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世界 第五百三十六節 變故!
    第五百三十六節變故!

    全身的神力灌入手掌,左莫手掌蒙上一層淡淡的金光。

    在那麼一瞬間,左莫忽然生出一種錯覺,沒有任何的東西都能夠折斷。不過這股錯覺來得快,消失得更快。

    排山倒海的力量沒有任何花巧地朝他輾壓而來,空氣凝固,令人窒息的恐懼感就像一根繩子死死勒住左莫的喉嚨。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定真臉上密密麻麻如蛛網般的黑紋,嗜血猙獰的笑容,清晰無比。左莫腦海一片空白,本能地拚命揮動雙掌向前拍!

    彭!

    左莫感覺自己就像被一隻狂奔的犀牛正面撞上,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識。

    他的身體被狠狠地彈飛,瞬間沒入濃濃冰嵐之中。

    「死!你們都得死!」定真狀若瘋癲,他的胸前,一個金色掌印赫然醒目。他絲毫不覺,散發的威壓籠罩全場,著魔的定真,迴光返照之下,力量空前強大!

    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左莫消失在冰嵐之中,卻根本無法動彈身體。傻鳥的雙爪死死犁進地面,全身羽毛根根直立,顫抖不休,死死地抵禦定真的威壓,目光緊緊盯著左莫消失的方向,雙目佈滿血絲!

    最強大傻鳥尚且難以抵禦定真的威壓,其他諸小情況更是糟糕——除了阿鬼。

    在左莫消失的瞬間,阿鬼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紫芒,整個人朝左莫撲了出去!

    「找死!」定真戾身暴喝,一掌朝阿鬼後背拍去。

    阿鬼恍若未覺。

    啪!

    定真一掌印在阿鬼背上,阿鬼身形一顫,卻藉著這股力量,速度陡增!

    如同離弦之箭,沒入冰嵐。

    定真也不追,他哈哈大笑,狀若瘋狂!忽然,一道金光從定真體內綻放,就像一把金色利劍,從他身體刺出!

    定真身體一僵!

    無數道金光,陡然從他身體刺出,形如刺蝟。

    轟!

    一個巨大的金色光球,如同升騰而起的太陽,瞬間照亮了整個雲海!

    所有人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強大的衝擊波,轟然四下肆虐,元嬰斯的爆體,超過任何法寶的威力。

    眾人就像被狂風捲起的落葉,根本無法穩住身形,立即被沖得七零八落。

    待光芒散盡,視野重新恢復正常,眼前一個直徑超過二十里的巨型深坑,向他們昭示著剛才的爆炸是何等劇烈!

    韋勝等人恢復的第一件事,便是四下尋找左莫和阿鬼。

    很快,嵐人也回過神來,幸虧一開始冰曜就讓其他嵐人後退,他們受到的衝擊要小得多,他們立即飛奔入冰嵐之中,搜尋左莫和阿鬼。

    手腕的佛珠陡然一亮,別寒面無表情地拔動佛珠,一個聲音傳入耳中。

    「禪塔裡定真的燭火熄滅。」

    傳信者語氣極淡,沒有半點波動,說完這句便悄無聲息。別寒就像聽到一個完全和自己無關的消息,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在他腳邊,幾名懸空寺外門弟子倒在血泊之中。傳送陣的光芒不時閃耀,倒映著滿地的鮮血,異常妖艷。

    不多時,一個魁梧的身形從傳送陣裡走出來。

    來人看到別寒,神色陡然激動萬分,一個箭步上前:「殿下!」

    若是左莫目睹這一幕,一定會驚訝地認出此人——傅峰!一個突然出現在天月界的神秘人,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

    「屬下聽聞天月界白日星現,還以為是殿下,沒想到殿下竟然在懸空寺!」傅峰雖然竭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但是依然能聽得出其中的激動!

