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和田大哥面面相覷,他們曾商量過各種法子,皆覺得不妥,田家父母那邊並沒什麼,就是巧兒家裡麻煩些。其實田家父母也曾旁敲側擊說過要巧兒做媳婦,但史家夫婦一來是嫌田家家境普通,二來,兩鄰家結親,怕不知情的人會說閒話,於巧兒名聲不利。
聽巧兒說完自家父母的意思,佳音笑道:「那也沒什麼,就算有人說你們暗中有私情,待成了婚,時間長了說閒話的人也沒意思,何況又少不了你們半根毫毛。」
巧兒和田大哥點頭稱是,又問:「阿音,你說讓我豁出去,是什麼意思?」
「巧兒,等採花賊的案子結了,你就讓父母看看你臂膀上的半朵梅花,他們好面子肯定不敢逼你另外嫁人,到那時候我再替田大哥求親,稟明真相,為保全體面,他們便不得不同意你們的親事,反而巴不得把你嫁給田家,以遮蔽採花賊一事,如此一來,事情順順當當的解決,你只管做你的新娘子就是。」
巧兒和田大哥被王婆替陸家說媒的事鬧昏了頭,將簡單的事想複雜了,此刻被佳音如此一說,不禁豁然開朗。巧兒笑道:「果然當局者迷,我們竟是鑽進牛角尖裡跑不出來,虧得阿音提醒。」
事情既然說明,佳音和田大哥又客氣幾句,躲到一邊任他們兩人甜甜蜜蜜地說情話,直到天色不早,才和巧兒繞一圈彎子從正門回史家。
順天府那邊外鬆內緊,將抓捕採花賊的佈告全都揭下來,放出風聲說已經有人自首,案子已破,百姓們人人稱讚順天府為民除害,京城中又恢復昔日平和。
連下了幾日小雨,秋風陰冷,至這天夜裡,雨突然下大,史家早早關門閉戶,各自在房裡歇著。
佳音躺上chuang捂著被子睡覺,開始還頗為警覺,至半夜聽著窗外瀝瀝雨聲混合風聲呼嘯席捲,越發顯得月黑風高長夜幽靜,她不禁放鬆警惕漸漸睡實了。
待突然覺出不對勁,佳音猛地坐起身,卻被人壓住臉喊叫不出來。
黑暗中,男子粗重的喘氣就在耳邊,捂在嘴上的手力氣十分大,佳音睜大眼睛努力掙扎,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面前的黑影嘿嘿淫笑幾聲:「姑娘,上次爺沒嘗上你的味道,惦記了好些日子,你乖乖老實點,今天可沒有會來救你。」
佳音又驚又怒,採花賊的骯髒氣息撲過來硬是躲不開,她驚懼地縮起身體,往床後靠,卻被牆堵住動彈不得,憤怒之下,抬腳踢過去,被採花賊一隻手攥住。
「原來是個潑辣貨,不錯,爺就喜歡這個道道。」說著,採花賊放開佳音的腳,一隻手在她身上亂摸亂掐,欲脫佳音的衣裳。
佳音事先做過準備,將貼身衣裳用針線密密地縫成死結,那採花賊半天脫不來,罵了幾句,放開摀住佳音嘴的那隻手,兩手並一起猛力一撕。
佳音又驚又駭竟是忘記呼救,待想起來喊叫已經遲了,採花賊將撕下來的衣襟摀住她的嘴,獰笑著就撲上來,結果發現還有一層衣裳,不禁連聲咒罵。
感覺臭哄哄的身體緊貼著自己的身軀,佳音噁心欲嘔,卻全無辦法,正焦急間,她猛地想起從前學過的半吊子女子防身術,一面掙扎,一面順手摸下去在採花賊要緊處用盡全力死命一抓,只聽那惡賊慘嚎一聲,窩腰蜷縮在一起疼得渾身打顫。
佳音連滾帶爬地跌倒在床下,順手撈起一隻鞋砸過去,爬起來在採花賊身上又是打又是抓,最後竟瘋了一樣,滿屋子找東西砸過去。
踢踢匡匡終於驚動暗衛,等一群人闖進來,只見佳音地搬著一把凳子狠狠地摔在床上,床上的人窩著肚子滿床慘叫打滾。
大伙不禁好笑,怕鬧出人命不好收拾,趕緊搶前攔住佳音。佳音氣咻咻的,烏哩哇啦半天,至此才想起嘴裡還捂著東西,順手撕扯下來,呸呸連吐幾口。
因忌諱史巧兒的名聲,暗衛們不敢點燈,摸黑聽見佳音怒罵採花賊:「混蛋!你不是要繡花嗎?奶奶的,沒一點敬業精神,害老娘縫了幾層衣裳,專撕掉袖子留著光膀子等著讓你繡花,你怎麼不繡了,急著趕投胎呀,王八蛋!」
抓住佳音的一名暗衛果然發現手底下滑溜溜的,趕緊鬆手,放開佳音。
佳音氣急了一通亂罵,暗衛們在旁邊悶笑不已,將採花賊從床上拖下來,領頭的暗衛踢他一腳,喝道:「姑娘問你話呢,快說!」
採花賊的緊要處被佳音抓的稀爛,被暗衛們押在地上仍舊哀哀慘叫,半天才喘氣求饒道:「小的因上次沒偷腥不成功,這次才吸取教訓先下手為強,誰曉得姑奶奶你是個夜叉,早知道,打死小的也不敢再來!」
佳音氣急:「滾!」
暗衛道:「姑娘,我們抓賊人回去交差,你要不要一起去?」
佳音擺擺手:「明個再說,我累了,你們先走罷。」
暗衛們應了一聲,提著採花賊的領子越牆走了。
天未亮,巧兒跑來大力敲門,佳音迷迷糊糊地爬下床開門,打個哈欠:「好睏,讓我再睡一會。」
巧兒抓住佳音上上下下地看:「你沒事吧?夜裡我模模糊糊地聽見動靜,也不敢過來,險些擔心死,是不是那惡賊又來了?」
佳音瞇著眼朝床邊摸,一邊道:「來了,抓走了。」
「他,他沒把你怎樣吧?」
那採花賊被暗衛帶走後,佳音餘悸未消後半夜幾乎沒睡著,剛剛才睡著一會,巧兒就過來敲門問話,她還帶著床氣,不耐煩地嘟囔:「姑奶奶,你讓我睡會,一會還要去順天府回話呢。」
「哦,那你睡。」巧兒不得不佩服佳音定力超強,都這樣了還能睡著,忙笑著退出去,幫她掩好門,又探進頭:「阿音,我爹娘問起,我怎麼說?」
「就說夜裡鬧耗子,先瞞著。」
巧兒走了,佳音又睡了一會,吃過巧兒端來的早飯,見天時不早,和史家夫婦說了一聲,又拎著她的小包袱去了順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