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說話者乃是穎川荀爽後人荀諶荀友若,其兄荀彧本因黃巾之亂攜帶家族北投冀州韓馥,後來韓馥被袁紹兵不血刃奪取冀州,穎川荀家繼而投奔袁紹,關東之戰後,荀彧不恥袁紹為人,轉而投奔曹操,而荀諶則留在冀州袁紹處,兄弟二人各自為主。由於袁紹能得冀州,荀諶出力不少,因此對於荀諶,袁紹頗為信任,此刻聽得荀諶之言,眾人都望向他。
「友若所言甚是,阿瞞小兒,從小就奸詐無比,此次叛亂,罪不在眾將,大家毋庸再討論此事。如今南陽消息傳來,天子和張濟在南陽,而李、郭二人正前往迎接,依大家看,我們下一步應該如何?」袁紹聽得荀諶發言,當下也聽得舒服。
「主公,天子在南陽,我們何不遣河內張揚代替主公迎接天子,此事也就可以解決。目前我們北面有公孫瓚屢屢進犯。東南面又有曹操叛亂,以圖之見,我們應先解決公孫,再滅曹操,以免將來南下出兵,後方著火。」郭圖把上次田豐等人建議無恥的拿來當作自己的發言。
「主公,不可!我們本以冀州為中心,東掃青州黃巾,西征并州黑山,北擒公孫,震脅戎狄,然後合四州之力,迎天子於長安,復宗廟於洛陽。如今青州黃軍以及黑山張燕都已經被曹操解決,無奈形成了勢力更強大於黃軍和黑山賊的曹操出來。只是曹操威脅雖大,但是青州黃巾消滅已久,青州又清苦,加之近來又頻繁和徐州呂布交戰,青州局勢不甚清明,因此曹操才會接我勢力成功吞併黑山,如今黑山勢力剛滅,軍心未穩,不若我等先出兵滅掉曹操,再返過來北擒公孫,那麼北方可定也!」田豐當下就非常強烈的反對著郭圖的建議。
「田大人,先前你可是也非常贊同郭某人的北擒公孫之計,如今怎麼出爾反爾!」郭圖無恥到了極點,先前那乃是田豐提出的計策,怎麼反倒變成田豐贊成,而他郭圖提出的建議一般。
「此一時,彼一時也!」田豐冷哼了郭圖一下,然後繼續解釋道:「公孫瓚為人爭強好鬥,有他在北方,暫時可以代替我軍震懾戎狄,而好鬥之人不善用計,易於征伐。與曹操相比,公孫只是一馬,曹操乃是一虎。馬雖然個頭大,跑得快,但是馬始終是吃草的馬,而虎非但能夠吃馬,就算是人也能生吞。如此郭大人以為還要先殺馬而放虎嗎?」
「田大人所言甚是!主公,授以為,公孫雖有劉備、關羽、張飛、趙雲等一班爪牙,但是他們缺少智謀之士。若派一智謀之士主持大局,又有堪比關羽、張飛等人的顏良、文丑等大將,公孫可速滅亡也!但曹操不同,曹操乃是主公兒時好友,其為人狡猾多詐。又有其族兄弟夏侯氏、曹氏等一干大將,不趁其羽翼商未豐滿時絞殺,恐他日他翅膀硬了,就很難再動他了,即使動他也許要耗費我等更大的損失。」沮授完全是田豐一派,見郭圖那小人如此,當下就站出來田豐。
「大事不好!主公,曹操放棄黑山之地,大軍轉往兗州,似乎有南下豫州汝南之意。」只見議事大廳外走進一人,迅速向眾人匯報著。
「許大人,這是真的?」審配有些意外。
「子遠,消息準確?」袁紹也楞住了。
「攸也是剛剛收到秘報,所以特別趕來向主公和各位大人報訊。」許攸有些得意的向眾人說著:「主公,真是天賜良機,如今曹操南下,青州定然空虛,假若主公派一上將,提一軍前往,青州定然重歸主公。況且曹操一面和徐州呂布有隙,今有得罪主公,若主公派使者前往徐州說服呂布,雙面夾擊曹操,曹操定然覆滅。」
「主公,子遠說得有理!既是公孫瓚不足為患,那麼我們就先滅曹操。」郭圖又在趁機亂出主意。
「主公,不可!」正在袁紹思索應該如何處理的時候,田豐又站了出來反對。
「我說田大人,剛才不是你說應該先打曹操,再滅公孫的,怎麼此刻你又反對,這個也不可,那個也不可,難道你想讓主公誰也不打,就等著人家打上門來。」郭圖見田豐又站了出來反對,當下心中也十分惱怒,這個田豐總是和自己作對,早晚我要你難堪。
「主公,曹操南下,無非是為了爭奪天子。沮大人先前也曾有言,我們應以冀州為中心,東掃青州,西滅黑山,北擒公孫,南迎天子。如今這些大事都乃是曹操在幫我等完成,若是曹操迎天子成功,日後恐將無主公之位置!」田豐很不客氣的說了這些話出來,對於郭圖這種只會拍馬溜須之人,則直接無視之。
「依你之意,我們應南下迎接天子?」袁紹對於天子沒死本身就非常不爽,如今聽得田豐如此一說,還要親迎天子,眉頭更是大皺,馬上有些不悅的問著。
田豐剛要回答,一旁的沮授則趕緊站出來,因為他知道田豐之意,但是擔心田豐說話太直,主公不喜歡聽,於是向田豐一個示意,不等田豐明白,自己就說道:「主公,元皓所言,不無道理!若是讓曹操迎得天子,他日曹操若挾天子令主公,主公將如何自處?」
「主公,我觀阿瞞不是這種人,天子實乃是讓人頭疼的難題。誰迎奉天子,誰就不得有好果子吃。董卓、王允、呂布、李傕、郭汜哪個能安然?若是阿瞞迎得天子,非但對主公無害處,更將對主公有好處。」許攸見袁紹猶豫不決,乾脆直接出言,把自己、曹操和袁紹三人的關係暗示出來,並且告訴袁紹迎接天子乃是百害而無一利,何不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曹操呢。
「子遠之意甚是有理!曹操乃宦官曹騰之孫,而主公乃是袁門四世三公之後,就算關東聯盟抗董,亦是主公當盟主,哪裡有他曹操說話的份……」郭圖又是見縫插針,和許攸兩人一唱一合,說得袁紹有些動心。
這個時候有個小丫鬟跑到袁紹耳邊說了些什麼,結果袁紹直接說道:「北邊公孫尚未滅,迎接天子一事,日後再議。」
見袁紹表離開,田豐還想上前勸說什麼,結果被身後的審配一拉,硬是沒有出去。於是田豐、沮授等人有些搖頭,而郭圖和許攸等則歡喜若狂,特別是郭圖,離開時候竟然還朝田豐幾人得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