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中帶著威嚴的聲音如冷冽的風一般響起,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聽到。很自然的隨著這抹聲音,百姓紛紛給那襲深藍讓開一條路。
「請皇上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退位,自裁。」一張方方正正的臉,鑲嵌著一雙深邃,沉穩,內斂的眸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墨發隨風而舞,藍衣飄飄,那抹深藍週身流動著儒雅謙卑的氣息,很難相信這樣一個人扮演的角色,正是那竊國賊子藍承宇。在他身後的是鳳羽國的六部九卿。
「請皇上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退位,自裁。」一個,兩個,所有的大臣都隨藍承宇跪了下來,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如厲刀一般插去少年帝王的心。
「請皇上退位,自裁。」萬千百姓和著眾位大臣的聲音響徹雲端,回音陣陣。抬眸掃去,只見地上跪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其中有他的臣子,有他的子民。少年帝王冷冷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悲涼驟起,手緊緊的握著,青筋暴起,以往笑意漣漣的眸子中一片深沉。
派兵鎮壓嗎?不能,如何讓那些兄弟揮劍砍向自己的親人,解釋嗎?沒用,藍承宇是鐵了心的要逼死他。唯今之計只有拖延時間,等左離了,希望他會回來,帶著夜如歌一起回來,如若不然那也只能玉石俱焚了。
他就是死也一定要拉籃家墊背。高高的俯視著城牆下,少年帝王冷峻的臉上,一抹殺意一閃而過。
「皇上…」韓衛擔憂的聲音響起,見此,鳳千夜投給他一記稍安勿躁的眼神。
「請皇上退位,自裁。」忽的,不知誰站了起來,朝宮門襲去,接著,一個,兩個,數不清的人開始去撞擊。
「彭…彭…」隨著這如鼓一般的聲音,巍峨的城牆顫顫的抖著,城牆上少年帝王的身影左右搖擺起來。
「皇上,派兵鎮壓吧!在這樣下去,宮門遲早會被撞開的。」用力的撫著少年帝王,韓衛一臉懇求的說道,緊握著拳頭的手心佈滿細汗,剛毅的眸子,在掃向下面時溢滿恨。此時他真恨不得拿起劍,掃平底下的那些亂臣賊子。
「不可」輕啟唇,少年帝王淡淡的開口說道,沉入堅冰的臉上,波瀾不驚。視線穿透那群黑壓壓的人,直直的落在東方,深沉的讓人琢磨不透。
「請皇上為了鳳羽國百年基業著想,退位,自裁。」慷慨激昂的喊道,藍承宇一個頭重重的磕了下去,血順著他的臉便滑落下來。低頭的那瞬間,絲絲陰寒的笑從他眼中溢出。
鳳夜羽在你奪走雨兒的那天,我就曾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你國破家亡,你等著吧!等著看我如何逼死你兒子,如何坐在你曾經坐過的龍椅上。雨兒生不能同寢,死亦要同眠,等我,等我……
「請皇上退位……」一聲高過一聲的聲音如浪潮一般席捲而來,忽的這聲朝中夾雜了一抹嬌柔的聲音,循聲望去只見城牆上多了一抹柔美的粉。
「請皇上為了鳳羽國幾百年的基業著想,退位,自裁,傳位給小皇子。」抱著懷裡的嬰兒,藍靈兒連同她身邊的宮人重重的跪了下來,頭毫不憐惜的磕在了地上。
「母妃也來逼皇兒嗎?」看著那抹嬌柔的粉,鳳千夜勾嘴一笑,嘲諷盡現,眼中的寒意瞬間凝結成冰。果然,撫小皇子上位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為了這個,他們竟不惜犧牲無辜百姓的性命,真可謂喪盡天良啊!