    「辛苦你了。」別寒眼中的激動一閃而逝,便迅速恢復平時的冷漠。

    「當不得……當不得……」傅峰偌大的漢子,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不要太靠近我,我身上有禁制。」別寒淡淡道:「我們要快點回去,他們很快便會得到消息。」

    「這幫該死的賊禿!」傅峰眼中驀地殺機密佈,他隨即恭敬朝別寒道:「殿下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我們很快便回家,懸空寺的禁制,也沒什麼大不了!」

    傅峰言語間充滿傲然。

    別寒回頭看著身後寂然無聲的孽部,默不作聲。

    「殿下,這是……」傅峰有些疑惑。

    「孽部。」別寒淡淡道。

    傅峰眼睛驀地圓睜,不能置信地看著眼前這支寂然無聲的戰部。

    「我帶你們回家。」別寒轉過臉對面前這支寂然無聲的戰部,輕輕道。

    「別寒帶著孽部消失了?」深沉的聲音從布幔後傳來,再笨的人也能聽出掌門語氣中濃濃的怒意。

    稟報的弟子雖然緊張,但還是一五一十把情況匯報一遍。

    當聽到傳送陣的外門弟子被殺,無論他們怎麼聯繫別寒,都找不到別寒的足跡。

    布幔後的掌門陷入沉默。

    如死一般的沉寂,殿中空氣仿如凝固,壓得這名弟子幾乎快喘不過氣。

    掌門忽然開口:「禁制呢?他身上不是有禁制麼?」

    「禁制沒有反應。」弟子拜伏在地。

    「知道了,下去吧。」掌門的語氣恢復正常,殿中凝固如鉛的空氣重新恢復正常。

    弟子鬆一口氣,連忙行禮告退,當他退出寶殿,才發現自己背上全都濕透。

    殿內。

    「查一下別寒的身份。」掌門忽然開口。

    「是!」一個聲音應了聲。

    韋勝他們臉色奇差無比。

    整整十日,他們還沒有找到左莫和阿鬼。整個嵐人部落全都出動,一寸寸地搜尋,但依然一無所獲,左莫和阿鬼就像憑空消失一般。

    冰曜的臉色不好,他還沒有從與定真一戰中恢復過來。

    看到冰曜,韋勝咬牙問:「可有消息?」宗如以及諸小,此時都紛紛抬起頭。他們的傷還沒有恢復,而且在冰嵐中活動,他們遠遠不如嵐人自如 。

    冰曜露出苦笑,搖搖頭,沉默片刻忽然道:「我的族人已經搜遍了附近方圓千里之內,依然沒有發現。我懷疑……」

    「懷疑什麼?」韋勝目光一凝。

    「懷疑他們是不是進入禁地!」冰曜咬牙道:「按理說,他們絕對不會飛遠。方圓千里之內,只有一個地方沒搜,就是禁地!」

    韋勝宗如心中一沉,他們想起之前,冰曜為了阻止定真進入禁地不惜拚命。

    雙方不由沉默下來。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一位嵐人領著一位大約三十多歲的陌生漢子走進來:「族長,他說他是左莫先生的信使。」

    韋勝宗如霍地站起來,韋勝目光如劍,沉聲道:「你是誰?我為什麼不認識你?」

    韋勝的氣勢如劍般銳利,雖然傷勢沒好,也顯然超過對方的承受範圍,見對方臉色煞白,韋勝才意識到自己太著急,連忙收起氣息。

    來人臉色恢復幾分正常,語氣還是有些哆嗦:「小人……小人是康德的好友,前……前些天接到他的傳信,他央求我到這……這送個信!」

    緊接著顫顫抖抖地從發覺中出一枚玉簡,恭敬地送上。

    康德?他不是回去了麼?

    韋勝接過玉簡瀏覽起來,他的神色驀地一呆,接著神情古怪地把玉簡遞給宗如,宗如的神識探進玉簡,表情也變得怪異起來。

    「你來說,你幻術比我好。」韋勝苦笑對宗如道 。

    宗如手掌一翻,玉簡裡的消息呈現在眾人面前。

    說話的是小娘,小娘說,他們接到左莫的消息,左莫說他和阿鬼沒事,只是暫時無法回來云云,讓韋勝宗如他們放心,先回龜島好好養傷。

    所有人頓時鬆一口氣。

    注意到冰曜也露出如釋重負之色,韋勝向他一抱拳,充滿歉意道:「剛才對族長多有得罪,還請族長多多包涵!」

    這些天整個嵐人部落傾巢而出,四下搜尋,他們看在眼裡,心中亦是感激,剛才還差點因為禁地而與冰曜發生衝突。

    冰曜充滿愧意道:「該說抱歉的是我才是,沒呢照顧好左小哥,真是慚愧啊!」

    得到龜島的傳信,韋勝和宗如懸起的心頓時放回肚子裡。消息肯定是真的,康德根本沒有見到嵐人,若沒有左莫指點,信使怎麼可能找到此處?

