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外遇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季璃昕深吸了口氣,讓空氣充滿窒息的胸口。

    「宋柯。」

    她又喊了一聲,在噪音的洗滌下,清冷而激動的嗓音傳回自己的耳內,變得有些模糊了。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人的腳步連停滯一下都沒,難道自己認錯了?不可能的。

    她目光只顧著盯著那個穿梭的身影,沒有注意腳下,不知道被哪個人絆了一下。

    忽然,她希翼的目光中,漾滿了濃濃的驚恐,她的身體傾斜,歪著向地上栽去,她的雙手本能地伸出,護住腹部。

    陷入黑暗中,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宋柯的影像。

    那是一張斯文溫雅的俊臉,他的雙眸,在打量或者沉思時,習慣性半瞇著,沾染了笑意的薄唇微微上翹,笑得那般溫柔。

    她記得在他墜崖的剎那,那一雙溫情的黑眸眼底染上了彼岸花一樣的絕艷。

    她的小腹很疼,很疼,她甚至還聽到「血」,「流血了」之類的言語。

    身體重重撞擊上白色的地磚時,即便隔著衣料,地面給人的感覺,還是很冷,陣陣的寒意在骨縫中凝聚,凍得她渾身顫抖。

    慢慢的,寒意消退,痛覺麻痺。

    她的身體被一雙很有力的臂膀抱了起來,「宋柯……」她的輕聲呢喃,被湮沒在周圍的人群中了。

    可是,抱起她的人,卻聽到了,挺拔的身軀一僵,然後皺了皺眉。

    「讓一讓。」

    手上沾上的鮮血,跟他黑瞳周圍浸著血紅的顏色相形見絀。

    他的下頜貼在季璃昕的臉頰上,暖意從肌膚蔓延開來,她不在顫抖。

    漆黑的眸深邃似海,卻隱隱乍現幾許壓抑的恐慌。

    「讓一讓。」

    聲音卻克制不住,無端地朝著眼前黑壓壓一片圍觀人群吼道,一貫的優雅風度,蕩然無存。

    或許是被他凜然的氣勢震懾住,又或許被他眼底的冷冽給凍傷,圍觀的人,一個一個自動地開始後退讓道。

    他原本想自己開車的,後來想想作罷,抱著她進了一輛出租車。

    「機場醫院。」

    他報了最近的醫院名字,這個機場最近的醫院便是離此處十來分鐘車程的機場醫院。

    他的視線,情不自禁的又移到她的臉上,他蹙了蹙眉,神情恍惚。

    剛才在機場,他是去接人的,沒想到無意間聽到身旁有人驚呼,「那個孕婦跌倒了。」

    孕婦這個敏感的字眼,飄入耳際的剎那,他的眼神跟著聲音無意識地游移,定點,而正好撞到她倒地的驚險一幕。

    當那驚險一幕納入眼底的那個瞬間,他發現自己所有的理智跟冷靜,都付諸流水。

    等到他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張開了雙臂,而身側的人,用異樣的眼神睨著自己。

    他毫不理會,明明隔了七八十米之遙,加上週遭的聲音很吵鬧,他根本就聽不到她身體撞擊磚面的聲音。

    週遭一片混亂,他聽不清楚。

    手握成拳,慌張壓迫著他的神經。

    近距離看,這一場合,愈發的觸目驚心。

    她蜷縮著躺在地上,身上的血,染紅了她雪白的孕婦裙,染紅了她的雙手。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她就要離開了,因為她的臉色慘白,神情淒然,他本能地將陷入無意識中的她抱了起來。

    而抱起她的那一刻,他發現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從他的身上汲取點溫暖和安慰。

    他聽到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名字,「宋柯。」

    然後,她不再說話。

    他不明白,聽到這個名字,他為何心頭會浮現淡淡的失落。

    坐上車的時候,他找回了幾分游離的思緒,為何她嘴裡吐出來的不是冷天澈而是宋柯?

    宋柯,這個人,他知道,跟她結婚之前,他調查過她,宋柯是他大學時期的男友,後來跟冷天澈同期出的國。

    這個名字,卻從未從她嘴裡吐露過。

    難道無意識中的呢喃,才是她心靈最深處的心聲嗎?

    沈童曾經說過,「聞人你總喜歡把在乎的人放在心裡,那從不提起的人,就是你最愛的人!」

    他聽了,當初僅是置之一笑而已。

    或許這話,比較適用於懷中的人身上。

    既然她喜歡的是宋柯,為何要嫁給冷天澈呢?

