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國青峰市青峰一中籃球場
「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地上那少年的臉上,那少年滿頭紅色的頭,眼中一片通紅,卻是瞪著眼前高自己一頭的男生!
剛打了那少年的男生看見少年眼中的怒意,不由心中大怒,又是一巴掌呼在了少年的臉上,喊道:「***,你還敢盯著老子看!看啥呢!老子打的就是你!」
隨著那那男生一巴掌又落在少年那張清秀的臉上,周圍人群中卻是爆出了一陣陣怪叫。
「勇哥,好樣的!」
「勇哥,整死這小子!」
少年這個時候慢慢的低下了頭,他知道低頭的時候周圍那些阿迪達斯,耐克球鞋刺得他眼睛痛,他又是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黑布鞋。
那被稱作「勇哥」的男生足有一米八五,壯的像一座山般!現在看到自己眼前的瘦弱的男生在挨了自己十幾巴掌後,終於是低下了頭,忍不住一陣得意,「***!我還以為你的骨頭有多硬呢?還不就是一個軟蛋,挨了這麼多下,連個屁都是不敢放!」
那「勇哥」這樣一聲喊出來,球場周圍又是歡呼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而少年將頭深深的低下來,雙眼一片通紅,指甲已經深深地陷入了肉中!
「媽的!沒勁!」說完那被稱作「勇哥」的男生隨手又是一個巴掌呼向了那少年的臉上,這一巴掌極狠,直接是將那瘦弱的少年打了一個趔趄,退後幾步才停下來了!
而那「勇哥」打完,看都沒有
剛被打的男生還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這個時候,一個瘦的像猴般的男生走過來,輕輕的拍著那瘦弱的男生的臉說道:「小子!讓點吧!擋住球場了!」
那少年似乎沒有聽到似得!
「啪!」
又是一巴掌呼在了那少年的臉上!「媽的!你聾了不是!我讓你讓讓你聽不見!」
那少年慢慢的抬起了頭,映入他的眼中的是一張扭曲的臉,那瘦的像猴子的男生見眼前的男生沒動靜,不由得又是將手抬了起來,面前被打的男生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男生卻是低下了頭,轉身走到了球場邊。
而那瘦猴看到那男生走了,衝著那男生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又是興高采烈的打球去了,
被打的這個男生叫做凌飛,是青峰一中高二一班的學生,而剛才被稱作「勇哥」的男生叫做李勇,是青峰一中高三三班的學生,同時也是青峰一中的扛把子,剛才打球的時候李勇被穿著布鞋的凌飛蓋了個帽,惱羞成怒的李勇上來一把就將凌飛推到,從而有了開頭的一幕。
凌飛站在球場邊上,看著那些人腳下穿著幾百塊錢的球鞋,自己腳下卻至今為止穿著母親親手做的布鞋,全青峰一中唯一一個穿著布鞋的人。凌飛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手中,剛才被打不是恥辱,恥辱的是自己不能還手,凌飛知道自己的家境,家裡是是實在經不起再折騰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中的課凌飛不知道是怎樣上的,滿腦子想的是體育課上生的事,直到放學的鈴聲將凌飛驚醒了。
這時候凌飛似乎不經意的回頭看去,此時坐在後邊的的那個女生也似乎是無意的抬起了頭,兩人就那樣看著對方,凌飛看見了那個女生眼中的笑意,凌飛也是會心的笑了笑,任由別的同學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兩人充滿笑意的目光交織在一起,那是一種寂靜的語言,只屬於凌飛和那個女生的語言。
「同桌,快點呀!趕快收拾東西呀!」一旁一個胖嘟嘟的女生用胳膊碰了碰那個女生。
那個女生似乎沒有感覺!
「咦,喻惜?你怎麼呢?快點呀!」正在埋頭收拾東西的女生看見自己的同桌竟然沒有反應!不由得又是用胳膊碰了碰那個叫做喻惜的女生!
那個叫做喻惜的女生似乎驚醒了,急忙的低下了頭,開始收拾東西,剛把桌子上的書裝進了自己的口袋,又是偷偷地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她看見那個滿頭紅的男生還在衝著她笑,陽光下那張臉似乎又有些不同,喻惜覺得自己的臉又是不由得有些燙。
「同桌!好了嗎?」那個胖嘟嘟的女生已經收拾好了東西,背起書包站在了喻惜的旁邊,喻惜急忙的低下了頭,「露姐,快了,再等等!」喻惜一邊說著,一邊急忙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好聽的聲音傳進了凌飛的耳中,凌飛覺得心中甜甜的。
凌飛此時也是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凌飛,等一下一塊去打球吧!」又是一個胖嘟嘟的傢伙湊到了凌飛的身邊,叫凌飛一起打球的傢伙有一米七五左右,和凌飛一般高,可是由於有些胖,和凌飛站在一起凌飛似乎更是顯高!
