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後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決裂
    「夜,你真的要阻攔我嗎?」渺渺月光下,一襲白衣的少年,沐月而立,綿長而悲涼的望著高牆上的那襲明黃,溫潤如水的臉上浮著淡淡的笑,但那些笑意絲毫未達眼底,清明的眼中瀰散著顯而易見的決絕,上揚的嘴角嘲諷盡顯。

    是他太高估了他們之間的情誼,還是太低估了那些所謂的權利。父皇病危,夜瀾國內亂,皇權岌岌可危,即便這樣他還是要攔著他嗎?

    「如歌,只要你現在回來,朕就當這件事從沒發生過。」一改往日放蕩不羈的模樣,靜無波瀾的看著夜如歌,鳳千夜面無表情的說道,邪肆的眼來來回回掃視著城牆上那數百名弓箭手,其意不言而喻。

    夜如歌,只要你跨出去一步,那些厲箭就會毫不留情的射向你,路朕已經給你了,是生,是死就看你怎麼選擇了!當我站在現在這個位置,當你擁有那個身份時,我們之間就永遠沒有情誼可言,以前如此,今後也不會改變!

    「是嗎?」目光如水的看著站在城牆上的鳳千夜,夜如歌淺淺的勾起嘴角「可以我已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父皇病危,無論如何,就是爬我也要走,你攔不住的。」

    「那麼就怨不得我了」既然這條路是你的選擇,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高高的揚起手,鳳千夜冷冷說道「放箭」

    隨著鳳千夜一聲令下,密集如雨的箭,四面八方的朝下面那襲白射去。

    漫天箭雨中,夜如歌就那麼靜靜的站著,不躲不閃,目光沉靜如水的望著那襲明黃,宛若春風的笑著,說不出的恣意,說不出的優雅。就好像那些朝他飛來的不是厲箭一般。

    「少主,你…」見此,一旁的夜色,一臉擔憂的拉著他就要閃,卻被他伸手阻攔了。

    這些東西還傷不了他,他說過他攔不住他。

    素手一揮,好像建起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那些厲箭一一阻擋在外,夜如歌淡淡的笑著望著城牆上的那襲明黃,像是天際的雲一樣,飄渺的讓人抓不住。好似一陣風吹來,他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讓我回去吧!那些人攔不住我的。」

    「是嗎?」聽著夜如歌的話,鳳千夜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妖媚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算計,充滿王者之氣的說道「如歌,從不將任何事放在心中的你,玩起權術又怎麼會是朕的對手呢!你可以走,朕不攔著你,但是夜色……」若有所思的看著站在夜如歌身邊的夜色,鳳千夜玩味的打量著夜如歌,淡出一抹殘忍的笑。

    他能收到夜瀾國的消息,他又怎麼會收不到,防患於未然,他做的可好?早在他收到那個消息時,就不動聲色的在夜色身上種下蠱毒,此刻,只要他再走出去一步,夜色就會屍骨不剩。

    「什麼?」難以置信的看向夜色,夜如歌的臉盡失血色。夜色於他不僅是暗衛,更是陪他在異國艱難生存的兄弟。

    「少主,別聽他亂說,我沒事,我們還是趕緊走吧!」不然很可呢會連皇上最後一面也見不得的,餘下的話夜色沒有說出口,也說不出口。

    「你對夜色做了什麼?」收斂笑意,夜如歌冷若寒潭的看著鳳千夜。他瞭解他,正如他知道他所有的軟肋一樣,空穴來風,不是他的個性,他既然這麼說了,那麼就必然存在。他不能,也沒辦法拿夜色的命做賭注。

