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小說~網看小說)」
她有些驚愕地抬了頭,瞟了他一眼道。
聞言,他若有似無地笑了出來,有些冷,心裡的火,燃得更旺了,直接拽著她走,她掙扎了一下,他愈發的氣惱,一把將她橫著給打抱了起來,直接入了浴室。
他在豪華浴缸前半蹲下了身子,一手擰開放水閥,另一手還托著她,結實有力的胳膊繞過她的纖腰,擱在她圓潤的臀部,她身上的睡衣早已濕透,他的大掌如火似荼,源源不斷的熱度透過濕褲入內,讓她渾身不自在。
看他架勢,極有可能要強行幫自己泡澡,她不禁捫心自問,自己怎將自己給陷入如此境地?
浴室裡的浴霸光芒四射,但是很暖和,她跟他靠得這般近,她足以近距離地觀察他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連淡金色的茸毛都這般的清晰,但此時無人將會去注意那些所謂的細節了。
他任由浴缸裡的水,漸漸增多,手卻沒停下,忙碌了起來,開始應付她身上的濕衣,一件一件強行剝離,罔顧她的反抗,似乎之前她做了罪大惡極的事情得罪了他一般。
她身上衣服剝光後,浴缸裡的水還沒滿,他伸手探了下先前調試好的水溫,還可以,不算燙。
她渾身未著地被他摟著,而他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棉質睡袍,因為先前她衣服濕透,連著地,他也沒好到哪裡去,身上的,跟著濕了十之**。
她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情形,頗為尷尬,幸而他沒盯著她看,不然她真會想找個地縫,寧願鑽進去。
當浴缸裡的水放了三分之二的時候,他覺得差不多了,關了放水閥,將她給丟了進去,以命令的口吻道,「泡澡。」
然後起身出去了,她愣了愣,還以為他會……倒是沒想到他出去了。
這樣也好,至少自己不會尷尬,水溫很舒服,舒服得她差點昏昏欲睡起來,但是她還是記得自己的使命,他離開之前的提醒的。
她動作雖然有些遲緩,但是還是很快打理好了自己,順道將濕了的頭髮也給一併洗了。
披著浴袍手上拿著一條擦頭髮的白色大毛巾出來的時候,看到他正坐在床沿,身上的睡袍已經換過了,不由吃了一驚,自然吃驚的是他的出現。
看到她出來,他若有所思的情緒,在剎那被拉了回來。
他睨著她打量了一番,她的唇色,愈發的白了,不禁皺了皺眉道,「過來。」口氣有些煩躁。
季璃昕不明白這人怎麼無端自個對著自個也能發起火來,剛才她只是出來浴室而已,沒再做什麼違背他的事情。
她不禁覺得好笑,這人當著灝灝的面,比當著自己的面,可是勇敢多了。
在灝灝面前,他敢於露出真實的情緒,當著自己的面,他似乎極為掩飾偽裝,但是,依然差了點火候,結果給人的感覺便是成了不倫不類的彆扭。
她沒怎麼猶豫,於是朝著他逕自走了過去,幾步之遙的時候,他忽然站了起來,抓住她的肩膀,扳過她的身子,將她一把大力按到床沿踉蹌坐了下來。
接下來,兩人只是靜默,連空氣都似乎沒有再流動。
他從她手中奪下了那條白色的大毛巾,在她的發間輾轉,一直沒把握好力道,頭皮被扯得有些生疼,眉心不由皺得越緊了。
他的動作,因為換了對象而變得笨拙而不自然,而且有幾分粗魯,她想,平日裡他八成就是這樣對待他的頭髮的,不過他擦他自己頭髮的動作,但是較為優雅性感的,還好他頭髮短,頭皮才沒怎麼受苦。|
在擦了一半的時候,她有些忍無可忍了,一把伸手去搶他手中的毛巾,她再不自救,明天頭皮都要腫起來了。