「皇兒,我這麼做也是為了鳳羽國的百年基業啊!」梨花帶雨的說著,藍靈兒不著痕跡的朝身邊的宮女投去一記寒光閃爍的眼神。接到她投來的視線後,那個宮女悄無聲息的站了起來,舉起手裡的匕首便朝鳳千夜刺去。
「皇上」小心,不待韓衛說完,那把匕首便放到了鳳千夜脖子上。
「還請皇上交出玉璽」將匕首架在鳳千夜脖子上的那個宮女冷冷的說道,說著匕首便離鳳千夜的脖子近了幾分,血順著匕首便滴落下來,那一滴一滴的妖紅宛若曼珠沙華一般盛開在明黃的布料上,妖嬈奪目。
「皇上,放開皇上,你們快放開皇上…」韓衛焦急的喊道,怒火沖天的望著那把擱在鳳千夜脖子上的匕首,握著劍的手骨節都泛起了白。該死的,他們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挾持皇上。
「請皇上交出玉璽,退位,自裁。」見鳳千夜被挾持,那些大臣索性也不跪了,都直直的站了起來,朝宮門走去,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光芒,一派得意洋洋。
「打開宮門」見勝利在握,藍靈兒嘴角一彎,眉一挑,抱著懷裡的嬰兒,盛氣臨人的朝守門的將士說道,絕美的臉上布猶如女王一般的狂傲。
「放肆,誰敢?」眼看那些將士就要開口宮門,鳳千夜厲聲一吼,那些人立刻面面相覷的停下來手上的動作,一臉的左右為難。你說這一邊是皇上,一邊是太妃,到底該聽誰的好呢?
「皇上,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好,不然休怪我無情。」將懷裡的嬰兒交到宮女手中,藍靈兒直勾勾的看著鳳千夜,撲哧一聲,錦帕掩面,呵呵的笑了起來,秋水盈盈的眸子中掠過蛇一般惡毒的光芒。
「早上,我記得你還想殺我的孩兒呢?現在輪到我將匕首架在你脖子上了,這滋味不好受吧!」附在鳳千夜耳邊,藍靈兒喃喃的說道,接過宮女遞來的匕首,抬手便朝鳳千夜的臉刺了下去。她討厭,非常討厭這張跟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
「好,很好。」冷眼掃去藍靈兒握著的那把匕首,鳳千夜非但沒有一點驚慌,反而瞇起鳳眸,勾勒出一抹動人的笑意。忽的,不知他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什麼,眼睛騰地一下亮了起來。
「嘖嘖嘖,這裡好熱鬧啊!讓我想想這是在幹嗎呢?」千鈞一髮之際,一抹略顯稚嫩,卻冷若冰霜的聲音,伴隨著一道刺眼的亮光響起。
「啊…彭」亮光劃過,藍靈兒手裡的匕首準確無誤的摔在地上,縷縷金光下,只見她的手腕處躺著一枚寒光閃閃的銀針,血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順著她的手腕滑落。
「啊…好痛…好痛…」藍靈兒握著手腕,一下癱軟在地,見此,韓衛飛快的將劍架在她脖子上,情勢瞬間便來了個大轉變,快的讓那些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居然是她」視線落在木心身上,鳳千夜鳳眼一瞇,眼中掠過絲絲不解,她居然會說話,不僅如此,而且身手不凡,不過她不是木家的女兒嗎?怎麼會幫他呢?審視的看著木心,鳳千夜眼中生氣如迷霧般的疑慮。
「你們這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呢?還是想乾脆殺了皇上取而代之呢?」抬眸,輕輕的掃去,女孩的視線宛若厲刀一般,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身上,令那些人忍不住一怔。
「你是誰?國家大事豈容你插手?」
「我是誰?」一步一步朝藍承宇走去,木心仰天大笑,凜冽的眸子充斥著滿滿的嘲諷「我是誰?哈哈,你問問木丞相就知道我是誰了?」陽光下,女孩嬌小的身影散發著濃濃的王著霸氣,逼得藍承宇步步後退。
哼!藍承宇是嗎?眸光一沉,女孩眼中迸發出鋪天蓋地的肅殺之氣,空氣瞬間便如凝結一般,低沉沉的,幾乎讓人窒息,隨著女孩的視線,寒風陣陣,令在場的所有人不寒而慄。
「心…心…心兒…你…什麼….時候會說話了?快…快過來。」抬眼望去,木丞相險些摔倒,若是心兒破壞了國舅的好事,那他們一家就別想活命了。不過那,那是他的女兒嗎?那個膽小懦弱,從小不利於言,被他遺忘在腦後的女兒,她何時,何時能言語,且擁有那樣凜冽肅殺的眼神。
「心兒,心兒,快過來爹這邊。」迎上國舅那吃人的眼神,豆大的汗珠從木丞相額頭上滾落,抬起腳步,木丞相硬著頭皮便朝木心渡去,想要去把她拉過來。她想死不要緊,問題是別連累他們啊!