    自己似乎從未介入過她的生活圈子,連隊她的瞭解都匱乏的可憐。

    冷天澈,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想來他都覺得可笑。

    他以為母親受不了聞人家對她的唾棄,逃離了這個家,客死異鄉,或者淪為社會的最底層,卻從未想過她過得這般的好,在上流圈子裡活得悠哉自在。

    難道她從未想過把自己接過去嗎?任由自己在刀俎堆裡垂死掙扎。

    嚴可欣的母性,並非不存在,只能說她的母性,吝嗇於他聞人臻。

    從知道嚴可欣活著,活得優渥後,他發現自己異常地痛恨起這個人來了。連帶的,恨烏及屋,冷天澈也被波及。

    其實,懷中的這個女人,是打擊冷天澈最好的武器。可是,這個女人的身份是自己的前妻。

    他,下不了手。

    濃稠的滋味繁複,他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愧疚,還是別的情緒。

    她腹中的孩子是冷天澈的,對冷天澈最大的打擊,便是讓他失去這個孩子。自己應該眼睜睜地看著這一條生命流逝,而非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手相助。

    「到了。」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到後座的男人臉色青白交加,額頭上青筋突起,忽然弱了幾分音量。剛才他很想跟這個男人講話來著,但是此男臉色不佳,他有點怕踩到人家的痛處。

    產房外,聞人臻眉頭緊蹙,靜默地坐在等待區的長椅上。

    他手上的血跡已經乾涸,他的右手忍不住伸向右側的口袋,碰觸到裡面的煙,餘光觸及到那個禁煙的標誌,又縮了回去。

    西裝外套已經被他給脫了下來,黑色的外套,染上的妖嬈血漬,並不顯眼,但是空氣中的血腥味,卻時而鑽進鼻尖。

    雪白的襯衫上,那血跡宛若一幅水墨畫,蜿蜒曲折,攀爬向上。

    他的眉宇由始至終都是深鎖著。

    這個過程,對產房內的季璃昕是一種煎熬,對產房外的聞人臻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季璃昕被推入產房前,醫生說會有危險。

    褲袋裡的手機振動,他掏了出來,上面閃爍著的名字是「沈念初」,他存的名字一向中規中矩,存的全部都是全名,即便如今她跟沈念初成了未婚夫妻,他還是依然沒有給予通訊錄中的名字特殊化。

    他猛然想起自己先前是去接她的,她昨天有事去了一趟香港,今天回來,老爺子讓他今天去接她回來,順道去一下老宅。今天老宅要熱鬧下,好久沒熱鬧過了,老爺子嫌冷清。

    他自己是無所謂的,他對老爺子一直是不冷不淡,比起對他親生父親的態度好上那麼一丁點兒。

    在機場看到那麼一幕,他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了,老爺子八成氣死了。

    如今,這種情勢下,他是萬萬走不開的,他也不想就這樣走掉。

    按理說,他應該禮貌性地給冷天澈打個電話,讓他前來,畢竟這產房裡面的是他的老婆跟孩子。

    他輕輕動了動雙唇,還是接了起來。

    「臻哥哥,你人在哪裡?我下飛機了,怎麼沒看到你?不是叫你來三號出口等我的嗎?」

    她的聲音聽上去很不高興,本以為等待自己的是一個驚喜,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失望。

    他,竟然沒來。

    「我有事走不開,就沒來接你了。」

    他抬眼看向產房,那邊的大門,還緊閉著,不知道裡頭進行的如何了。

    他的聲音,難掩浮躁,被沈念初給聽出來了,「臻哥哥,你在哪裡?」

    「我在醫院。」

    「你在醫院幹什麼?難道你生病了?」她急急問完,又覺得還是不安心,「你在哪家醫院?」

    「我沒生病,我有些事情要辦,你先回家去吧,還有爺爺那裡,我會跟他說,今天不去了。就先這樣吧。」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想了想,又給老宅的福伯打了個電話,「福伯,你跟我爺爺說一聲,我今兒個不過去了,那些熱鬧,給撤了吧。」

    「三少,老太爺那邊你不親自說嗎?」

    福伯有些頭痛,對於三少的缺席。

    「福伯,你就跟他說我有事情脫不開身,至於他想要熱鬧的話,他自個兒出席,少我一個也沒關係,反正都是自家人熱鬧。」

    他如此一說,便快速的掛了電話。

    自家人?

