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世界 第六百三十九節 神月
    迷離如煙如幻的眸子,一抹月華閃過。◤百度搜索:◤%%◤網◤

    啪!

    兩人周圍的氣泡,齊齊破裂。

    無數尖銳的勁氣驟然迸裂,把兩人籠罩其中。

    然而如此凌厲的勁氣,卻無法傷害兩人分毫。童先生周圍兩丈方圓,恍如有一道無形屏障,勁氣無法寸進。曾憐兒卻恍如無形之物,勁氣輕鬆地穿透,她的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一陣微蕩,變得模糊不清,似真似幻。

    童先生的目光一凝。

    化掌為爪,向曾憐兒抓去。

    一道黑色的掌影,一脫掌,便化作一團黑色霧氣,朝曾憐兒罩去。霧氣中,彷彿有無數怪獸在掙扎咆哮,空中怪嘯如潮,綿延不絕,聞者無不汗毛直豎 。

    曾憐兒目光迷離,櫻唇微啟,吐氣如蘭。

    「月!」

    手中的水袖,如同水中浣紗,輕曼無比。

    她周圍的天空,驀地暗了下來,一輪如鉤細彎月,浮現在她身後。這輪鉤月比她身形略高,散發著幽冷的光芒。

    曾憐兒的心中激動,神月終現!

    她修煉的月亮神力雖然傳承已經算得完整,但是依然有許關鍵地方佚散。每一代的傳承者,無不絞盡腦汁,試圖重新完善它的修煉方法,但是見效甚微。甚至連他們自己的修煉,也極其艱難。

    神月,這個貫穿於中後期修煉的關鍵,卻早就遺失。

    如今卻在曾憐兒的手上復原。

    曾憐兒的天賦絕佳,從小苦修,而且這段時間裡,接二連三的戰鬥,尤其與林謙的那次對抗,讓她受益匪淺。

    強大的童先生給她帶來的巨大壓力,也成為她領悟神月的因子。

    「神月!」清冷的聲音,從青幔中透出,雨帥淡淡道:「原來曾憐兒修煉的是神力,倒是本座失算了。」

    戰車旁諸將身軀一震,臉上皆盡驚駭。

    神力!

    原來這就是神力!

    天空那輪如鉤細彎月,彷彿穿破時空,從遠古而來!

    「主上!」一些戰將張口欲言。

    「別讓她跑了。」雨帥輕描淡寫道。

    霞公主身旁的中年侍女此時神情迷惘,喃喃自語:「神月!這才是真正的神力!」

    她一直苦苦摸索,花費了數十年光陰,費盡心機,才堪堪摸到門檻。她之前就察覺到曾憐兒修煉的是神力,但是看到此時天空那輪鉤月,她滿嘴苦澀。

    神月顯現,意味著曾憐兒的神力,開始登堂入室!

    霞公主目光流露出一絲異色,她下意識地向笑摩戈望去。

    美目忽然一挑,她注意到,左莫的身體微不可察地一震,臉色微變。

    注意到霞公主的目光,左莫轉過臉,兩道目光相觸。

    霞公主發現左莫的眼中,閃動一抹狂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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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寒對天空中的戰鬥並不感興趣,個人武力的較量,對於像他這樣執著於指揮戰鬥的戰將來說,並沒有太多吸引力。他麾下的孽部,實力十分平均,沒有太突出的高手,他幾乎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如何發揮孽部最大的威力上。

    久而久之,這也成為一種偏好,或者說是戰鬥風格。

    哪怕天空的戰鬥激烈無比,都無法吸引他半分目光。他機敏警惕的目光,悄無聲息地在雨前衛來來回回掃視,就像一隻狡詐的狼,在尋找下口的破綻。

    他沒有被雨前衛嚇到。

    雖說當年過的生活和軟禁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懸空寺身為四大之一,就連門派內對抗的對手,也是江哲這個級別 。在那樣的環境長大,別寒怎麼可能畏懼一支他沒有聽說過的戰部,哪怕對方的首領是一名帥階。

    十多年的如履薄冰、沉默寡言,他的心臟堅硬得就像岩石。

    別人被雨帥威名所攝,戰戰兢兢,不敢有一絲輕舉妄動,但別寒卻始終不斷地注視著這支龐大的戰部,尋找最有可能突破的破綻。

    體內與明匪一戰的戰意還未平息,他就像一隻被關了許久的獅子,衝出牢籠,迫不及待地尋找盡可能的廝殺、戰鬥!

    瞇起的眼睛,光芒在裡面閃動。

    當他看到雨前衛一支小隊不引人注意地向側翼轉移時,他的目光一寒。

    只思忖片刻,他便想明白對方的打算——對方在防備曾憐兒逃離!