    雖然玉簡裡面的話語焉不詳,但是韋勝和宗如也沒有深究。與左莫相關的事,不循常理的太多,他們早已經習以為常。

    而且左莫能夠傳出這個消息,足以說明他此時生命無虞。

    這是最讓他們感到開心的消息。

    如果韋勝宗如他們知道左莫此時的真實情況,一定不會這麼放心。

    左莫渾身骨頭幾乎散架,阿鬼每一步,他都感受到一陣劇痛。但他沒有哼出來,他在阿鬼背上,已經呆了整整十天。

    阿鬼的情況很糟糕,她眼中的那絲生氣,消失不見。無論左莫和她說什麼,她都沒有半點反應。

    除非遇到危險,她眼中的紫芒,才會再度亮起 。

    阿鬼停下腳步,把左莫放下來,悄然無聲地坐下來。

    「阿鬼,你說這是什麼地方啊?」左莫自顧自道,雖然知道阿鬼不會有任何反應,他還是依然對她說。

    不僅他不知道,蒲妖不知道,衛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被阿鬼救下的。據蒲妖說,阿鬼為了救他,還中了定真一掌。

    詭異的是,阿鬼中了定真一掌,身體惡化反而刺激她體內那股紫芒,它似乎變得更加強大。但左莫寧願它不要變得那麼強大,一想到紫芒那令人絕望的冰冷死寂,左莫心裡就不是滋味。

    和阿鬼比起來,左莫的情況就要糟糕許多。

    他的神力被打散,全身的靈力、神識和魔功,都亂成一團。他不僅連半點力量都動用不了,而且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唯一能做的,就是說話。而且體內混亂不堪的力量橫衝直撞,隨之而來的是如同刀割般的劇痛。

    蒲妖和衛對這種情況也束手無策,他們也第一次見到如此怪異的情況。

    「哎,也不知道大師兄和宗如他們有沒有收到我的消息。」左莫自言自語,旋即問:「喂,蒲妖,你到底把消息傳過去沒?」

    「你煩不煩?都問了二十遍!」蒲妖不耐煩的聲音在他的識海裡迴盪。

    騷擾完,左莫便把蒲妖拋到一邊,繼續對阿鬼道:「阿鬼,你的力量好像恢復了,真奇怪,居然受傷了,反而恢復力量。阿鬼,你說要是我們找到水雲胎,你會不會記起以前的事?」

    阿鬼形如木偶,沒有半點反應。

    左莫繼續絮絮叨叨自言自語:「你說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你這麼幫我,咱們關係肯定不淺 !」

    左莫的自言自語中,阿鬼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

    兩個時辰後,阿鬼重新把左莫背在背上,一步步朝前走。

    「阿鬼,你怎麼不用飛呢?難道你忘了嗎?」背上左莫的嘮叨傳來:「那個破紫芒,等我以後把太陽神力修煉得厲害了,一定要把它搞掉!」

    阿鬼沒有任何反應,一步一步向前走。

    這是一片死寂之地,一眼望不到頭的戈壁,到處是碎石,沒有任何生命的痕跡。他們經常會遇到風沙,風捲起碎石,打在身上奇痛無比。

    但是無論風沙再大,阿鬼也絕對不會改變方向,也不會停下腳步。

    嬌小的身體背著比她大一號的左莫,頂著風沙,阿鬼一步一步朝前進。她不知疲倦,一言不發,只有當行進了一日一夜,才會停下腳步,休息兩個時辰。

    左莫趴在阿鬼背上,貼著阿鬼的脖子,體內的劇痛,似乎也變得不那麼痛。哪怕再體內痛疼如刀割,但左莫從不開口,不知為何,他不想讓阿鬼聽到,哪怕他知道阿鬼聽不到。

    如今再傻的人,也知道阿鬼和自己絕對關係不同尋常,十有**是自己很親近的人。

    在不動用紫芒的情況下,阿鬼的力量和常人無異。

    她的腳步很重,左莫的重量對她來說,有些吃力。

    「阿鬼,我和你講一個笑話啊,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

    左莫不厭其煩地對阿鬼講著她聽不到的話,不知為什麼,左莫就是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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