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或許是雷陣雨的關係,泡了個熱水澡,就著熱牛奶吃了幾片土司後,季璃昕便早早上了床。(小說~網看小說)
她這一晚,不知為何,老是被噩夢驚醒,凌晨兩點以後,她乾脆不睡了,從書房裡隨手拿了一本書,胡亂翻著,想要這個夜晚快點過去。
可是不知道為何,越翻越清醒,手上這本是法律書,她一向厭煩法律,以往一讀法律書,她便昏昏欲睡,今天迥然不同。
她歎了口氣,這處公寓雖然歸至自己名下了,但是這個地方,卻已經不適合自己再居住下去了。
少了聞人臻這個人,她好像對這裡也開始有了排斥。
睡眠質量直線下降,或許是心裡因素,又或許是別的。
度秒如年,終於聽到了自己設置的手機鬧鐘,她鬆了一口氣。
中午的時候,莫菲菲打了個電話過來,說要衣服。
她忽然想起昨天忘記把衣服給拿回來了,看來還是要再去一次誘惑酒吧。
這一次去,宋柯不在,問了下酒保,他便乖乖將那些袋子給雙手奉上了。
不過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納悶,季璃昕沒怎麼放在心上。
*
週二很快就到了,季璃昕知道今天這個紀念會,雖說有些隆重,但卻不是正式的,所以沒必要穿得很正式,簡便的輕裝上陣,就可以了。
季璃昕到了的時候,其實已經超過開始的時候半個小時了,她不想驚動任何人,只想默默參加,默默離開。
沒想到一到,便被莫菲菲給逮了個正著。
她拚命使眼神跟擺手,讓莫菲菲不要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
還好莫菲菲看懂了,走到她身邊,拉著她一塊兒找了個空餘的位置坐下,桑青正巧坐在她們旁邊。
「季璃昕,你真來了啊?菲菲說你來我還不信,你不是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嗎?」
桑青的言語中,帶著幾分嘲弄的意味,季璃昕恍若未聞,懶懶地勾了勾唇,「你們都來了,我也來湊下熱鬧?」
「桑青來還不是為了瞅瞅這裡有沒好貨色可以嫁出去。」
莫菲菲一點也不給面子,直接點破了桑青的心聲。
桑青有些惱羞成怒起來,「莫菲菲,你真可惡。」
然後,氣沖沖地走了。
「菲菲,你太過分了。」
季璃昕淡淡地道。
「其實你明明巴不得我這麼做,哈哈……別口是心非了,季璃昕。」
莫菲菲爽朗地笑笑,眉毛彎彎,露出明媚的笑容來,看的季璃昕有剎那的恍惚,她頭一次發現莫菲菲笑得,也挺迷人的,連她這個同性,都有瞬間的意亂情迷。
「也許吧,桑青針對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連我都習慣了這個方式,改天她要是巴結我,處處禮讓我,倒是會讓我渾身不自在起來。」
季璃昕囈出一聲無奈又帶著點壓抑的歎息聲。
「也對,桑青就是桑青,不過她還不是嫉妒你嫁了個好老公。」
莫菲菲壓低聲音湊到季璃昕耳邊神秘兮兮地道,她知道季璃昕嫁人很低調,生活也很低調,不想讓太多的人知曉,自己也只能為她保密。
也就自己跟桑青知道,桑青那傢伙是絕對不會跟人說季璃昕嫁了聞人臻的,她嫉妒,才不會說出來讓人羨慕。
「怎麼坐在這麼角落的地方?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好聽溫和的男生在季璃昕的上方響起,她跟莫菲菲很一致,抬頭看向發聲地。
原來,是宋柯。
也對,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的男人,除了宋柯,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宋學長,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莫菲菲忍不住問道,情緒有些激動,有些亢奮。
「前幾天,我還跟璃昕碰過面了。」
宋柯掩下眼睫,淡淡的開口,他說的很慢,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很清晰,一語雙關。
果然,莫菲菲大力拍了下季璃昕的肩膀,「季璃昕,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跟宋學長都碰過面了,也不告訴我這個好朋友。」
季璃昕有些頭痛,忍不住恨恨瞪了宋柯一眼,後者神色很無辜,像是剛從說出的話,是無意的,而非是刻意的,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他這麼開口給季璃昕帶來了麻煩。
皺眉,季璃昕壓下前一刻所有的情緒,無力地解釋道,「菲菲,我們碰到是碰巧,加上你這兩天忙得不可開交,哪有空聽我廢話。」
「算了,原諒你了。」
莫菲菲大方地說道,「我不當電燈泡了,你們先聊,我去那邊找以前的同學敘敘舊,回頭跟你八卦。」
莫菲菲一離開,宋柯便在原本莫菲菲的位置坐了下來,紀念會的禮堂上,冷天澈慵懶的聲音響起,很多人引頸觀望,冷天澈昔日的餘威跟鋒芒,還是深刻在每個A大學子的心中。
這個紀念會,校領導不少出席了。
冷天澈義正言辭說了一番激勵跟回憶的話後,便下了台,不知道哪去了。
「今天我們很榮幸請到了一個人,接下來,有請SISIRA的執行總裁聞人臻講話。他也曾經在這所學校就讀過,不過讀了一學期便出國了,也算是我們A大的學子。」
聞人臻……
這三個字讓原本心不在焉的季璃昕立刻抬起頭來,望向台上,幸好相鄰的人,連宋柯也看向那一處,沒有人察覺到她的異常。
昏黃的燈光下,那一抹高挑頎長的身形拉出一道朦朧岸然的影子,俊美冷漠的臉在光影明晦間,顯得深沉難辨。
他的聲音還是一貫的冷然,他站在台上,猶如一個高貴的王子,剪裁得體的合身鐵灰色西裝。
台下歡呼聲不斷,他本身就是一個閃光體,更別提他身後家族帶來的勢力。
聞人臻的言行舉止,都是無懈可擊的。
不期然地,她撞上了他的目光,他,深色的眼瞳浮起一抹深邃的抑鬱,視線鄙夷地掠過她身邊的宋柯。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沉,聽不起絲毫的情緒起伏。
季璃昕隱隱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不由自主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