他顯然還不明所以,以為她又要跟自己作對,繼續手上的動作,臉色較為鐵青。
「給我。」不出聲,真要被人當成了啞巴了。
他幫她擦不行呢?這可是他頭一次為女性服務,她就算沒有感激涕零,也該有點表示才對,怎麼適得其反,她似乎隱約有些生氣,這絕不會是自己的錯覺。
「給我。」
某人對她的言語置若罔聞,當她是空氣,她不由拔高了聲音,清冷中摻雜了三分尖銳。
「幹什麼?」
「頭皮很痛。」
聞言,他臉上的神色變得十分的錯愕,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不著痕跡地移開了視線,朝自己拽著毛巾的手掌,覷了兩下,然後有些不情願地鬆了手。
而後,他出去了,直到她睡著前一刻,他都沒有再回來。
聞人臻接下來,都在灝灝的房裡,渡過了這漫長的一夜。
早晨七點半,他才從灝灝的房內出來,去主臥室打理了下自己,順道找了一套衣服換上。
他感覺自己起了低燒,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打了個電話給助理,說今天不過去了。
頂著這張殘顏去公司,老實說,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低燒倒是給了自己光明正大翹班請假的合理理由。
躺了一會兒,他重新爬起去客房,妄想有人照顧自己,卻發現某人發了高燒。
她臉色起了異樣的潮紅,當他的手指碰觸上她的額頭的時候,那溫度,燙得他倒抽了一口氣。
昏沉中,季璃昕睡得不安穩,恍惚間有手攬上她的腰,平穩地將她扶坐起,太陽穴漲痛,腳下軟弱無力,身子難受得像是癱瘓般。
她努力睜開雙眼,視線模糊,頭重得像灌鉛,晃了晃腦袋,頭更重了,理不清思路,「我想睡覺。」
「你發燒了。」
聞人臻嘴角幾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冷冷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緩緩的說。
「我要睡覺。」
她強調道。
被強行扶起來,導致她的胸口煩悶難耐,陣陣噁心湧上來,腦袋抽地越發緊繃,像要裂開一樣。
他不由覺得好笑,她發燒了竟然會鬧起了點脾氣,不過勉強還是可以接受。
他自然不會跟生了病的人計較,不過她現在這等情況,他還是分得清主次的,自然是要送醫院的,但是想起了灝灝,他不能就帶她一人去,沈童住的離自己這邊不遠的,於是打了個電話,把他叫來幫忙。
沈童電話裡說,「我立刻就來。」
季璃昕覺得恍惚間,自己又被強行換上了衣服。
自己像是踩在海綿上,只能無力靠在聞人臻的身上,任其擺弄。
半晌,她終於伸手拽住眼前人的衣領,眼睛睜著,焦距卻渙散,「聞人臻?」
他低眉斂目,本幫她順下長髮的,沒想到忽然聞此言,他的手,陡然停在了半空,半晌沒有垂下來。
他掀了掀嘴角,沒接話,心頭耿了一團氣兒,嚥不下,吐不出,他幫她擺弄了這麼久,她卻後知後覺到了這地步,若非是自己,而是別的男人,她是否也是這般任人擺弄,由著別人幫她換衣服呢?
該死的,她總能輕而易舉勾起自己的情緒。
就算生了病,這也不可原諒。
兩人的對視猶如一場靜音電影,風平浪靜卻又波濤暗湧。
只是他不確定,她是否意識到了自己在生氣。
「聞人臻。」
她又忽然低低喚了一聲,生病中的她,沒了一貫的清冷,那張臉,顯得異常純良。
他惱恨地想,他這是在跟生病的人較什麼勁呢?難道因為自己也生病了的緣故嗎?