「你是木丞相的女兒,木心?」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面前的女孩,藍承宇震驚的問道,眉宇間佈滿難以置信。木家二小姐從小不利於言,且性情膽小懦弱,決不可能擁有眼前這女孩這麼強勢的氣質。
「藍國舅,你似乎應該稱我為皇后吧!」漠視,冷厲的看著藍承宇,木心眉一挑帶出一抹霸氣,漫不經心的說道「這樣我有資格管了嗎?還請國舅告訴本宮,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敢惹到她,她定要他們永無翻身之地。
「逆女,逆女,閉嘴,快點閉嘴。」快步走到木心身邊,木丞相揚起手便朝木心襲去,蒼老的臉上怒氣橫生,黃斑點點的眼中妖紅狂燃,這個逆女,真是氣死他了,看他不打死她。
「逆女?」冷聲重複道這兩字,木心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寒光,手一抬,緊緊握住木丞相的手,「嘎崩」一聲便擰斷了他的手,「逆女?你沒資格這樣說,木心早死了。」
是的,早在她穿過了的那刻,木心就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早已經不是那個木心了。
「啊,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畜生,我,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強忍著手腕傳來的疼痛,木丞相從旁邊抽了一把劍,便朝木心刺去。
視線落在那把寒光閃閃的劍上,木心的臉沉入寒冰,伸手,揮去一道亮光便將木丞相襲到在地「今天,我饒你一命,但絕不會有第二次。」這次看著他的木心生父的份上,她繞他不死,以後他最好放聰明點,不然她可不會再手下留情的。
處理完木丞相的事,木心看著藍承宇冷冷笑道「現在國舅可以回答本宮的問題了嗎?」
「皇上有失仁德,害死了夜瀾國太子,激起民憤,我等這樣做也是順應民意。」藍承宇大義凜然的說道,沉寂如水的臉上波瀾不起,但細細聽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聲音中若有似無的夾雜著些許驚恐。不僅是他,在場所有人見識過木心的狠後,都不著痕跡的遠離的木心幾步。
「哦!原來是這樣啊!」木心眼一彎,連連點頭,就在所有人以為她想通了的時候,木心話鋒一轉,氣勢逼人的說道「你親眼看見皇上害死夜太子了嗎?」
沒有想到木心會這麼問,藍承宇微怔「所有人都知道夜瀾國太子跟皇上一起去狩獵,途中夜瀾國太子墜崖身亡,而皇上完好無缺,這不是皇上,還會是誰?」
「這也就是說,你並沒有看到是皇上害死太子,只是猜測而已。」慢條斯理的看著藍承宇那張發白的臉,木心半斂眼瞼掃向所有的人「你們看見皇上害死夜太子了嗎?」
被木心這麼一問,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不知該如何回答,全部朝藍承宇望去。
「哥,哥,快殺了那個妖女,我們有小皇子,怕什麼呢?殺了他們,小皇子就可以登基了。」藍靈兒歇斯底里的朝藍承宇喊道,惡狠狠的看著木心,彷彿想將木心給生吞了一般。
「藍太妃是嗎?幸會,幸會,我給你帶了個老熟人,相信你見了一定會很開心的。」哧鼻一笑,木心高高的舉起手拍了兩下。
「啪啪」隨著這清脆的聲音,一襲纖塵不染的白,和一道沉穩的紫出現在眾人眼前。
「怎麼可能?」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道紫色,藍靈兒的臉一下慘白如雪,癱軟在地,不僅是她,視線投注在那兩道身影上,在場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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