前她和伍莫遠好像還是敵人呢?這一切怎麼突然就這麼天翻地覆了?
就在洪姵瑜苦惱的時候,伍莫遠終於應付完了好奇的圍觀群眾們。他吃了兩口菜之後,看了看身邊的洪姵瑜,笑道:「想什麼呢?還想著我為什麼要拿你打賭啊?」
這話不提就罷了,但是伍莫遠一提洪姵瑜就想起來了這茬,她頓時有點生氣的看向伍莫遠問道:「你還知道啊,說,為什麼那我打賭?你要是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跟你……」話說到了一半,洪姵瑜突然想起來她跟伍莫遠好像什麼關係都沒有,想跟伍莫遠「沒完」好像也不合適……
就在這個時候,伍莫遠壞笑著悄悄回答道:「你就沒仔細想想我當時跟他打賭的話怎麼說的?我說輸的人不能再追你,沒說你不能追輸的人啊。別說我不會輸給他,就真是萬一中的萬一,一不小心輸了,那你可以追我嘛……」
洪姵瑜聽到了伍莫遠這般滑頭的話,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她才回想起來好像還是真的這麼回事兒!他們兩個人打賭是不能追她洪姵瑜,沒限定她洪姵瑜不能去接近自己喜歡的男生,是吧?一下子有點歡欣鼓舞起來的洪姵瑜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她頓時臉蛋兒憋得通紅,想了半天,才低著頭用蚊子般得聲音反抗道:「誰,誰要追你了?」
「你這問題還真奇怪,誰要追我這種問題我怎麼會知道……」誰知道伍莫遠這個時候,並沒有按照洪姵瑜想像的劇本那樣來跟她打情罵俏,反而是一副搞怪的樣子挑起她的語病來了。頓時洪姵瑜就變得氣呼呼了……
在調戲著身邊本來屬於金大龍的妹子的時候,伍莫遠一邊腦子裡還在複習了一下自己之前的連環計。他顯示抓了金大龍在背後講自己壞話的把柄,然後頓時想出來了氣金大龍的方法——也就是撬掉他的女神。然後故意在金大龍面前跟他的女神卿卿我我的伍莫遠又氣的金大龍想要打架。
而伍莫遠還就真送機會給了金大龍要打架——這可以算是伍莫遠靈機一動想出來的宣傳策略!他知道自己打贏金大龍基本沒問題,所以才答應跟金大龍打。但是他有要求有一個禮拜的準備時間,這就是用來讓這個「新聞」發酵的時間!他就是希望這一個禮拜之間能把這個要打架的新聞傳的全UCLA都知道!
所以之前伍莫遠才邀請圍觀群眾們到時候要去捧場,他又不是真的為了讓這些人去當見證人神馬的,而是為了宣傳!伍莫遠知道,從小學跆拳道的朝鮮族同學金大龍,那水平還是挺能唬住普通人的。這樣一來他伍莫遠答應了金大龍,那不就更厲害了?這樣伍莫遠的那個「武館」不是學徒更多了?不是學費更多了?
而且,只要有個擂台,那就可以讓普希金找人開地下盤口,吸引大家下注——對於伍莫遠這樣的有重生經歷的大魔王來說,這簡直不就是送上門的錢麼?他不僅會拉普希金等人給自己下重注,而且作為莊家,就算別人也下自己,到時候他們贏了錢莊家也是要「抽水」的!也就是抽頭,或者叫回扣!
可以說,伍莫遠這套連環計,那就根本不是衝著金大龍去的!金大龍作為一個人來說,他還犯不上被伍莫遠用這麼大陣勢來利用。伍莫遠這一步步的連環計,可以說就是靠著每走一步之後多想的那麼兩步,然後慢慢形成的。
剛開始伍莫遠就是想報復下金大龍,所以要撬他的妞。撬了他的妞,伍莫遠看著金大龍那麼怒髮衝冠,想到了要打架。想到了打架,就想到了自己的功夫,然後想到了自己的「武館事業」。於是伍莫遠開始想著怎麼樣才能把這次打架完全利用起來,來宣傳自己的功夫和「武館」。等基本計策想到了之後,他又順便想到了乾脆自己開地下盤口,順便斂財一番……
伍莫遠又不是超級天才,他怎麼可能在一切都剛發生的時候就想到未來十幾步的事情?而且剛發生第一步,他要是就想到要借用報復金大龍來宣傳自己的功夫,那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這一切,基本就跟曹操在《讓縣自明本志令》這篇頗有自傳意味的文章裡面說過,他剛開始也沒想著要飛黃騰達成什麼樣。他老人家剛開始就像做大漢朝的忠臣,就想著做個好的公安局長。後來看著局勢一點點的變壞,他的野心才越來越大。這跟伍莫遠遠的連環計是一樣一樣一樣的。
接下來,伍莫遠在這個「三頭聚會」裡面成了小明星,他出了風頭、玩了花頭,暫時還沒當冤大頭。然後伍莫遠在飯局吃了一半之後,就開始端著啤酒到每個飯桌上去認識人——要會來事兒嘛,是吧?而且伍莫遠也不相信光靠著在之前來個出風頭玩花頭,就能認識什麼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千金的,現在過來挨個認識一下,敬一杯酒,那就算是認識了。以後慢慢相處,慢慢拉關係唄,只要時間夠,功夫深,總是能知道誰對自己有用,誰對自己沒用的。這玩意兒純粹就是廣撒網,只要網撒的夠廣,自然就會有收穫。就算沒有收穫到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千金,能收穫幾個能幫著自己復仇的幫手也好。
所以,在敬酒的時候,伍莫遠那是充分發揮了傳說中的唐駿先生自稱的特點——過目不忘。某次唐駿在吹牛的時候,號稱他在微軟中國的時候,能把下屬的兩千多人的臉和名字都記住,還能對應起來,甚至還能記住對方的英文名字!雖然這個時候唐駿的「學歷門」事件還沒被人踢爆,但是他所說的那種能力,卻是讓伍莫遠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