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了暗殺者襲擾,我命令侍衛營官兵們在中央平原的山崗上多休息了幾天,一是要醫治受傷的戰士,二是為等候特派員的車隊。
3天後,所有傷兵大部都已無恙,剩下幾個較重的,也交由當地共和國軍隊負責繼續醫治。然而,我的特派員卻遲遲未倒,派去幾撥人都是沮喪著臉跑回來,看來弗雷德沒少給臉色他們看。不得已,在第四天夜裡,我親自趕往布裡尤德鎮,命令士兵們硬是撞開大門,將弗雷德大爺從女人的床上拖下,幾乎是抬到自己馬車,繼續巴黎的行程。
一路上,車隊翻越了中央高原,將裡永、維希、穆蘭、吉昂等城市拋到腦後,渡過平靜的盧瓦河,在特派員地強烈要求下,轉道抵達法國中部重鎮,奧爾良市。從這裡距離巴黎的路程只有2天了。國民公會要求我們15日內達到巴黎,現在正好還剩兩天。看到人疲馬乏,心有不忍便下令在該市進行一天的短暫休整。
侍衛官兵們在盧瓦河河畔搭起營帳,我則拖起弗雷德與河邊散步,因為有外人在場,老管家桑德羅帶著猶裡西斯躲到一邊。沒談幾句,就從奧爾良城聞訊趕來一批人,都是當地公社委員、省郡級議員們。不用想就知道是特派員指示自己親信做的好事,在主人們的盛情邀請下,在弗雷德威脅的目光中,我接受了邀請在城市廣場參加了革命群眾的聯歡活動。
特派員是高興了,他早就擦亮了軍靴,整理好行頭,連很少佩帶的軍刀也拿上了,在趕往廣場路上就開始吹噓土倫軍團、安德魯將軍還有自己的偉大戰績,在眾人「嘖嘖」地讚歎聲中,不斷地滿足虛榮。而我可慘了,儘管有了心理準備,可一入市中心,就被夾道歡迎的人群一把「拽」下馬來,眾人高喊著「安德魯萬歲」的口號,無數雙手將自己舉起,拋向高空,接住、再拋起…
見到這種情況,那些還在市政廳前準備與我久仰一番的委員與議員們,看得目瞪口呆;侍衛們也急的跳腳,費盡全力也擠不到人群中「解救」將軍;而我最是倒霉,原想來混頓好菜好飯,隨便瞻仰心目中的聖女貞德塑像,卻被無數雙大手「蹂躪」,頭上的三角帽不翼而飛,將軍制服上紐扣紛紛脫落,幸好自己用雙手盡力維繫,否則渾身上下必定被扒個精光,就如剛到法國的時候。
不知道過來多長時間,狼狽不堪的我終於被男人們放下,算是安全的回到地面。誰料,更慘烈的事情發生了,先是面前模樣還算不錯的農家少女給了自己一個奧爾良式的長吻,接著廣場上幾乎所有女性成員集體湧過來,老的、少的、美的、醜的都在自己的臉上、頭上與衣服上留下無數的嘴唇印,還有唾沫。
就在我快要被這類熱情的歡迎儀式所窒息時,侍衛終於及時趕來,十來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在人海中,踉踉蹌蹌著奮力幫將軍擺脫眾女糾纏,十多分鐘後,我終於廣場對面的市政廳。看到安德魯將軍窘迫無比的模樣,奧爾良大小官員們的臉龐起先漲得通紅,接著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市政大廳內笑聲雷動。算是自己脾氣練到家,憤懣無比的我還是沒有發火,只是冷冷地漠視著眾人,直到笑聲逐漸平息。
還是侍衛們在乎自己將軍形象,立刻借來一身無套褲漢的行頭幫我換上,還有一頂革命「小紅帽」。重新裝束的我,神色自然地與奧爾良地方大員們握手、擁抱,但拒絕觸臉。等到見面禮節完畢後,剛讓屁股坐下想喝點飲料,就被一個殷切的問候聲打斷。
「安德魯將軍,真抱歉,群眾的反應太熱烈了,如同當年聖女貞德進入奧爾良的情景一般,我們也措手不及,希望不要介意,其實在場的所有男人都很羨慕與嫉妒你。」說話的是埃伯特,奧爾良革命公社委員,雅各賓派在奧爾良地區的主席,坐在我的左手邊,剛才最先發笑的就是他,正以非常「誠懇」地語氣為剛才的突發事件做著解釋。(註:聖女貞德是20世紀20年代由羅馬教皇冊封的,但在貞德犧牲的那年開始,法國民間就已經有人稱呼她為聖女貞德)
話是好話,可聽在我的耳朵裡卻是另一番滋味。該死的,還敢調侃我,你去試試,是美女也就算了,連60多歲老太婆也過來騷擾哥哥我。雖在心裡一萬個不樂意,但表現在臉上與語言上卻是無比的榮幸。
「哪裡,哪裡,委員同志說笑了,是安德魯終於領會到奧爾良人民的熱情奔放,能與聖女貞德享受同等待遇,那是本人自高無上的榮譽與自豪。」
「那就好,將軍,請允許我代表全體奧爾良公民向你發出一個請求。」埃伯特說道,感自己感覺到他的笑容裡包含一點「陰謀」味道。
「哦,請求,什麼請求,安德魯都將竭力滿足熱情好客地奧爾良市民。」心有餘悸的我還是咬咬牙說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話,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滯。
「呵呵,就是請將軍為在場的革命市民說幾句話,僅此而已,僅此而已。」埃伯特欣賞完我的表情,微笑地說道。
暈死了,又是講演,從馬塞開始,我沿路每經過一個村莊、城鎮都會被當地的官員拉到市政廣場喊話,這次又來了,按照毛主席話是怎麼說,是宣傳車與播種機。唉,宣傳車是當上了,播種機卻…
唉,反正也都習慣,收拾好衣著,整理下思路,待委員們安撫了躁動的廣場人群,我才離開位置,背著手,昂首挺胸,在官員們地陪同下,慢步走向市政廳二樓的陽台上,面對著成千上萬名市民,大聲的說道: