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凡蕾醒來的時候,睡在身邊的尤晟睿已經上班去了。她翻了個身,靠上他的枕頭,鑽進他被窩的位置,頭埋進被窩裡,嗅著他獨有的氣味兒。
想起昨晚,她的臉酡紅一片,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何時回到床上的了,好像是他把她抱回去的吧——
她回到房間的時候,沒看到他的身影,只見浴室的玻璃上晃動的人影,聽到水流的嘩嘩聲,就知道他正在洗澡。於是她只好先坐在床邊,翻翻書本。
水聲突然停止了,浴室的門開了一個縫,尤晟睿微濕的俊顏出現在門邊,對著她叫了一聲:「幫我把浴袍拿過來,就在床邊——」長指還指了指她身邊的位置。
她側頭,果然看到白色的浴袍放在旁邊,她拿起浴袍,走到浴室門外,他已經又轉進去了,她只好敲敲門,裡面的水聲稍微小了些,他低沉的聲音傳出:「幫我拿進來……」
凡蕾聽罷,臉倏地紅透了。懷裡揣著他的白色浴袍,左右為難。進還是不進?
「快點呀——」他催促著。
眼睛一亮,她咬咬牙,給自己打打氣兒後,右手旋著門把,推開門,左手拿著浴袍從縫隙中伸了進去,在裡面晃了晃——
「拿進來,我拿不到,你拿到架子上掛著——」
掛著?那不是勢必要進去?
無奈,只好將門更推開,她閃了進去。
門內,浴室裡的霧氣氤氳著,看得到他模特兒般標準的身材隱隱透現,她忙把眼睛閉上,背對著他,走近架子。估摸著差不多到的時候,將手上的浴袍掛上了架子——
收回手,卻被一隻灼熱的大掌捉住手腕,驚嚇中,她睜開眸子,看到一絲不掛的他站在她的面前——
「啊——」尖叫著用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完了完了,長針眼了!!!
低沉的笑聲在她的耳邊響起。「我的老婆大人……」悠悠的調侃聲傳來。
她感覺到自己被他拉進了噴灑著熱水的花灑下——
溫熱的水流灑向她的臉龐,驚嚇中睜開眸子:「不要——唔——」紅唇卻被他突然的襲擊,長舌趨入她的檀口,大手在她的衣服扣子上游移,不一會兒,她已經感覺到水流流經她的嬌軀……
鼻間和唇瓣都是他的味道,他的熱烈激起了她的火焰,漸漸的,僵硬的身軀軟化在他的懷裡,他放在她腰際的大手,倏地用力,將她固定在身前。
「我親愛的老婆,你好美……」他邊親吻邊在她的耳邊喃喃低語,她原本抵在他胸前的手,攬向了他的頸後……
浴室的玻璃上,透出兩個交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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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蕾蕾,你醒了嗎?」
尤母的聲音將凡蕾由思緒中驚醒。迅的坐起身,感覺到滾燙的雙頰,她不禁雙手捂上了臉頰,暗罵自己。聽到尤母又叫了一聲,她忙回答:「媽媽,我已經醒了,馬上出來……」
手腳快的自床上起身,在衣櫥前翻著衣服。
聽到房間裡傳出的聲響,尤母不禁微笑著搖搖頭,這孩子……擔心她太過著急,對著門裡說了一句:「蕾蕾,不急,你慢慢整理,我在樓下等你。」
聽到凡蕾應了一聲,尤母才轉身扶著扶手往樓下走。左手揣進口袋裡,摸了摸龍甾影昨晚交給自己的保險櫃鑰匙。
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思緒回到了昨晚——
在他打房間裡,她站在床邊,定定的看著閉著雙眸的他,緊蹙著眉頭,臉上很不安穩的模樣。這樣的他,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從他們相識相戀相知,到最後分手,連帶著這二十多年來,從各個渠道看到的消息,他都是意氣風的模樣,何曾這麼虛弱的躺著?
她很心痛,除了心痛再也沒有別的感覺了。原來,這麼多年了,自己還是無法忘記這個男人,即使他背叛了自己,她還是將他深深的埋進了心底,怎麼也忘不掉了……
她在心裡,不停的為他祈禱。希望老天能夠給他健康——或許是老天的憐憫,竟然讓她看到他眨動的眼睛——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就算是為了他而折壽,她都願意。
見到她,他的眼中透著喜悅的光芒。嘴巴微張著,卻不出聲音來。她衝上前去,扶在他的床邊,蹲下身子,與他平視:「你,覺得還好嗎?」
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來她第一次用關心的語氣跟他說話。看到他眼中閃動的淚光,她揚起嘴角,對他露出這麼多年來的第一個微笑。
他無聲的張著嘴巴,說著什麼。她聽不到,只能靠近他的嘴邊,聽他斷斷續續的輕聲說著:「櫃子裡……黑色信封……鑰匙……去拿東西……睿……」
聽了許久,才聽出他說的話,按照他的指示,她在櫃子裡找到了一個黑色的信封,裡面有一張名片和一把鑰匙。拿著東西,看到他對她點點頭。她知道,自己找對了。看到他的嘴巴又張開,似乎有話要說,她忙靠上前去——
「韻韻……對……對不起……」
熱氣在她的眼中浮現。這三個字,她等了整整二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