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4年3月22日,拉羅什城城內的值日軍官,內克中尉聽到曠野外的槍響,原先以為是叛軍殺過來,衝到城牆上伸頭探望卻發現來了個共和國將軍,是個中將,還有他的侍衛隊。上尉從將軍的相貌上斷定,自己期望已久的山嶽將軍到了,急忙下令打開城門,放下吊橋,讓將軍及其侍衛營入城。
在圍觀過來士兵們的吶喊聲中,安德魯將軍沿著吊橋,通過城門,進入拉羅什城。很久沒有聽到士兵們如此的歡呼,安德魯本應興奮無比,但他卻提不起來精神。身邊的人都不明白,達武卻知道原因,他湊到將軍旁邊,小聲的嘀咕幾句後,隨後在將軍詫異的目光中閃到一旁。
「報告安德魯將軍,旺代軍團內克中尉向你致意,歡迎你的到來!」內克跑到內城,歡天喜地的迎接新任上司到來。
但中尉失望了,安德魯只是冷眼看他一眼並沒有說話更沒有下令,簡單的回了軍禮後就跳下馬,旁若無人的走向城牆,站在高處巡視起來。
拉羅什城防禦還算不錯,10多米高的城牆十分結實與牢固,火炮手都很老練,這從他們對火炮位置的選擇上可以看出,其發射火力可以覆蓋任何角度的攻擊敵人。只是火炮缺少很多,特別是大口徑防禦火炮。城外的曠野上,依然是數萬名垂死掙扎的難民,安德魯有些反感,就把目光投向城內。
拉羅什城不算大,但城門直面的廣場卻是異常宏偉,幾乎等同與巴黎市政廳前的革命廣場。廣場餘下三面是街道與民房,還有不少教堂,但都完全荒蕪起來,那是整個城市的居民們在接到旺代軍團司令官,他們的保護神陣亡的消息後已撤離到肖列等地。空蕩蕩的城市裡,只留下在此堅守崗位的*。
急沖沖趕過來的內克中尉有些納悶,不知道新來的司令官如此冷漠,只好搭拉著腦袋陪著他四下巡視。
「中尉,你應該報告當前局勢。」安德魯忽然停了下來,轉身問起後面的內克中尉。
「遵命,將軍。不過,你是否到司令部休息一會,那裡會有高級軍官向你匯報!」內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他知道眼前將軍的冷血無情如同他的赫赫戰功一樣讓世人膽寒。
「高級軍官?是他們嗎?」安德魯手指著下面,一群像牲口一般被將軍侍衛們拖進城內的文斯特准將一行人,輕蔑的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應該是我入城前,旺代軍團的最高指揮官!」
「是的,將軍!」內克立刻回答道。其實,在他上來之前就已注意到,那些自己夕日的老上級一個個都被捆綁著,拖到馬匹後面。因此內克中尉才如此小心,本以為小心無大錯,卻又被將軍訓斥了一番。
「我走到哪裡,司令部就在哪裡。而你,中尉,不要讓我再度提醒,給你5分鐘的時間!」安德魯臉上顯示出威嚴,而威嚴的結果是讓內克中尉急忙將軍團實況一一報告上來。
自從羅西諾爾將軍及其特派員遭遇叛軍伏擊陣亡後,軍團上下即刻旋入極大的恐慌之中。作為旺代軍團的臨時司令官,文斯特准將放棄了周圍各個鄉村的防守,將它們都丟給休斯特的叛軍,率領著剩餘部隊全部退縮到拉羅什城城內。
據回來的情報人員說,叛軍已在附近30多里的森林裡集結了近6萬多人。如今,休斯特帶領的叛軍也已滲透到拉羅什城周圍地區,只是缺少攻城武器,才遲遲按兵不動,等待著西班牙人軍援的到來。
目前城內僅保留著一萬人名的共和國正規軍,原先3千多名來自南特以及巴黎的國民自衛軍都已奉命撤離,保護城市平民到其他安全的城市去躲避戰火。士兵們的士氣異常低落,要不是郵差帶了山嶽將軍安德魯即將到任旺代軍團的好消息支持著他們,相信那些士兵們也將同中高級軍官們一同逃亡。
「將軍,士兵們需要你的鼓勵,他們渴望著勝利,而不是失敗與撤退,一個接一個的失敗與撤退。」內克中尉大聲的述說著。整整5分鐘,他的言語間充滿了悲傷、憤怒與無奈,直到最後才顯露出一絲渴望,激情的渴望,那是對安德魯將軍的無限信任與盲目崇拜。
「軍團內的武器裝備?特別是火炮。」安德魯簡單的問道,他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給予士兵們勝利的信心。
「火炮數量還保留36門,因為缺乏保養,能夠正常使用只有12門,多是小口徑火炮;槍械方面,數量不少,基本上每個士兵都能分配三支步槍,但缺乏火yao。」內克中尉向著將軍匯報。
「拉羅什城是旺代軍團唯一的軍械所所在地,為何沒人修理火炮與製造火yao?」安德魯感到有些奇怪。
「軍械所的總工程師離開了,要不是製造火yao的當地居民留下來幾個,恐怕我們連步槍都開不了。」內克中尉表達的語氣顯現的十分悲哀。
「糧食儲備?」安德魯繼續問道。
「只能滿足10天的供應,所以我們不敢接納城外的難民,為此,我還下令射殺過試圖衝擊城內的人群。」內克中尉回答道。
「嗯,你很好地履行過自己的職責,我本應該提升你為中校,但我入城後卻放棄了,你知道原因嗎?」
內克搖搖頭,他不明白眼前的將軍想要說什麼。
「達武中校,你來告訴他!」安德魯叫來達武,後者一直在旁邊聽著。
「嗯,中尉。將軍不滿意的地方,那是你事先沒有查閱安德魯將軍的任命書,並確認其身份就私自開門放行,這是軍紀中的大忌!」達武走上前解釋道。
「不過,功過相抵,我決定寬赦你的鹵莽。現在,內克少校,召集城內所有士兵到下面廣場集合。20分鐘後,我有話要對他們宣佈。」安德魯下達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