強硬地將她扯入自己的懷抱,雙手霸道地圈著,「笨蛋。」他無奈地歎息道,不知道在說她還是說自己。
「聞人臻,你才是個笨蛋。」
聞人臻一怔,挑眉,季璃昕這麼輕易就表露情緒真是難得,而且這狡辯,怎麼說的,他不由輕笑出聲,竟然覺得有些可愛,她沒生出絲毫的反感來。
「傻瓜。」
他換了一個詞,隱約期待起她的反應來。
「聞人臻,你才是個傻瓜。」
他想,他有指出她是傻瓜嗎?這女人,意識薄弱得很,竟然一廂情願地認定他就是在說她。
還有,他再一次意識到,生了病的她,確實渾身洋溢著一種名為不可理喻的可愛。
他忽然心裡浮現一個古怪的念頭,雖然有些卑鄙,但是他卻有著一種沒來由的衝動,隱約的,還夾雜著一種莫名的興奮。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發現自己圈著她身子的手,微不可見地開始顫抖。
「小昕,你喜歡聞人臻嗎?」他將嘴唇移到她耳邊,聲音有些沙啞。
問出口之後,墨黑的眼睛直盯著她,心跳驟然劇增,心裡頭開始浮現緊張,手心有了濕汗。
「不反感。」
她呢喃著道,聲音極其低微。
他的眼神暗了暗,漸漸地,又浮現了點點欣喜之光,逕自理解為不反感就是喜歡。
「討厭。」
她焦距渙散,悶哼一聲,又補充道。
他點滴的欣喜之光,又在瞬間暗淡了。
她竟然說討厭。她討厭自己。
該死的。
這個女人,竟然說討厭自己。
「不准討厭我,」他一字一句重複,墨黑深斂的眼眸變得複雜難測,悠然轉冷,「因為……只有我才是你要的。」最後的一句他說地異常輕柔而肯定。
季璃昕其實根本就沒有意識自己在說什麼……
這邊僵持不下,氣氛有些異樣沉悶,沈童的到來,剛剛好,沒讓異樣繼續蔓延。
沈童看到聞人臻這張臉,笑了出來,昨晚夜色黑,加上沒這麼腫,今天看,另有一種感覺,那是一種名為滑稽的猙獰。
「童,你去嬰兒房將灝灝給抱來。」
「嗯。」
沈童乖乖照辦,因為某人被自己笑得不痛快了。
沈童將灝灝抱出來的時候,聞人臻蹙了蹙眉,「奶瓶奶粉跟尿不濕也給帶上。」
當沈童折回去將那些東西都備齊的時候,聞人臻這邊也收拾妥當了。
一行人要去醫院,沈童還算有先見之明,讓沈狐也跟來了,沈狐開著車,沈童抱著灝灝坐在副駕駛座上,而聞人臻抱著季璃昕坐在後面。
住的自然是高幹病房,套房式的,聞人臻這副尊容,自然是沒有出面,一切都讓沈童去弄。
沈童抱著灝灝在沙發上坐了起來,翹著二郎腿,指派沈狐去,反正小狐狸也跟來了,閒著也是閒著,他向來喜歡對人才充分利用跟壓搾。
沈童這人,還是極其護短的,自己對小狐狸可以呼來呼去,但是卻容不得其他任何人欺負小狐狸。
沈狐自然是知曉少爺跟三少的交情的,對其吩咐自然是不敢怠慢分毫的。
季璃昕一路頭重腳輕昏沉著,也沒見清醒,護士量體溫的時候,果真很高,三十九度半。
護士的手不小心碰到聞人臻的,「先生,你也發燒了。」
這位先生身材高大,氣質也不錯,就是這張臉,有點駭人,就自己的專業知識看來,這位先生這張臉原先應該不是這般可怕的。
沈童一愣,「聞人,你也發燒了?被傳染了還是怎了?」
沈童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怎麼這兩個人……
聞人臻伸手按了按眉心,太陽穴也有些酸痛,開了口,聲音卻極其啞然,「童,麻煩下你幫我照顧下灝灝。」自己多半是心有餘力而力不足。
「聞人,你真發燒了。」
沈童上前,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溫度雖然不至於三十九度半,但是應該也發燒了。
