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尤晟睿不停的走著,幾乎覺得伸手不見五指。
「蕾蕾?蕾蕾?有人在嗎?」他叫了好幾聲,但是周圍除了安靜還是安靜。他繼續向前前奏了很久很久,都還是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隱隱的,他看到前方有一團火紅的光。他快的向前跑,他一跑,那團火焰也跟著向前跑,而且無論他怎麼追,跟火焰的距離始終是那麼遠。
好不容易,他感覺到火焰就在前方了,卻現火焰變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慢慢的慢慢的,人形化成了一個女人的模樣。尤晟睿定睛一看,面前站著的不是阮芷煙還有誰?
只見她通紅的身體,看不太清晰。尤晟睿一步步的靠近她。阮芷煙臉上掛著憤怒,但又很平靜的看著他靠近。忽然,她張開口:「你快來陪我——快來——」眼睛變得通紅,漸漸的留下火紅的眼淚,讓她的臉龐變得猙獰。
尤晟睿看著她,心裡並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心裡難受,為她感到深深的不捨,而且還覺得自己做的太不應該了。
「芷煙——芷煙——」尤晟睿輕聲的叫喊。他知道,如果當初沒有生那麼多的事情,他跟她一定已經結婚了!
「你是不是不開心?」尤晟睿問。
「我要你來陪我——是你害了我——」阮芷煙拉著聲音說道。
火紅的身體漸漸靠近他,一陣陣灼熱的感覺傳到他的身上。直到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燒著了,她還依然在靠近。「芷煙,不要——不要再過來了——」他要受不了了,真的太熱了。
這是不是就是她承受的熱力?她當時是不是就是受著這樣的煎熬?
「我要你來陪我,來陪我——」如魔的聲音穿透尤晟睿的耳膜,他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著起了火,烈焰在他的手臂上燃燒。他能夠看到自己的手臂化成了白骨漸漸消失不見——
「啊——————」他不禁大喊。
「好了,醒過來醒過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下意識的抱著這個令他安心的聲音。
「好了,沒事了,晟睿沒事了,別怕——」凡蕾緊緊的抱著懷裡的受到驚嚇的尤晟睿,她的心很疼很疼。
「蕾蕾?你,你沒事嗎?」尤晟睿從熟悉的懷抱裡抬起頭,看著凡蕾,同樣的殷紅的雙頰,還有滿臉的虛汗,「你——也看到了嗎?」尤晟睿有些驚顫的問。
凡蕾點點頭,抬起手為尤晟睿抹了抹臉上的汗珠,對他說:「我沒事,你別擔心。」說完,拉著他站起身,看向站在儀器前的曹醫生跟宮子皓。「曹醫生,情況還好嗎?」她根本就不敢回想剛才在催眠裡看到的場景,實在是太恐怖了。
而且如果說出來,恐怕會讓晟睿更擔心。算了吧。
「你們的腦細胞都相當的活躍,但是沒有什麼問題。」曹醫生看著儀器上的一大堆數據,解釋說道。然後想到了站在一邊的專家,她又微笑著問:「對嗎?宮先生?」
宮子皓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數據,對她下的結論點點頭。從數據上來看,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已經三接近了危險了。看來他們受到的催眠還的很厲害的。
「這個催眠要進行多少次?」宮子皓問道。如果一直這麼做,很可能會讓他們的大腦太過度活躍了,對他們的身體來說,是一種傷害。
「這個——」曹醫生想了一會兒,拿著手裡的本子,翻了翻上面的紀錄,然後回答宮子皓:「具體要看他們什麼時候能夠揭開心結了,我們催眠能做的,就是帶著他們走進內心的深處,面對自己的心結。等某一天,他們看不到令他們恐怖的東西,就證明這個心結已經解開了,而且,尤先生也不會再出現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臂這樣的狀況。」
接著說:「他的這個症狀,因為從身體的各個部位上來看,找不到病因,就是心理問題,也就是常說的強迫症。他在強迫自己做出補償,或者可以說是他的責任心太重了,他在自虐。」
宮子皓點點頭,她說的也很有道理。但他不是心理醫生,確實也沒有辦法作出正確的判斷。
於是他對尤晟睿跟凡蕾說道:「你們要盡快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你們要明白,阮芷煙的死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她的罪有應得。明白嗎?」宮子皓有些苦口婆心。
「明白,但是——」尤晟睿又覺得有些不妥。具體不妥在哪裡,他又說不出來。他一直覺得,阮芷煙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他多年前犯下的錯誤。甚至這個錯誤還差點將凡蕾害死,他就更加的覺得不安了。
深深的自責。
「沒有但是!」宮子皓嚴厲的開口說道。「你們一定要盡快!因為這樣的深度催眠,很可能損害你們的腦細胞的!必須必須盡快!」作為一個專業的腦科醫生兼權威醫生,宮子皓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們。更何況,他們三人還是好朋友。
「子皓,是不是很危險?」凡蕾聽說有危險,就覺得有些擔憂了。看著尤晟睿還在蒼白的臉孔,她明白,他心裡的自責比她的深得多。她很擔心,他沒法走出自己給自己套上的牢籠。
「也不是。」宮子皓回答,「只是,這樣症狀,似乎也只有這樣的方法來治療。是嗎?曹醫生。」宮子皓轉移話題。他明白,這個醫生若是沒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估計也不敢用這樣的方法的。
「是的,尤太太,你不需要擔心,會出現的狀況我都已經預料到了的,不會很糟糕的。如果我現不對,我會立刻為你們終止催眠,所以,你們不需要擔心。」曹醫生給他們夫婦倆吃了一枚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