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回到壽春不久,立即召集眾將相陪出去打獵,他騎著幽州公孫瓚所贈送的訂婚賀禮之上等精駿寶馬,馳驅逐鹿,甘寧、陳武、祖茂等一眾人皆跟在後邊,但是由於孫策的馬比之江東諸將所騎乘之馬快速許多,因此,孫策遠遠的把這些人都甩在了背後。
正當孫策快如疾風地奔馳時,突然從他前面不遠處的草叢中躍出三人,彎弓搭箭,向他射來。孫策倉猝間,不及躲避,身上中箭多處。眼看陳武和甘寧等人已經趕到,孫策乾脆直接躺在地上,甘寧一步跨越,迅速將三個刺客殺死,隨後和陳武、祖茂等人用架子抬孫策下山。
州牧府中,廖九公幫孫策把完脈後,搖了搖頭,歎了歎氣,平時一副痞子笑全部不見。黃承彥和龐德公兩人雖然不懂醫術,但是也是孫策的師長,因此兩人也隨同廖九公來看孫策,當見到孫策如此之後,兩人臉色也現悲痛狀。
孫策此刻呼吸微弱,渾身是血的,甘寧等人幫其更換完衣服後,卻仍舊是昏迷不醒。
「廖師傅,策兒傷勢如何?」當吳夫人一臉關懷的問著廖九公時,眾人都摒住了呼吸,此刻眾人連自己的心跳聲都各自聽得清楚。
「老夫人,吳侯之傷十分嚴重,敵人所用之弓箭乃是沾有劇毒。吳侯身體大異常人,因此尚留有微弱呼吸,不過卻已經回天乏術了。」廖九公所說地每個字都如針刺一般紮在吳夫人的心上,吳夫人一臉的悲慼,竟然失聲大哭起來:「策兒……」
「兄長……」孫、孫匡、孫仁(孫尚香)等一眾弟妹,盡皆跪拜在孫策床頭,聽得母親吳夫人一聲大哭,眾人也都嗚咽起來。孫權由於之前私自殺了吳郡名士盛憲一家,如今仍舊逃亡在孫靜府中,因此不在此列。
「夫人,請聽我一言!吳侯雖然無力回天,但是我有辦法讓他在清醒過來,不過清醒過來。一個時辰之後,他便……」廖九公本是水賊出身,自從加入天道之後,他的技術不單單是武藝,就連醫術這種末流技術他也學習,因為他不同於龐德公和黃承彥兩人的身份,相比之下,他自然更願意多學習這些低微的技術,因此在醫術上也略有掌握,平時州牧府眾人若有人身體微恙。廖九公卻也能幫人藥到病除,因此當孫策被甘寧等人哄抬回到州牧府的時候。廖九公、黃承彥、龐德公三人卻也碰巧在門口撞見,自然也就前往探個究竟。因此眾人就連州牧府專用的醫生也沒有叫過來,單一個廖九公就可以解決一切了,而廖九公地身份決定了他的話語也就沒有人懷疑。
廖九公的話音一落,一眾孫氏哭得凶了……
此刻的張昭卻已經聽出了廖九公最後的意思,他本就是孫策邀請出山的,對於孫策他有著亦師亦下屬地關係,如今孫策身死,他作為這個州牧府最為重要的一個行政長官。自然考慮的東西要比孫家人來得更多,因此他顧不得哀傷。走到廖九公跟前悄悄問道:「廖師傅是說,吳侯已經無救了?」
得到廖九公的點頭確認後,張昭迅速的向吳夫人跪求道:「老夫人,吳侯這一走,整個揚州之事務要如何處理,昭斗膽請老夫人恩准讓吳侯交代後事!」
張昭自然明白,人死為大,既然已經確定孫策活不了了,那麼揚州之事乃是你孫家之事,我這一切都乃是為你孫家考慮,揚州事務必須有人出來主持,即使讓我張昭處理也無不可,但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天下分崩離析的,各地豪強諸侯都是父死子代,兄亡弟替,你孫家自然也不能例外,早點選擇好繼承人,也好安定揚州書郡百姓之心。只有吳夫人同意了,廖九公才能施展讓孫策迴光返照的一個時辰之命,交代後事。
吳夫人自然也聽明白張昭所請,自己出嫁孫堅二十五載,五年前,丈夫身死戰場,如今長子又死於刺客之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讓自己這輩子如此命薄。
「廖師傅,一切就麻煩你了!」吳夫人雖然傷痛,但是畢竟他是孫堅之妻、孫策之母,見過世面的人,再怎麼傷心,和孫家如今的地位和將來的命運相比,她也不得不遵從後者,無奈中,她淚水又濕了手巾。
孫策在廖九公地醫治下,終於緩緩醒來,見得周邊一眾人等,似乎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他並沒有疑問什麼,只是招呼了張昭和周瑜道:「子布和公瑾靠前,我有話交代!」
「主公(兄長)……」張昭和周瑜兩人穿過眾人,直接撲向孫策之床塌,張昭雖然悲慼,卻知道在這關頭,自己不能亂,而周瑜和孫策有兄弟結拜之情,況且中秋在即,大喜將到,卻不料發生了如此震撼之事,怎能不讓他心痛如絞!
「爾等不必傷心,生死有命!想我孫策能在而立之前就繼承先父遺志,窮六年時間,一統江東,入主揚州,也不枉此行!如今,天下方亂,夫以吳、越之眾,三江之固,足以觀成敗。公瑾,吾弟年幼,汝當以弟教之;子布,吾弟皆幼,政務之事,汝多煩心!我去後,汝等應善相吾弟!」
「母親、叔弼、季佐、尚香……」孫策躺在床上,禁不住淚水劃過臉龐,張昭和周瑜兩人後退一步,讓過吳夫人等人上前。
「母親,季佐、尚香尚小,有待教導,我死之後,母親定要把他們撫養成人。叔弼肖我,我不放心,可讓其領兵上戰場,不可讓他坐鎮內守委屈於他,母親宜多勸戒。仲謀雖頑劣,但其心思縝密,與人相善。若舉江東之眾,決機於兩陣之間,與天下爭衡,他不如我;若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如他!我死之後,母親與子布、公瑾等應輔佐仲謀,時刻提醒於他,不忘父兄創立基業之艱辛!子布,煩勞你將我印綬轉交於仲謀,把我之遺言亦轉告於他,讓他優待弟妹以及孫氏舊屬,若他敢虧待諸將眾人,他日我將親自送他奔赴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