    一點一點收緊拳頭,夜如歌面色蒼白的看著鳳千夜,以往淡笑盈盈的眼,像一把銳利的刀一樣,劃在鳳千夜身上。

    「嗜心蠱,你聽說過吧!」嗜心蠱三個字一出,在場的人無不白了臉。特別是夜如歌,微風浮動的夜色下,他是身影細不可見的晃了幾下,沉沉的痛,如暮靄一般遍佈他的週身。

    嗜心蠱,顧名思義,就是一點一點把人的心吃掉,致人死亡的蠱毒,是苗族最毒,最狠的蠱毒。凡中此毒者,必生不如死。

    「少主,別聽他的,我根本沒事,快走吧,別忘了皇上還在等著你。」隱起心中的震驚,夜色拉起夜如歌就要走,不想一陣劇痛從心底傳來,疼的他險些摔倒。

    「夜色,你怎麼樣了?」觸及夜色毫無血色的臉,一股銳利如劍的殺氣從夜如歌眼中傾瀉而出,直直的射向鳳千夜「解藥,給我解藥。」

    「可以,只要你肯走回去,朕立刻給他解藥。」晃了晃手裡的瓷瓶,鳳千夜擲地有聲的說道。心裡忍不住哧鼻冷笑,這就是他們的不同,換做是他,他會親自結果了夜色,而不是為了他停下腳步。在他的世界裡,絕不允許存在絆腳石。

    「好」沒有猶豫,沒有思考,夜如歌扶起夜色便要往會走,不料夜色一把掙開他,舉起手裡的匕首便朝心口刺去,他不能,決不能拖累少主。

    決然的看了夜如歌一眼,夜色淡淡的笑了。

    「住手,你這是做什麼?」狠狠的奪取夜色手中的匕首,夜如歌頓時被鋪天蓋地的苦澀淹沒。

    「我絕不能連累少主……」夜色的話還沒說完,夜如歌便點了他的穴道,看著那雙閉上的眼,他緩緩垂下頭,背起夜色一步一步走進那座無望的城。

    「給」面無表情的接過鳳千夜遞來的瓷瓶,夜如歌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沒入暗無邊際的夜色中……

    「為什麼?不選擇留在那裡?」半垂眼瞼,冷冷的看著靜無波瀾的湖面,莫殤有意無意的看向木心,空寂的眼中暗隱些許木心看不見的陰霾。

    「呵…留在那裡,我是傻瓜嗎?」冷笑道,木心狠狠掃了莫殤一眼。

    「他們不是尊你為聖女嗎?留在那裡有什麼不好?」還是你有更大的野心呢?瞇著眼,不在看木心,莫殤帶著絲絲嘲諷,沉聲說道。眼中佈滿不知名的寒意。

    「那是他們無知」躺在甲板上,目不斜視的望著白雲朵朵的藍天,木心悠悠道來「只不過是額間的那朵梨花,能代表什麼?又能說明什麼?只憑這個就認定我是什麼勞什子聖女。不是太可笑了嗎?要知道這天下間,額間有梨花的又何止我一個人,木蘭不也有,難道說有梨花的就是聖女?白目。」

    「是嗎」額頭有梨花的也許有很多人,但生下來就有的,也只有你而已,那些人只不過是畫上的罷了。為什麼偏偏是你呢?

    「是啊!不過這次也多虧了這朵梨花,不然那些人怎麼會輕易放過燒掉罌粟的我們,還好心的告訴我們出路,順道免費贈送一條船。」什麼勞什子聖女,她不關心,也不在意。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她就是她不會改變的。

    「喂,我說岸邊的是你的人嗎?怎麼看上去有點熟悉呢!」船快靠岸時,木心指著岸上的人影,不解的問道,心裡忍不住詫異。這裡很偏僻應該沒人會來才對。

    「什麼?」順著木心的視線望去,莫殤淡淡的拋出兩個字「不是」

    不是。那又會是誰呢?微微皺起眉頭,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幾道身影,淡淡的防備從木心眼中溢出。

    隨著船一點點靠近,岸上的人越來越清晰,當完全看清楚那張臉後,木心險些從船上摔下去。

    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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