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畫微睜開眸子,疑惑的看著站在她的面前沒有走動的純手工製作的黑色牛皮鞋。
順著褲管子往上看,凡畫大驚失色。
不可能出現在她面前的男子,冷凝著神情,一臉的冰寒。抽緊了下顎,微微張嘴:「為什麼跑來這裡?為什麼不注意自己的安全?」
她思念已久的聲音穿透她的耳膜,直擊她的內心。
炎君寒。
那個讓她深刻在心底的男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是來找她的嗎?
怔愣的凡畫一語不,並不是她不想說什麼,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能愣愣的站在那裡,著呆。
「怎麼?舌頭讓貓給吃了?」炎君寒冰冷無比的說。言語中流露出來的是對她擔心和氣憤。
為什麼她就那麼容易聽信別人的話,就不懂得老老實實的呆在他的身邊讓他來保護?難道他就那麼不值得她信任嗎?
凡畫如夢中驚醒,搖著頭:「不,我,不是——」有些語無倫次了。
避開他炙熱的視線,凡畫深呼吸一口,穩下了情緒,再一次抬眸看進他黝黑的眸子中,在那裡她看了一抹想像不到的關心。[]「我,你是來找我的嗎?」問清楚的好,免得自作多情了。
「你說呢?」炎君寒沒好氣的回答她。
自從聽到牛叔說她離開了牛叔那裡,他就擔心得一夜沒有睡好。雖然知道她的身邊一直有忠心的下屬跟隨著,他依然會擔心他們的保護不周。今天得知她在這裡上班,他把公司的事情一處理完,就立刻趕來了,不料竟然看到她臉色慘白的靠在這裡。讓他心驚肉跳的。
好在她的精神還不錯。
「我、我說?」凡畫有些愣愣的回了一句。她說什麼?
炎君寒看著她的神情,歎了一口氣,才緩緩的道:「是不是餓了?要吃中飯?」看她手裡拿著個小包,再看看時間就知道了。
凡畫下意識的點頭。點完頭,才現不知道何時,炎君寒已經將她拉進了電梯裡,站在他的身側,呼吸著他的呼吸……
啊?!
她又迷失自己了。
凡畫在心底暗罵自己。
「到了,走吧。」電梯門打開,炎君寒將凡畫推出電梯。
「等等,等等,你帶我去哪裡?」凡畫站定身子,轉過來對炎君寒說道。
炎君寒蹙緊眉頭,這丫頭,不會是在外面一天就變傻了吧?今天看到她,一直就覺得她不對勁兒了。
但他還是回答了她:「吃飯啊。」說著又推她出去。
「等等,我為什麼要跟著你去吃飯?」凡畫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憑什麼他說吃飯,就帶著她了?雖然她的確也是這個目的,但是現在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她自然就不會再跟他在一起了。
「我讓你走你就走。」炎君寒冷下面孔,淡淡的開口。言語中帶著不容辯駁的嚴厲。
凡畫本想跟他據理力爭,卻現大門外,一群人說說笑笑的回來,她眼尖的認出了其中的一個就是公司裡的人,她趕忙垂下頭,拉著炎君寒往旁邊走去:「那就快走吧,我餓了。」快的丟了一句。
炎君寒眸子一瞟,也看到了那群人,沒說什麼,跟著凡畫走出了大樓,走到馬路邊上,他一個反手,將凡畫的小手牽在了自己的大手裡,拉著她走過馬路。
凡畫又一次被震撼了。他手裡的熱度,直直的燙著她的小手。她的思緒又被震飛到遙遠的太空去了。
走到車邊,炎君寒為凡畫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讓她坐了上去,他繞過車頭,坐上駕駛位。動引擎,側頭問她:「想吃什麼?中餐還是西餐?清淡點的?還是要刺激點的?」方向盤轉動,先出停車場。
凡畫愣了愣,才回答:「隨便吧,吃清淡點的。」胃又疼了。隱隱的痛楚讓她一直泛著酸水,臉色又變得慘白起來。
炎君寒將車子開出停車場後,挑了一個方向駛去。
「近點的吧,我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凡畫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她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鬧遲到,如果這樣,那麼很多人一定會覺得她很大牌的。現在誰都知道她就是閔源的學生了,她決不能讓閔源丟臉的。
聽了她的話,炎君寒的眉頭緊鎖,有些惱怒。「為什麼?你還真的打算在那個小公司上班?」他氣她的自作主張。
凡畫側頭看他,貝齒咬了咬慘白的嘴唇,好一會兒後踩緩緩開口:「這是我的事情,我要工作,要學習。」淡淡的告訴他,她的決定,這是誰都無法更改的。
「學習?可以,我同意。你現在的年紀正是學習的時候。但是工作?我不允許,你知不知道你才幾歲?就出來工作?嗯?」炎君寒有些煩躁。他覺得凡畫很固執。
凡畫不耐煩的撫了撫胃部,臉色一片慘白。「我要工作了才能夠掙錢!沒錢我怎麼去學習生活?」說道這裡,凡畫的眸子一陣溫熱。她眨眨眼睛,才將溫熱的感覺眨了回去。
面對他的時候,她就會覺得自己一無所有。沒有家庭,沒有身世,沒有朋友,就連自己的記憶都不復存在。她顯得是多麼的無助。
炎君寒惱怒的神情在聽完她的話以後,瞬間瓦解。
他忘記了,她只是一個小女孩,本應該在高中裡過著她單純的生活的。如果不是遇到了他,她絕對不會變得如此無助。
也許,將她從她姐姐的身邊帶走,反而是害了她……
如果現在他想辦法彌補,還來得及嗎?
「凡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