「李醫生,你也給他看看。」
沈童知道聞人臻討厭醫院,也不喜歡醫生,但還是鄭重囑托道。
「童,我想躺一下,你幫我照顧灝灝就行了。」
沈童看不過去,這人是想逞強。
「不行,病了要及時醫,你們兩個都要快點好,灝灝太小,我可是照顧不來的,我也不打算當長期保姆。」
沈童忙申明立場,他可不想當超級奶爸,再說,阿修小的時候,自己可是錯過了,他上不了手啊。
季璃昕手上很快便被扎上了一針,掛上了點滴。
聞人臻被沈童囉嗦的話語搞得有些頭大,沒有再推辭。
於是兩個人都躺上了床,雙雙掛上了點滴,聞人臻的臉,也被處理了下。
李醫生說,「孩子還太小,最好不要跟發燒的大人相處一室,最要跟病人隔離開來,孩子的抵抗力很低。」
沈童郁卒地將灝灝給打包帶走,還要向聞人臻保證,「我肯定會照顧好灝灝,保證完好無缺地將他給送回來。」
走出病房之後,沈狐回頭看了幾眼還沒跟上來的自家少爺,少爺還在原地慢慢地踱步,顯然心情低落的可以,手上還抱著灝灝。
沈狐低頭,覷了下自己的兩隻手,都提著滿滿的東西,這些都是灝灝的生活用品。
「少爺,明天韓小姐跟小少爺就回來了。」
沈狐提醒道。
沈童茅塞頓開,臉色立刻浮現了喜悅之色,「小狐狸,還是你聰明,我差點給忘了。」悠悠那麼善良,肯定不會拒絕接受照顧灝灝的。
而且悠悠生過阿修,對照顧孩子也比較有經驗。
最大的好處,肯定就是自己可以藉機跟悠悠重修舊好,有了接近她的絕對良機。
看來,這回聞人病得很有價值,一箭三雕。
病房內。
聞人臻側著身子,看向某人,那個說討厭自己卻討厭不起的女人。
他扯了扯被子,將她掙開地被角給悟得嚴實,她發燒,嫌蓋著被子不舒服,掖上了,也是剎那就給蹭掉,一點也不安分,害他一個病人被折騰的虛弱無力。
這人生來就是以禍害,禍害了不少人,現在連生了病,還不忘禍害自己。
實在受不了她跟個孩子似的亂蹭,他修長的雙腿,壓上了她的身子,終於勉強制住了她,她動了幾下,發現無法動彈,咬了幾口嘴唇,沒有再反抗了。
這鎮壓,勉強算作成功。
季璃昕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環境下,身邊的人,倒是熟悉,稍稍安下了心。
她跟聞人臻怎麼到醫院來了?
好像是自己發燒了,她伸手談了下自己的額頭,自己的恢復能力還是挺強的,這算不算做是野獸般的體質呢,就是口腔內索然無味。
她側著身子,虛弱地探了下聞人臻的額頭,他額頭上的溫度很高。
忙伸手按了下鈴,值班的護士很快就趕來了。
「他的低燒成高燒了。」
季璃昕聞言,這才知道他之前發了低燒,現在演變成了自己的高燒,值班護士還給自己檢查了下身子,說自己退燒的很快,說點滴掛下去的效果,很明顯。
聞人臻的體質,看來比自己弱,那點滴對他而言,竟然沒有效果。
接下來,又是一陣忙碌,他又重新換了新的點滴。
她的雙腿,總算從他的掣肘下解救了出來,下床下洗手間的時候,小腿麻痺了下,差點跌倒。
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她發現他置放在床頭的手機在振動,一直不停歇,想忽略,都不行,於是接了起來,是他助理打來的,說公司最近一份標書被竊取了,後果相當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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