    雖然這個猜測有些離譜,怎麼看,曾憐兒似乎都難以逃離。但是別寒卻沒有什麼猶豫,他瞇著眼睛,目光仔細地掃過這支小隊佈置的方位,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

    這支小隊的挪動沒有引起誰的注意,密密麻麻的隊伍之中,這樣的換位極難發現。而其他戰將,哪怕就是注意到,也會很快收回目光,如此厚實的隊伍,千人隊伍的內部換位,沒有絲毫利用的價值。

    別寒眼睛瞇得更細,眼中所有的殺意和光芒,都被幾乎闔起的眼皮隔絕開來。

    看似沒有利用價值的換位,別寒卻上了心。

    他在心中飛快地推算著這個小小的換位,帶來的一系列變故。

    修者戰將最擅長推算,身為其中佼佼者的別寒,推算能力堪稱恐怖。在他心中,巍然不動的雨前衛在不斷地變幻。

    小支隊的換位,讓對方戰陣中軍的厚度,薄了十分之一。

    注意到戰車附近的高手們,個個神情緊張盯著天空正在戰鬥的兩人,別寒如同聞到藏匿的獵物的氣味。

    他隱隱有些亢奮起來,但是他的目光變得更加沉穩,注意力更加集中。

    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機會,正在一點點朝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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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的戰鬥達到最激烈的地步。

    童先生那團無數怪物掙扎的黑暗霧氣,在曾憐兒身後的彎月照射之下,如同滾熱的開水澆在冰雪上,黑霧裡的怪物哀鳴不已,黑霧竟然轉眼間煙消雲散。

    童先生臉色陡變!

    一滴殷紅的血滴,突然從他眉間滲出,飛入他手掌之中。

    儘管只有一滴鮮血,但手掌卻彷彿從血池裡剛撈出來,沾滿鮮血。這只血掌猛地豎立起來,童先生的神色一片肅穆。

    「掌目崖!」

    曾憐兒頭頂驀地暗下來,她抬頭仰望,卻見一座數百丈高的山崖,以壓頂之勢,朝下急墜而下!

    嘶!

    下面眾人看得分明,無不倒抽一口冷氣。

    一座形狀如手掌的山體,上面交錯縱橫遍佈無數暗紅色脈絡,如同血管一般,最為可怖的,卻是山體上,一隻碩大血目,冷然橫望 。

    但凡被這隻眼睛掃中,無不渾身一僵,血液幾乎凝固!

    哪怕是中年侍女等人,也不由露出幾分駭然之色。這只血目不知有何妙用,但光是這座山體壓頂之勢,便讓人心中生出擋無可擋之頹敗感。

    「好厲害的掌目界!」朱可喃喃自語,心中亦是駭然。

    掌目界源自掌目魔功,這是一種非常偏門的魔功,專修一掌一目,就連見多識廣的朱可,也甚少聽到相關傳聞。可是這位不知名的童先生,儼然已經把門偏門無比的魔功,修煉到極深地步,他對【界】的理解,也達到超乎想像的地步。

    這座掌目崖,那股森冷可怖的氣息,即使遠遠觀之,朱可也覺得心驚肉跳。

    「在掌目魔功歷代修煉者上,只怕沒什麼人能超過童先生。這門不起眼的魔功,在他手上,發揚光大,不得不叫人佩服!」戰車旁,一名獨角魔族不由讚歎。

    此人名為項東,身形魁梧,渾身包裹厚甲,最奇特的是,這些甲殼竟然是從他體內生長出來。

    「非大毅力者不能成!」另一人頷首贊同道,此人雙目狹長,目光陰冷,背上一對透明的蟬翼,猶如水晶般晶瑩剔透。此人名為錢青,是雨帥麾下著名高手之一。

    「希望這個女人能支撐久一點。」項東笑道:「神力我可很是期待啊!」

    錢青冷哼道:「神力之說,不過傳言而已。」

    兩人的目光,卻沒有挪開分毫。童先生甚少出手,在雨帥麾下頗為低調,與眾人人緣頗佳,能看到他出手的機會可不多。

    雨帥麾下高手如雲,便是強如他們,也同樣存在競爭。

    掌目崖是童先生的殺招,他們只聞其名,還從未見過,此時無不打起精神,想一窺其妙!

    無數雙目光彙集於一身,曾憐兒卻沒有絲毫慌亂。

    不知何時,鉤月挪到她面前。

    迷離的眸子霧般瀰漫,水袖長舞,身形婀娜,如煙般飄渺幽然的聲音,如同裊裊擴散的漣漪水波,在眾人心頭掠過。

    「月兒月兒開!」

    只見鉤月環繞著她滴溜溜一轉,有如朝頭頂的掌目崖虛斬。

    沒有聽見任何聲音,沒有任何勁氣。

    森冷可怖的掌目崖,如同豆腐般,從中剖開!

    童先生臉色驟變,手掌一僵。

    「月兒月兒碎!」

    鉤月滴溜溜地飛快轉動,瞬間化作一片光華,曾憐兒曼妙的舞姿,在月華之中,若隱若現。

    無數道筆直的細痕轉眼間,遍佈掌目崖。

    童先生臉色由紅變白,瞳孔擴張,彷彿不能置信。

    噗!

    臉色煞白的童先生噴出一蓬血沫,仰面而倒,從天空跌落。

    與此同時,掌目崖轟然崩碎,無數碎塊,如同雨點般落下。每一塊碎塊,切面都光滑如鏡。

    全場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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