    他自嘲地撇了撇唇,他跟那個宅子裡的人,雖然有血緣牽連,但卻談不上是自家人,因為那個宅子裡的人,內頭太厲害了,比外斗還來得血腥。

    他從來都將那個宅子當一個宅子,而不是一個家。

    產房內,關鍵時刻季璃昕醒了過來,或許是陣痛讓她醒了過來。

    漫長的陣痛過後是宮縮,其實她氣力全無,但是牙關卻緊咬著,渾身都是濕汗,她只知道無論如何,也要堅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早產半個多月,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她的人生,從未如此手足無措過,但也從未如此堅定過。

    婦產科醫生十分有經驗,一邊指揮助產士托著季璃昕的肚子,一邊吩咐道,「用力。」

    過了半小時,孩子才順利的生出來,是個男孩。

    護士把那個孩子抱到季璃昕面前,季璃昕勉強抬頭看了看,那個孩子哭得嘹亮,臉上的皮膚皺巴巴的,跟小老頭一樣,看不出外貌像誰。

    季璃昕張了張乾澀的唇,發現自己幾乎沒有七里說話。

    然後眼皮很沉重,越來越沉重,耷拉了下來,陷入了昏迷。

    她太累了,看到孩子平安出生,已經撐到了極致。

    產房的門一開,聞人臻一驚,猛然站起。

    護士將皺巴巴的肉糰子抱給他看,他擰著眉頭打量那一團皺巴巴的肉糰子,真醜。

    護士問他,「要不要抱一下?」

    他想了想,頷首。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護士手中的那一團肉,這個嬰兒太小太軟了,他覺得微微用力,小肉團就會碎了一般。

    護士見他笨拙的模樣,臉上異常嚴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一次當爸爸吧?」

    護士的笑容愈發的燦爛,聞人臻托著小肉團的雙手一滯,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更沒有吭聲,護士當他是默認。

    「對了,差點忘記說了,是個男孩。」護士雖然習慣了每天迎來往去的接生,但是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俊美又有冰山氣質的男人,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一次當爸爸,都會跟先生你一樣不知所措的,以後慢慢就習慣了,不過當個好奶爸也很辛苦的。」

    護士又說道,然後從他手上接過那個肉糰子,「因為小娃娃是早產,所以要去保溫箱待兩周。」

    聞人臻低頭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剛才他抱著的是冷天澈的兒子,而他手上如今卻還留有餘溫。

    而他,似乎對那股溫度有幾分戀戀不捨。

    此時,季璃昕被推了出來,他走了幾步,目光觸及,她臉色比之前還要來得蒼白,雙眸緊閉,濕漉漉的額發凌亂不堪,黏成一團。

    「醫生,她沒事吧?」

    他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目光凌厲地盯著剛從產房出來,臉上還帶有倦意的這位中年女醫生。

    「她的情況還不穩定,不過她的意志力很堅強,可能是母性的緣故,剛才陣痛的時候她醒過來了,原本我們都打算給她剖腹產了,沒想到她在這關鍵時刻醒來,還靠著頑強的毅力將兒子給生了下來,這一點,連我都覺得驚詫,她十分了不起。」

    聽著女醫生的話,聞人臻眸深似潭,暗流湧動,刀光劍影。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聞人臻佇足凝視女醫生半晌,輕聲問。

    「最早是傍晚。」

    聞人臻幫季璃昕在這家醫院聯繫到了一個高幹病房,不讓她跟一群人擠著,他本身就有潔癖,不喜歡多人間。

    他拿著季璃昕的包包,抓起自己的西裝外套,進了病房。

    她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他還沒這般仔細認真地看過她。

    她疏眉朗目,五官不深刻,也不出色,但是這組合,卻使人看上去很舒服很乾淨。她的美,不是沈念初那般張揚的美麗,而是耐人尋味的那種。

    以前沒覺得,也許以前沒真正注意過她,只覺得她是個安分守己的人,適合放家裡。當初不讓她工作,她也沒有反對。

    其實,以她那般的年紀,就在家悶著,其實對她而言,是不公平的。

    若是換成念初,肯定會反對,即便念初再愛自己,也不會因為自己而放棄自己的喜好。

    她包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鈴聲是最普通的那種,沒有設置過,原聲版的升國旗的。

    他驚了一跳,畢竟原本神思還處於游離狀態之下的。

    她那個米黃色的包包,被覆蓋在自己的西裝外套下,進門來的時候被自己給一併甩下了。

    電話螢幕上閃爍著的是「杜叔叔」,這個號碼是季璃昕早上存的,杜叔叔新給她的聯繫號碼,說以後就用這號碼聯繫。

    聞人臻並不知道,他印象中也沒有杜叔叔這一號人物。

    不過,螢幕閃爍著不停,估計有急事。他拿著手機,出了病房門,接了起來,「喂?」

    他低迷的男中音,倒是把對方嚇了一跳,不敢置信的聲音通過手機傳了過來,「小新?」

    杜哲遠是打算告知季璃昕明早買的票,大概什麼時候能到,他沒買到最早的一班。他將手機挪遠,確認了一下上頭的名字跟號碼,沒錯啊,就是這個,怎麼無緣無故成了一個男人接的電話?

