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靈在紫斂懷裡抬頭看向他。他好高,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紫斂面上微現責難之色,「你是怎麼照顧自己的?「說著低頭看向她的眼中溫柔無限。
卿靈被紫斂眼中溫柔所感,看著紫斂再也移不開分毫。紫斂凝視她半晌,忽然伸指往她唇片摸去。
卿靈身子一顫,正要躲開。紫斂摟在她腰間的手臂微一用力,卿靈被他更緊地摟入懷中!紫斂不理會卿靈身子的僵直,以手強迫卿靈抬頭,食指在她唇片上來回撫了兩回,再離開卿靈唇瓣時,紫斂手上已多了微小一塊已乾涸的血塊。卿靈如遭雷轟,面色發白,身子顫抖不已。
這是梅君強行與她親熱時被她咬破唇部留下的血。她怎麼這樣大意,離開後沒有加以揩拭?
「這是何物?難道是你受傷了不成?」紫斂右手拇、食指將卿靈兩腮一捏,卿靈立刻自覺張了口。她尷尬地看著紫斂將她口腔檢查一遍,確定這血不是來自卿靈本身後,紫斂身子一僵,忽然以手將卿靈頭按入懷中。卿靈看不到他面上表情,只覺得紫斂摟著她身體的力道比先前大了好些。
卿靈面頰緊貼著紫斂胸膛,感覺他身上一股股熱氣傳來。不多時她臉上已是紅意大盛。
紫斂忽然將她打橫抱起,往瀑布下的潭水走去。
卿靈將頭深埋在紫斂懷裡,這與在梅君懷裡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在紫斂懷裡,她毫無戒備,應該是她自內心相信他。紫斂抱著她走到水邊,自衣上撕下一角衣料浸入水中。他將卿靈微微放開,略略扶正她身體,使自己能正視她。卿靈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紫斂。紫斂面上清冷如霜,卿靈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冰冷的表情,不由一怔。以往他雖然清冷,卻只是面無表情,並無這層霜意。
紫斂將濕布遞到卿靈唇邊,正要替她擦拭。卿靈面色一紅,微喃一聲,「我自己來好了!「伸手要將濕布接過。
紫斂卻不理會她,將濕布往她唇上來回擦拭良久。卿靈被紫斂幽深如海的眼神定住,直到那濕布擦拭得她兩唇生痛,她才回神過來。唇上就算有梅君殘留的血跡此刻也應該被擦淨了才是。紫斂動作雖然輕柔,但這樣反覆下去,卿靈兩片柔唇非被他擦破皮不可。卿靈伸手把住紫斂雙手,口中輕輕道:「不要了!」
紫斂手按住濕布停在卿靈唇部,看向卿靈的眼中瞬間幽深如無底洞。盯了卿靈良久,他唇邊忽然一笑。卿靈身子一僵,她見識過紫斂這個笑容。上次見到這個笑容,是在他想殺景泰然的時候。那這次的笑容又是為何?她正在發愣,身下一硬,紫斂將她放在瀑布邊的一片草地上,轉身走了開去。
卿靈看著他清冷如鶴的背影,想起昨晚與梅君發生的一切,心裡微微發酸,眼中一漲,兩滴淚水流出。
莫非紫斂已經猜到其中曖mei,才對她冷淡起來?
她身體此時酸軟無力,只有將身體重量放到身後的巨石上。
本以為會有硌人的硬感傳來,不料一靠之下,背後竟是觸到柔軟之物。卿靈回頭一看,是紫斂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已將他的外衣疊墊在她背後。心裡一熱,她看向紫斂的眼中又是迷濛起來。紫斂走到山坡高處伸指遙遙指向湖面。卿靈遠遠地看著他,越發覺得這人像一隻白鶴。
正在想,鶴兒吃飽了魚,已從水中上岸。它張翅彈足在岸邊跳騰數下,走來卿靈身邊收足斂翅棲下。它調皮看了卿靈一眼,忽然伸了只大翅膀蓋在卿靈身上,又將柔軟無比的長頸往她懷裡靠來。
卿靈被它引得呵呵一笑,伸手將它長頸摟入懷裡不停撫mo。
眼前潭水忽然起了巨大變化,湖的中心一物隆起。卿靈看去,竟是一張床的樣子,甚至還有被子和枕頭。她不由睜大了眼,紫斂在大變魔術來著?他竟然能以水變化出整套臥具來!
卿靈身下一空,紫斂已走過來抱起她,「你生了病,我這就帶你去好好休息!」說完身子一躍,帶著卿靈躍到潭水中央的水床上。卿靈下意識抓緊紫斂衣袖,深怕一個不小心會掉入水中!
紫斂丰神朗潤地一笑,這回他的唇邊透著溫暖,與先前冷如寒冰的笑意大有不同。他將卿靈輕輕放在水床上。卿靈一驚,待身下傳來厚實感後她才放下心來坐在水床上歪頭看著紫斂。
「這是怎麼回事?」卿靈一時忘記了自己還是病人,一臉好奇看向紫斂。
「這叫幻形術,可將液體或柔軟之物按自己意念變為想要的任何形狀。之前我一人在此棲居,每晚只需在樹上歇息即可。可如今你來了,我總得想辦法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卿靈聽得心下一柔。她好奇地伸手將水床壓了兩下,觸感很像現代社會的水床。
紫斂在床沿坐下,右手袖袍向四周微拂了下。周圍景致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從裡看去就如隔了層毛玻璃般。「現在好了,你可以放心休息。常人從外面絕對看不到我們的存在!」他伸手將卿靈按在床上躺下,再將水被拉來蓋住她身體。卿靈只覺身子一暖,那水被柔軟無比,與一般的棉被一般無二。
紫斂安頓好卿靈又要邁步往外走去。卿靈下意識伸手拉住他袖子。看紫斂回頭看她,她唇邊羞澀一笑,「別走,陪陪我好嗎?」說到最後一句時,卿靈將頭低得不能再低,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異性說出這樣的話來。
紫斂看著她嬌柔的小兒女態,唇邊溫柔一笑,在床沿坐下,拉了卿靈小手握在掌中。「也好!不過你要給我講講這段時間來,你所有的經歷。」
卿靈只覺紫斂握住她雙手的厚實大掌中傳來一陣溫熱感。這股氣流經手而入,她身上的不適立刻去掉大半。她精神重新好起來,舒適無比地躺在被窩裡,開始講起這段時間的經歷。講著講著,眼皮越來越沉重。完全進入睡夢前,卿靈數次強迫自己不要閉眼。她只怕自己一閉眼,眼前這飄逸若仙的人和他帶給她的溫暖都會在瞬間消失。
紫斂看著卿靈入睡,這才小心將手從卿靈掌中抽脫出來。不知何時,本是他握住卿靈的手竟被卿靈反握了去。
再回頭看一眼卿靈睡顏,紫斂目中微現溫柔。可當他的目光從她已經紅腫的唇瓣流連而過,他眼中精光一閃,唇邊笑意瞬間變得異常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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