「高光!我不去了,你去玩吧!」凌飛一邊收拾一邊說道。
「咋了?還在為早上體育課上的事煩心嗎?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聽到那個叫做高光的男生提到了早上,凌飛的手突然抓緊了書包。
高光看見後,輕輕的拍了拍凌飛的肩膀說到:「哥們!想開點!」
凌飛眼中寒芒湧動,半響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個叫做高光的男生默默的轉身離開了。
凌飛慢慢的鬆開了,他突然抬頭,那雙異常熟悉的目光正注視著他,凌飛明白那是關切,凌飛故作輕鬆笑了笑,那個女生卻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凌飛抿著嘴唇眨了下眼睛,那個女生的眉頭才漸漸的舒展開了。
「走了!喻惜!」那個被喻惜稱作露姐的女生一邊拿著零食向嘴中塞,一邊拉著喻惜向門外走去。
凌飛一直笑著看著喻惜離開,臉上的笑意卻慢慢的凝固,一時間雙眼寒芒湧動,極為的駭人。
這件事不會這麼算的!
凌飛似乎覺得自己的臉頰還在火辣辣的痛!那是恥辱,一輩子莫大的恥辱!
等到喻惜走後,凌飛才背起了書包,走出了教室。
即使在校園中走過,聽見背後傳來了「布鞋男」三個刺耳的字,即使自己自己被政教主任無數次的刁難,即使自己被打了,他還得忍著,僅僅為了自己的母親。但心中那份深入骨中的傲氣,此刻卻是讓他極為的難受。
凌飛天生一頭詭異的火紅色頭,又濃又密,這使那個外號叫做「吳禿子」的校教導主任每次看到凌飛都是極為的不爽,在全校整風運動中,凌飛多次被強令將頭理短,染成黑色,凌飛為了學校每年的助學金,也是屈服了。
但是明明剛染的頭,一洗又是詭異的變成了火紅色,原來「吳禿子」還不相信,但是有一次他親眼看到後,也是不再言語了,只是以後不知怎的,看到凌飛後總是有意的刁難,時間久了,凌飛有一次忍不住會駁了兩句,以後則是經常受到「吳禿子」的刁難。
走在路上,凌飛又是不由得想起了這些年的生活,不由覺得鼻子有些酸。
凌飛是農村來的,現在家裡只有凌飛和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凌飛的父親在凌飛12歲的那年因病去世了,欠下了一大筆的債務,至今還是沒有將欠的錢還清,這些年凌飛見夠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凌飛的自小學習就很好,中考的時候,更是考進了青峰一中,凌母為了讓兒子以後不再過苦日子,這些年即使生活再艱辛,從未放鬆過對凌飛的教育,在凌飛考進青峰一中後,更是從農村搬進了城市,就是為了讓凌飛接受好的教育。
從小的教育也使得凌飛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即使在青峰一中,他是唯一一個穿著布鞋的人,被別人稱作「布鞋男」!但是凌飛從來沒有自卑過,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而且凌飛更是擁有著常人無法想像的自信。長久以來,彷彿自己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自己會成為一個強者的。在青峰一中,除了那個叫做喻惜的女孩子外,就只有那個叫做高光的男生算是凌飛的朋友了。
一想起喻惜,凌飛心中又是隱隱的痛,兩人從高一的時候就被分到了一個班,但是現在高二了,凌飛還是和喻惜說過的話不會過十句,凌飛一直都有些自閉的傾向,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凌飛就現那個叫做喻惜,坐在自己後邊的女孩子會時不時的看自己,剛開始的時候,喻惜一看見看見凌飛的目光,兩人都是急忙的挪開目光,同時的低下頭。
慢慢的兩人也是不再開始閃躲,上課的時候會不時的互相看著彼此,最後兩個人好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只要其中一個人看過去,另外一個人就會抬起頭來,這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兩人的喜怒哀樂統統都是通過那無聲的語言表現了出來。往往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著什麼,快樂與不快樂,一個眼神足矣,這種語言只有他們兩個人懂,那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就有一年半了,一年半後高考完,自己和喻惜也就要各奔東西了。
「唉!」
凌飛一聲長歎,他甩了甩頭,想要不再想喻惜,但是腦子中還是那張溫暖的臉,怎麼也驅趕不出他的腦海中,穿著布鞋的凌飛不敢奢想他們以後的未來,雖然不知道喻惜家中的情況,但是從平時喻惜的穿戴來看,明顯不是和凌飛在一個層次的。
凌飛使勁握了握手指,好好學習吧!現在也只有學習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了!
一想起自己以後若是考進了好大學,找到了好工作,賺到了錢,有能力養著喻惜了,凌飛又是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感覺剛才的鬱悶稍微能夠減輕一點了。
他還要幫母親打掃街道,凌母來到城市後,四處托人才找到了一個清潔工的工作,每天的工作就是早早的出去,晚晚的回來,整天都是拿著工具在街上掃來掃去,凌母為了凌飛操勞的太多了,現在身體也不好了,最近天氣也是越來越冷了,凌飛每天放學後都是先幫著母親將工作做完,然後才一起回家。
凌飛不想今天的事就這樣算了,同樣有人也不想今天的事就這樣了了。
「勇哥!那個「布鞋男」進巷子中來了!」一個瘦的像一根柴,尖嘴猴腮的傢伙急忙跑進了巷子,對著站在十幾個人前邊的那個人說到!
那人聽見,狠狠的將煙頭摔在了地上,惡狠狠的說道:「來得好!」
此人正是早上將凌飛打了十幾巴掌的李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