    這也忒匪夷所思了些吧。

    他還沒從這個驚嚇中回過神來,聽到對方又問道,態度有些不耐,「有什麼事情嗎?」

    杜哲遠忙道,「你是誰阿?小新呢?讓她接電話。」他想,這個人應該是小新的朋友,小新可能暫時不在,被這人接了電話,如此一想,倒是坦然。

    「你是誰?」

    聞人臻不答反問道,聲音有些沉,還有幾分冷意。

    杜哲遠不明所以,但是覺得脊樑骨一陣發涼,這聲音讓他不由自主地交代了,「我是她杜叔叔,是她爸爸。她到底在不在你身邊?我有要緊的事情要跟她商量。」

    杜哲遠說完,唾棄起自己,真孬,人都不在,竟然被人家聲音中的凜然氣勢給震懾住了。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竟然被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的三言兩語給忽悠到了。

    聞人臻皺眉,她爸爸?若是自己記憶力沒出問題,她爸爸已經早就沒了,而她母親再婚了,難道說這男人是她的……

    「你是她繼父?」

    明明是疑問句,卻用了極為肯定的陳述語氣。

    「對,她到底在不在?」

    「她在,只是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有什麼事情告訴我也一樣,我待會轉告她。我是聞人臻。」

    他不疾不徐地說道。若是對方是她繼父的話,那麼想必聞人臻這個名字,他也聽過。

    雖然他們已經離婚了,早在三年前,而且自己說得一點也沒錯,她現在確實不方便接電話。

    「聞人臻?」杜哲遠重複著這個名字,忽然「啊」的一聲,嚷的很響,顯然是想起來了,「你就是姑爺啊。」

    「姑爺?」

    聞人臻失笑,他還是頭一回聽到這樣的稱呼。

    不過,很快蹙起眉來,往病房門的方向看過去,裡面的那個女人,難道依然還瞞著她的母親跟她的繼父嗎?

    沒告訴他們,自己給她離婚了嗎?

    也對,以她的性子,極有可能不說。何況她去美國三年,沒機會碰上她母親跟繼父,不容易拆穿。

    他十分不情願地承認當初她答應自己的求婚,多半是為了她的母親,希望她母親別再為她做任何的犧牲,是個典型的孝女。

    「我是。」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的波瀾。

    杜哲遠卻還沉浸在激動當中,「姑爺,你在家阿,你跟小新說,我跟她媽坐明天早上九點的火車,大概傍晚六點才會到,她差不多時間到車站就行了,別太早來乾等。」

    「嗯,我會告訴她的。」

    依舊是那個語調。

    「姑爺,小新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媽的事情啊?」

    杜哲遠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說過了。」

    聞人臻挑眉,腦子卻在轉動,是什麼事情?

    杜哲遠「噢」了一聲,然後委婉地勸道,「姑爺,你要多幫忙照顧小新的情緒,她媽這樣,我不好過,我也沒心情安慰她。你有空的話,多跟她說些好話。她這人,從小就內向,心情不好就喜歡一個人藏起來,不想讓別人找到。」

    跟杜哲遠結束電話之後,聞人臻陷入了沉思。

    他大腦向來運作精密又良好,之前因為機場的震撼一幕跟產房外的等待,讓他清醒的理智偏移了軌道,如今緩緩回到了原先的軌道上來了。

    從杜哲遠的話中,他得出了幾點有用的結論。

    一,季璃昕的母親跟她的繼父明天要來a市。

    二,季璃昕的母親應該出了什麼事情。

    三,季璃昕的心情不好,就喜歡一個人獨處。

    四,季璃昕的母親跟繼父都不知道自己跟季璃昕已經離婚了。

    五,季璃昕的母親跟繼父應該聯繫過了,而她明知道事情會被拆穿,為何還獨自撐著?她是打算找冷天澈來演戲還是跟她嘴裡呢喃著的宋柯那麼一號人物呢?

    短短的對話中,聞人臻很快總結出了有用的六點,不得不承認他是個高效率的決策者,在任何情況下,都擅長運用自己的優勢,思考跟分析問題。

    他在季璃昕的手機上輸入了一組號碼,然後按通話鍵,自己褲袋裡的手機振動起來,他掏出自己的手機,存了下來,並在她的手機裡對剛才輸入的那組號碼存下了「聞人臻」三個字。

    他知道不禮貌,卻在她的手機通訊錄裡翻看了下,找到了『宋柯』兩個字,鬼使神差之下,他按下了那個通話鍵……

    三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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